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種彷彿高維打低維的絕對碾壓態勢，又怎能不讓人產生應有的絕望之情呢？
彷彿已經完全陷落入犯罪集團的整體攻擊大勢之中，被迫只能前往E市冒險的第五正，面對這種突然絕望起來的整體態勢，心中確實有種五味成雜之感。
一如之前所理解的警方侷限性，警方永遠都是守護安寧的一方，會因爲有所顧忌，不得不被犯罪集團的犯罪預告所調動，也不得不因爲這種被迫無奈的整體大勢，放棄掉一些原本非常有利的主動進攻機會。
此時的第五正都有點懷疑，犯罪集團的整體謀劃能力，到底是真的已經嚴謹到一種令人感到恐懼的地步，還僅僅只是因爲犯罪集團的運氣確實太好，總是能夠在一些關鍵的時刻賭對？
不管怎樣，時局已經發生了全新的變化，繼續對過去的一些可能性抱有固執的想法，不過就是一種抱殘守缺的頑固不化而已。
一如之前第五正對於未來既定結果的執着一樣，對於過去艱難創造出來的希望局面抱有執着的態度，同樣也會影響到對於過程的專注。
當前這種複雜難明的局面，是犯罪集團對於具體走向的切實影響，也是人羣的複雜性對於時局的相對影響，只有時刻把握住最新的變量，根據這種全新的變量去修正已經在執行的計劃，纔有可能在這種全新的大環境之中獲得繼續勝利下去的希望。
第五正之前就非常的明白，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災難都是人禍，主導這場人禍的敵人越強，必然會導致未來的變數越多。
對這種變數抱有一定的既有預期，對這種變數也要抱有一定的容忍心態，這纔是第五正當前應該儘快擁有的合理心態。
“儘快對筆記本上和快遞盒上的各種殘留線索進行整理和彙總，將比對出來的所有嫌疑人信息儘快向我彙總。”
放下手機的第五正，非常簡單的吩咐了一句之後，便匆匆離開了物證科。
明天的明天是後天，看似第五正還有三天的時間用於緩衝，但實際上第五正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這名自稱爲鍾柳山的嫌疑人真就是神祕第五人，那麼在其從L市返回E市的過程之中，在其剛剛停留在E市，準備開始執行既定計劃的當口，這些異常寶貴的關鍵時間節點，都是用於抓捕他的最佳時機。
當然了，這些用於圍追堵截既定目標的慣常手段，能夠成功抓獲鍾柳山的可能性並不是太大。
畢竟按照犯罪集團的一貫作風，又怎麼可能讓鍾柳山傳遞完第四次信息之後，才堪堪往E市轉移呢？
距離昨晚發現慧娟屍體已經過去十一個小時，如此長的時間，足夠任何機動車輛從L市前往E市。
當前E市的警方，最多隻能抓一抓鍾柳山在E市立足未穩的最後機會，嘗試着碰一碰運氣罷了。
再者，鍾柳山身爲E市人，又有什麼立足未穩之說？
第五正這種火急火燎的舉動，不過就是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絲的可能性，通過盡己所能的方式來求一個心安而已。
“怎麼樣，E市方面聯繫得怎麼樣了？”
匆匆趕到曹樂所在地方的第五正，一點都沒有向在場諸位領導打招呼的意思，聲音平和而冷靜，就好像他就是這裏的最高領導者一樣。
在一旁正在和郎青山局長商議與E市聯合行動的諸寒，擡頭瞟了一眼第五正，似乎從這個許久未見的年輕天才身上感觸到了一種滄桑之感。
想想也是，這段時間第五正的心理壓力到底有多大，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第五正在這段時間之間所取得的成就，諸寒雖然不一定清楚，但看着第五正當前的這種自信舉動，說明在第五正的心中必然有自信的底氣在。
此時第五正不顧任何禮節的行爲，並不是第五正因爲高歌猛進的局面而有所膨脹，僅僅只是因爲當前的局勢或許已經危急到能夠令第五正這種天才都焦急的地步。
想想也是，犯罪集團在L市犯下兩起喪心病狂的公共爆炸案之後，再次出手的舉動便是試圖向L市之外擴散，這種異常愈發喪心病狂的舉動，就算是第五正，也得掂量掂量其犯罪後果的嚴重性。
一如曾經所強調過的那樣，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將所有的權力都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的第五正，確實非常有利於他執行自己的想法，但同樣的，一旦結果不利，那麼所有的黑鍋也都得第五正自己去扛。
