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429章補完
    見到第五正過來,其他的警察都只是看了第五正一眼,對於這個敢於謀劃的男人表示了一定的肯定,支隊長齊國正早就第一時間趕往鍾柳山被擊殺的地點,所以在場的人確實沒有誰能夠以正當方式與第五正攀談幾句,這倒是給第五正免了很多的麻煩。

    “第五警官,真是太感謝你了,能夠配合警方完成任務,身爲一名剛剛擁有合法身份的公民,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剛剛的戰鬥過程皮俊全都看在眼中,並未受到任何傷害的他,也估摸着認爲危險已經解除了,現如今又見到第五正如此從容,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地。

    在心情大好的情況下,皮俊的場面話說得也非常順溜,臉上的神情毫無之前的那種不堪。

    “皮俊,鍾柳山已經死了,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第五正用一貫的手法鋪墊了一句,但對於面前的普通人皮俊來說,確實有些大材小用。

    “還能有什麼感覺,當然是神清氣爽啦!”

    聽聞到鍾柳山已死,皮俊臉上的笑容更盛,整個人也更加的輕鬆,就好像他的自由時刻真的已經來臨了一般。

    “皮俊,對於鍾柳山挑釁警方的意圖,我之前覺得他是在針對你,現如今看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其實並沒有多重。

    又或者,用一句非常傷人的話去形容,你在鍾柳山的心中,根本一文不值,身爲垃圾,也是觸碰一下都會嫌手贓的那種。

    鍾柳山心中最重的分量,一直都是他的女兒鍾小婷。

    這麼多年過去了,鍾柳山一直都在等待你被釋放的這一刻。

    他的死亡,並不是因爲你,也絕對不可能是因爲你,而是鍾柳山自己所選的一種死亡模式。

    這個死亡的結果就是想要告訴你皮俊,不要以爲你服刑完畢,被你所傷害的人就會原諒你。

    有些被傷害的陰影,可以持續一輩子;有些恨,也可以持續一輩子。

    這種恨意,直到死亡,也會一直強烈存在。

    不要覺得有法律保護你,其他人就不能通過血濺五步的方式來殺掉你。

    另外,我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訴你,以鍾柳山手中的命案,他想要在你被正常釋放之後再殺掉你,簡直輕而易舉。

    他之所以不殺你,僅僅只是不屑於殺你,又或者是覺得殺掉你這種一文不值的小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在踏破底線成爲壞人,這個世界也永遠都不會缺少壞人、惡人,鍾柳山恨的,更多的還是沒有保護好女兒的自己。

    這是鍾柳山心中難以被磨滅的執念,也是他選擇自我毀滅的原始動因。

    皮俊,你在感激法律能夠平等保護你的同時,也應該好好的反思一下你自己,作惡到底能夠給你帶來一些什麼,這個世界又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夠成爲惡人。

    當有人爲了復仇而不惜變爲更惡者的時候,皮俊,你當初那副貪生怕死的熊樣,那副爲了祈求得到他人的保護而變得卑躬屈膝的醜態,就會再次重演。”

    第五正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留下一臉愕然的皮俊獨留原地,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想些什麼。

    雖然第五正並不清楚鍾柳山需不需要他向皮俊傳遞這些額外的東西,但第五正覺得自己很有這個必要去傳遞這樣的信息。

    一個人自私的特性,若只是爲此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且當有人想要向其索要更大代價的時候,卻有另一股更爲強大的力量予以了制止和保護,那麼這個自私之人一般情況下並不會感謝強勢存在的保護,而會變得有恃無恐,覺得誰也奈何不了其自私的屬性。

    如果皮俊在被釋放之後,重新變爲一名自私自利的僞君子模樣,那麼不僅鍾柳山的死亡將變得毫無意義,警方對於皮俊的後續保護也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甚至還有助紂爲虐的無奈感覺。

    再者,第五正還在鍾柳山的這種慘烈赴死之中體會到了一種略顯莫名其妙的自我?獻祭精神。

    這種感覺,就像是鍾柳山正在用一種非常殘酷的方式來踐行某種比較正面向上的精神內核一般。

    一如犯罪集團妄圖通過謀殺道德失衡人員來達到淨化世界的目的一樣,犯罪集團爲自己的殺戮行爲賦予了道德屬性,又或者說,在犯罪集團的行事理念之中,殺戮本身,就是用於踐行道德理念的一種方式。

