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403章遞進
    並且在結尾的時候第五正還利用魏陽來類比白雪,告誡白奇這樣的悲劇不僅會留存於其他人的身上,最終也會發展到自己的身上,一如白雪,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白奇的性格就是比較嚴苛一點,做事也會比較認真一點,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

    第五正,你不是說了嗎,特殊的事情要去特殊看待,白奇的想法有他個人的因素在裏面,若是用普通人的看法去理解,又或者是做一些不合時宜的推論,這就很不應該了。

    白奇,你剛剛的那番話確實顯得有些過了,就算以後離開的孩子們真的只能來我們的墳前上一炷香,好好的訴說一下過往的種種,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已經很知足了。

    第五正也有說得對的地方,待人待物,確實應該要更加的寬容一些,如此,才能更加和諧的相處下去。”

    眼見白奇和第五正之間的矛盾似乎要越來越大,哈凝暖也只能儘量的居中調和一下,以一種部分贊同、部分反對的方式來和稀泥。

    “暖姨說得很對,特殊的事情要去特殊對待,對於特殊人羣的要求,又何嘗不是一種苛責?

    這人嘛,總有想得開的,也有想不開的,更有暫時想不開的。

    一切隨緣吧,越是執着在乎,越是容易方寸大亂,也越是容易犯錯誤。”

    附和着哈凝暖的話頭,第五正進一步的去進攻白奇,在當前的這種暗示之中,第五正非常明確的在告誡白奇,越是在自身的執念之中沉淪,也越是容易犯下大錯。

    白奇現在犯下的大錯,就是隨意的去犧牲自己妹妹的性命,去幹一些並無太大意義的事情。

    執着於私刑殺戮,最後一個被殺掉的人,終究會是你自己。

    在這種暗示之中,第五正同樣也是在用執着和非執着的對比,以此來告知白奇,他並不會因爲某些執念而幹一些蠢事,明天對於白雪的獻祭,根本就不足以影響到他。

    在這種虛張聲勢的舉動之中,第五正希望能夠進一步的動搖白奇執行後續計劃的決心,甚至是讓其直接放棄後續的計劃。

    “確實,特殊的人有特殊的對待方式,這一點確實非常正確。

    第五正,有些事情沒有真切的發生在你的身上,你總是會抱有輕浮的優越感,這種自信的感覺,確實挺令人感到討厭的。

    對於某些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對於某些能夠令你無比清醒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夠像暖姨一般的豁達。

    這種只有歷經歲月洗禮的豁達,確實是我們這年輕人所很難具備的優秀品質。

    只希望,當某些確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落在你的身上之後,你依舊能夠像現在這樣的淡定,這樣的坦然。”

    白奇的反擊依舊凌厲,似乎絲毫都沒有要顧及場中氛圍的意思,那種赤裸而猛烈的攻擊,就像是要將第五正給凌空撕碎一般。

    面對白奇這種赤裸裸的暗示,第五正也感到十分的沉重,白奇是固執的,一般的規勸甚至是威脅,根本就無法對其動搖分毫。

    明天有關於白雪的事情是確切要發生的,是必將要發生的,是不可阻攔的必然事件!

    面對這種可以被預期的災難事件,面對這個災難事件的始作俑者,第五正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的頹然之感。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夠做主的事情,你說了纔算數,至於其他的,不管是說服也好,祈求也罷,甚至是威脅、恐嚇,很多時候都是不頂用的。

    特別是對於白奇這樣的頑固存在,所有的小心思都是沒用的,你註定只能身處於他的攻心大勢之中,只能在其中奮力掙扎,艱難求生。

    任何主動性的嘗試都是行不通的嗎?

    明天那場有關於白雪的獻祭,在此時此刻,已經被徹底敲定了嗎?

    他第五正之前的所有努力依舊是白費了嗎?