“第五正，E市方面知道犯罪集團要向其境內逃竄之後，整體都顯得非常的重視，他們對於你第五正的相關意見也非常的重視。
你現在已經查閱了第四份信息的內容，對於E市方面的整體應對態度，想來也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
一如之前我對你的承諾，當前案件的最高指揮權依舊牢牢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和郎局長、魏局長都只是給你打下手的關係戶。”
諸寒通過再次言明第五正最高指揮權的當口，暗暗的敲打了一下第五正，讓其明白，自己捅出來的窟窿，在關鍵時刻也只能由他自己去扛。
犯罪集團已然有演變爲全省，乃至全國流寇的趨勢，全省各市之間的聯合行動也已經成爲必然，你第五正若是在這個當口成爲了一隻軟腳蝦，那麼所有的苦果也都歸你第五正自己去扛。
“第五正，E市的蔡局長對於這起案件的重視程度是非常高的，對於你這個與犯罪集團全程打交道的人才也非常的重視。
不要因爲犯罪集團的一些小嘍囉流竄到了其他城市之中，就開始畏手畏腳的，不都是一些老人嘛，跑到其他城市就更厲害了嗎？
再說了，一動不如一靜，如此煞費苦心的跨市作案，只會暴露出更多的破綻，更加有利於你後面案件的推進。”
魏剛濤不愧是第五正的老領導，眼見諸寒開始徹底隔岸觀火，他便立即站出來安慰第五正，讓他在這種關鍵當口之中千萬不要慌張。
之前第五正就做得很好，沒必要因爲犯罪集團的某些大動作而慌了手腳，讓自己的水平出現較大幅度的波動。
面對魏剛濤這種護犢子的行爲，諸寒和郎青山紛紛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但所有的額外情緒表達都存留在這輕輕的一瞥之中了。
“第五正，那個叫鍾柳山的人，其在公安系統之中的身份信息已經被查得一清二楚。
在其個人檔案之中，包含有一條拘留記錄，拘留原因是因爲鍾柳山衝擊法庭，辱罵並試圖傷害審判人員。
根據這條記錄去擴展追查法院與之相關的訴訟記錄，發現他還曾經關聯有一起刑事訴訟案件。
這起刑事案件與其已故的女兒鍾小婷有關，是一起社會強姦案件。
由於鍾小婷被強姦之後抑鬱自殺，強姦犯皮俊只被判處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被害人家屬鍾柳山悲憤大鬧法院，最終被拘留了一段時間。”
第五正之前吩咐曹樂做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全程參與其中的郎青山爲了凸顯自己的存在感，便將這條重要信息給親自講述了出來。
面對局長的親自陳述，曹樂自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安靜的在一旁當個小透明。
話說，和一羣局級幹部一起共事，估計也只有第五正這種擁有絕對底氣的天才才能面不改色，剛剛在越級向三位領導彙報並主張-工作流程的時候，曹樂差點就緊張得說話都打磕巴了。
還好他曹樂緊守心中的那根最後底線，告訴自己這都是按照第五正的安排在辦事，一定沒有任何問題的，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氣度，沒有在重要表現時刻出醜。
聽聞到郎青山對於鍾柳山基本背景信息的描述，第五正首先想到的便是第四本筆記本之中所夾帶的那份犯罪預告。
明天的明天是後天。
雖然在當前已知的失蹤人員名單之中，還並沒有發現任何與其他犯罪成員直接相關聯的受害者，但這些失蹤人員都是犯罪集團處於隱匿狀態時所犯下的案子，避免殺害直接相關人員，這是保持犯罪集團整體隱匿性的常規操作。
可現如今，不僅整個犯罪集團都已經出現在警方的面前，這個鍾柳山還在挑釁舉動之中自爆了個人信息，那麼其前往E市處理掉自己仇人的可能就不會爲零了。
更何況，這種殺自己仇人的舉動，也更能賦予本次犯罪行爲極高的真實性，爲警方前往E市抓捕鍾柳山提供了更多的信心保障，也更能刺激得第五正前往E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