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263章絕境
    “池英不過就是一名普通人,你爲什麼要爲了自己心中的慾望將其給強拉進來?

    身爲警察,你的職責難道不是去保護普通人的絕對安全嗎?

    你爲什麼要爲了自己心中的某個利益,去強行犧牲掉本不應該被犧牲掉的普通人?

    你的職業操守在哪裏?你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去當警察?”

    魏陽滿臉猙獰之色的問出了這幾個問題,看得出來,他對於第五正的狠辣和不留餘地感到憤怒,更是在通過這種類似於道德綁架的行爲來做最後的反抗,試圖改變這個已經成爲絕境的死局。

    非常絕望的反擊,異常憤怒的嘶吼,但在這個大局已定的時刻,似乎並沒有任何一丟丟的威懾力。

    “魏陽,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背叛白奇的是你,將白奇給供述出來的人也是你,我不過就是將你背叛的信息告訴給了白奇而已,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我不過就是在按照正常的行爲邏輯在破案而已,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雖然在魏陽的視角之中,是第五正通過欺瞞的手段將讓他魏陽選擇了屈服,並最終背叛了犯罪集團,第五正再將魏陽背叛的事實告知給白奇,確實顯得有些事情做絕。

    但在正常的邏輯之中,第五正所做的事情就是爲了工作,是爲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和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魏陽的此種憤怒不過就是一些無稽之談罷了。

    也正是因爲第五正死死的佔據了道德制高點,使得魏陽的這種憤怒之舉變成爲一種徹徹底底的無理取鬧,如此的反差,使得本來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魏陽瞬間愣在了當場。

    此時的他似乎才突然意識到,原來他一直都只是一名見不得光的賊人,是被法律所通緝的罪犯,什麼審判道德失衡人羣,不過就是一羣人見不得光的人的獨自狂歡罷了。

    一旦他們與真的法律捍衛者碰撞在一起,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顯得異常的可笑和渺小。

    一如他此時的憤怒,不過就是一種最爲自私自利的嘶吼罷了。

    他魏陽所求的,永遠都只是一些小確幸,一些永遠也見不得光的非法狂歡罷了。

    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第五正,看着這個似乎變了一個樣的年輕人,魏陽突然覺得,似乎有些不認識面前的年輕人了。

    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同樣也是那種意志堅定之輩,同樣也是那種能力出衆之輩,爲了自己的目的,似乎同樣也可以不擇手段。

    突然,心中生出些許惶恐之感的魏陽,幽幽的感覺到,似乎,與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同反叛整個組織,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若真的開始指認白奇,他又能做一些什麼呢?好像什麼也做不了吧?

    以當初在廢棄工廠所破獲的證據,從第五正當初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並沒有獲得什麼與白奇相互關聯的證據,也正是因爲獲取的證據不足,所以第五正纔會在他魏陽的身上繼續下苦功夫。

    廢棄工廠之中的證據沒有任何的作用,他和白奇之間聯繫的手機也已經被完全銷燬,又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能夠成功的連接他和白奇呢?

    如此苦思了一圈,似乎,他和白奇之間,真的就是一對許多年沒見的兒時玩伴——除了有這麼一丁點的直接聯繫以外,他們兩個只能算是最爲純粹的路人。

    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並無任何作用的魏陽,猛然狂笑出聲,原來他在這裏裝了這麼久的忠誠,第五正在這裏費盡瞭如此多的口舌,全都不過是一些最爲殘酷的笑話,最終所有的一切,依舊侷限在那個男人的股掌之間。

    原來,他現在依舊存在於那個男人的算計之中,也根本就不可能逃過那個男人的算計。

    “第五正,我想問你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如果我真的開始指認白奇,又怎麼能夠確定我的指認一定是事實,而不是某條瘋狗的憑空誣陷呢?

    要知道,我與白奇之間聯繫的那部手機已經被銷燬成了碎片,我和白奇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事實上的直接聯繫,已然算是某種最爲普通不過的路人關係。

    面對這個你苦心孤詣所想要獲得的良好結果,最終卻只能成爲對於白奇的污衊之舉,你覺得,這樣的結局,好笑嗎?”

    說到最後,魏陽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他此時講的就是這世間最爲好笑的一個笑話一般。

    那個男人,果然還是無法戰勝的。

    再次回到最初的那個難題之上了嗎?