    這個彷彿是被他第五正所親手爭取而來的結果,確實無比的令人感到厭煩。

    “淡定、坦然算不上,豁達、寬宏更是遠遠不及,未來的事情依舊是一個不定式,是是非非的,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們所能談論的,永遠都只可能是過去,永遠也只可能是現在。

    現在魏陽回來了,這就是一件令人感到高興的事情,暖姨高興,孩子們高興,大家都挺高興的。

    未來,又有一些孩子會回來,所有人依舊是高高興興的。

    執着於一些沒有任何根據的悲傷情緒,甚至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悲傷情緒,確實並無任何的意義。

    一如現在的你,能夠在這裏舉辦如此巨大的一場宴會,所有的孩子們都是開心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關注我們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孩子們的快樂永遠都是單純的,因爲他們永遠只關注於眼前的事物,滿足於眼前或大或小的快樂。”

    既然未來的定勢已經無法被更改,又或者說,白奇那種頑固的執念無法被更改,那麼就只能順着這條道路走下去,嘗試着讓白奇體會不到任何的優越感,任何掌控全局的掌控感。

    只有讓白奇丟失了對於第五正感覺的反饋,纔有可能會在未來錯綜複雜的危險局面之中爭取到那麼哪怕一絲絲的微薄機會。

    彷彿完全不清楚白奇所言的事情與白雪相關一般,第五正依舊變換着不同的角度在批判白奇的固有價值觀,言明過分執着的不必要性,言明過分共情的荒謬性,言明仇恨思維的無必要性。

    白奇看起來似乎真有些過分執着於一些不好的事情,這種從未呈現出來的特殊景象,使得哈凝暖也不由得生出些許的擔憂之感。

    基於白奇過往的成功,在哈凝暖的心中,白奇一直都是一種近乎於完美的存在,現在通過一些特殊的事情能夠看到白奇的某些固有性格弱點,在讓哈凝暖感到擔憂的同時,也激起了她心中的愛護慾望。

    “第五正說得很對,我們人不能一口氣就飛到未來去,我們所擁有的,永遠都只能是過去和現在。

    因爲某些人的遲到而過分的苛責他們,這確實沒有任何必要,因爲害怕我們心情不愉快,而去過分的苛責這些遲到的人,也沒有任何的必要。

    生活嘛,不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嘛,只要湊合着能過,那麼這就已經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若是事事都去追求最完美,那麼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用活了,更不用帶着這羣孩子們繼續活了。

    看看別人家的家庭幸福,再看看這裏的一地碎屑,確實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我們並沒有因爲自身的缺陷而悲傷失望,更沒必要事事求全的過分苛責。

    白奇,就算你現在依舊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我們依舊會像當初愛護幼小的你一樣的接納你。

    我們所做的事情,就是將無保留的愛傳遞下去,而不是將無所謂的苛責傳遞下去,所以,不要有任何的壓力。

    生活生活,只要有命能夠繼續活下去,這就已經是一種最好的結果。”

    已經深深認同第五正觀點的哈凝暖,在逐漸發散第五正觀點的同時,也在嘗試用自己的包容性和自身的委婉來勸導白奇,讓他從一種無所謂的執念之中脫離出來。

    一時之間,就好像是第五正和哈凝暖在共同圍剿白奇一樣,使得場中的局勢再度發生新的變化。

    就好像,是白奇通過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將自己給孤立了一般。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正常的社會交流之中,就是一個統一思想價值觀的過程,誰的論述能夠引起更多人的贊同,那麼他就能夠掌控場中輿論的優勢。

    白奇雖然站在福利院的視角去批判那些遲遲不歸者,更是打着爲福利院着想的理由在發表自己的觀點,但哈凝暖並不需要這樣的苛責,也並不是這種苛責的性格,所以會有當前的這一種格局,也是必然的一種過程。

    白奇善於洗腦,更善於引導輿論的走向,他沒道理不懂哈凝暖的本質性格特性,更能夠預料到當前爭論結果會導致一種怎樣的輿論格局。

    若是斷言得再大膽一點,當前這種被孤立的狀態,或許就是白奇所想要達成的一種輿論效果。

    如果說之前的交鋒過程,白奇已經通過哈凝暖達成了自己的預期目的,獲知了第五正返回L市就是因爲白雪。

    那麼,現在這麼長時間的交鋒過程,且不惜讓自己處於孤立無援的輿論劣勢之中,白奇這麼做的目的,難道僅僅只是爲了給明天的獻祭舉動做一些必要情感鋪墊嗎?

    想要讓第五正明天義無反顧的去選擇白雪,就應該讓第五正更加堅定與白雪之間的感情,甚至是給第五正一個不得不去拯救白雪的理由。

    可現如今,只是讓第五正佔據了一定的道德優越感,獲得了哈凝暖這個輿論層面的共同戰友,這又能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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