    在白雪小店與白奇最後的交鋒過程之中,第五正就在白奇不動如山的鎮定狀態之中品味出了白奇無懼魏陽最終反水的有恃無恐。

    其中的原因也和此時魏陽所說的一樣,以警方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又或者說是白奇所故意暴露出來的線索之中,根本就找不出絲毫的可能性,將魏陽和白奇給完美的聯繫起來。

    正是基於白奇將自己給完美的隱藏於暗處,隱藏於所有犯罪集團成員身後的整體策略,使得處於人際關係切割狀態之中的魏陽,他就算想要去指認白奇,也會顯得十分的艱難。

    對於這個最爲根本的問題,第五正之前對此也有過考量,也已經預想過當魏陽願意站出來指認白奇之後,到底應該怎樣才能合理的利用魏陽來扳倒白奇。

    “魏陽,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人際關係切割做得好,便能將兩個本來暗中聯繫的個體徹底的變爲純路人?

    人的蹤跡或許能夠被很好的隱藏,但只要其確切的發生過,那麼必然會在其經過的路徑之中留下一些預想不到的線索。

    更何況你和白奇之間暗中互動有好幾年的時間,這期間你們私下會面的次數應該會比預想之中的要多很多,甚至還會存在一些比較固定的會面地點。

    這些將你們給聯繫在一起的地點,就是我們警方下一步的核心偵查目標,在現代刑偵科技的幫助之下,必然能夠在其中找到你們曾經共存的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犯罪集團內部,應該存在一處用於集中訓練你們特種技能的場所吧,什麼攀援、繩降等等技能的訓練,總不能是你們各自在家裏面看着視頻自學的吧?

    這些你們曾經共同聚集的地點到底在哪裏,這就是你現在需要交代的事情,你對於白奇的指認,可不僅僅只包括對於白奇的指認。”

    面對魏陽最後的質疑,第五正神情平淡的迴應了一句,將一些本就在計劃之中的內容陳述了出來。

    聽聞到第五正的這種說法,魏陽再次不屑冷笑一聲。

    “第五正,你是不是想得太過於天真了一些,你覺得那種好幾年前的東西,真的能夠被完好的保存到現在嗎?

    我們確實有一些短暫的臨時特訓項目,一般只會在一些隨機地點短暫的持續一段時間,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地點就沒有重複的。

    對於集訓地點的選擇,有私人的場所,也有非常大衆的攀巖俱樂部,之所以如此的選擇,想來你也應該能夠猜到,就是爲了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現在,你還如此天真的認爲能夠通過這些過去的痕跡來重新定位其他人,這不是很搞笑嗎?

    你是第一天和白奇交手,不知道他的慣常行事風格嗎?”

    面對第五正的計劃陳述,魏陽更是顯得不屑,直接便點明瞭特訓地點的短暫性和隨機性,就這種人流量極其駁雜的地方,過去的痕跡基本上不會留下分毫,更不會有好幾年前的視頻資料被留存下來。

    想要在一些本就如浮萍一般無根的過往之中尋找到能夠定位白奇的線索,這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雖然對這種艱難的局面有所預期,但親耳從魏陽的口中聽聞到這種事實,第五正對此還是感到比較遺憾。

    又少了一條可能的捷徑,確實會讓未來的路變得更加難走。

    雖然難走,但不一定會是一條死路。

    “魏陽,我再次向你重申一遍,不管白奇過去如何小心謹慎,其所行之事總會留下一些意想不到的破綻。

    就算這個破綻再怎麼難找,也終將會被我給找出來。

    這種尋找的過程,就是破案過程之中的樂趣所在,也是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的根本核心所在。

    我承認,白奇確實是一名強大的對手,但既然他手下的陣營已經開始分崩離析,那麼屬於他的末日便在以一個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速度快速降臨。

    以你的口風,似乎已經在當前這種絕對的困境之中選擇了和我們警方繼續合作,那麼你就應該做好相應的覺悟,在關鍵時刻發揮出你污點證人的作用,利用你唯一能夠發揮的指認效果,配合我們重新掌握的證據,對白奇進行最終一擊。

    這就是你所需要去做的事情,至於其他的,那就不勞多費心思,在這裏等通知就好了。”

    當前的局面確實略顯艱難,不能也不想及時給出相應破解辦法的第五正,也只能通過這模糊的方式先將魏陽給敷衍過去。

    一如第五正所說的那樣,在魏陽已經同意重新當回污點證人的大前提之下,他這把利劍已然算是開刃。

    至於如何鋪就一條道路通往白奇的脖頸,那就是警方內部的事情了,與魏陽已經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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