    也正是基於這樣的扭曲理念,或許,在此時的鐘柳山看來,他此時所做的這種挑釁和襲擊舉動,這種最終的自我犧牲,其實帶有某種非常正面的警世意義。

    只可惜,鍾柳山死得太過於決絕,他心中的所想,或許再也沒有人能夠知曉了。

    或許,所能知曉的人,也不屑於去複述和強調。

    幾分鐘之後,第五正成功抵達鍾柳山的死亡地點,現場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第五正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之後,便從容的走了進去。

    此時的現場不僅由齊國正親自指揮,他還帶着手套親自在清理現場的殘骸,各種殘骸標識牌林立,整體給人以一種陌生的局外之感。

    “齊支,現在有發現其他的什麼有用線索嗎?”

    沒有任何的客套言語,第五正直接開門見山的直入主題。

    “鍾柳山的屍體已經被炸碎,具體確認身份,還得找到手指之後做指紋鑑定,又或者乾脆做dna鑑定。

    所幸鍾柳山曾經被我們行政拘留過,這些東西還不算太過於複雜。

    你說這人他到底圖個什麼啊?在被我們警方發現之後竟然還敢繼續襲擊,難道他覺得就憑那幾架改裝無人機就能打得過我們警方嗎?”

    面對這滿地的殘骸,齊國正確實有些無語,並沒有迴應第五正的問題,而是發表了一些自己的感慨。

    “對於一個老婆孩子全都離世的暮年男性來說,你也可以將他的這種行爲理解爲是自殺。

    隨着這個絕望男人的徹底死去,與他相關的一切社會屬性也已經全部被抹除,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通過他隨身攜帶的一些物品,儘可能的去猜測他的生平過往,重構可能與他相關的社會關係細節。”

    】

    第五正也只是象徵性的迴應了幾句,便開始自顧自的尋找起地上的有用殘骸。

    “也對。

    人死如燈滅,與鍾柳山所有相關的直系親屬也都已經死亡,確實什麼都不剩下了。”

    若是一張社會關係網之中的個體死亡,或許還有人會爲之神傷,可若是所有可能紀念此人的人也都不在了,那麼真就什麼都不剩了。

    祭奠死者,是對生者最大的告慰,但若是傳承斷絕,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爲悲慼的一件事情。

    武警的火箭彈攻擊的主要是車頭部分,地上的殘骸大多也是這個,車廂部分只是前部受損變形,後部基本完好,從其側翻的頂部可以窺見裏面的全貌。

    車廂裏面除了一些用於支撐和固定的特製支架以外,還有就是一些小型無人機,剩下的還有一些無人?機的中控設備,就這種剩餘的裝備,對上武警的肩扛火箭筒,其實與自殺無異。

    對於這些無人攻擊套件並不是太感興趣的第五正,最想要找到的,還是鍾柳山的一些貼身物件。

    例如說,與白雪直接相關的物品,若是有可能的,第五正還想要找到白雪日記的相關線索。

    外面的物品,第五正認真的清理了一遍,感覺什麼都沒有發現的他,便直接湊近了最爲血腥的駕駛室部分。

    裏面的殘肢斷臂更爲的豐富,血腥味也更爲的濃厚,若是心理素質不太好的人,此時恐怕已經將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強忍着心中的噁心感,第五正打開了駕駛室裏面的幾個收納盒一樣的破敗物件,裏面除了一些雜物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繼續搜尋一圈的第五正,終於從一堆屍塊之中找到了一個變形的金屬物件,第五正將其給拿出來看了一眼,似乎是一個吊墜一樣的物品。

    一個被鍾柳山貼身攜帶的吊墜嗎?

    稍微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有些變形的吊墜,第五正隨即向身旁的工作人員要來了一塊刀片,略微用力,就將這個變形的吊墜給撬開了。

    入眼處,是一張被血液沁潤了一半的照片,正是這張合照,使得第五正心頭猛地一驚。

    不爲別的,因爲其中年輕女子的相貌,竟然和白雪有七分相似。

    第五正自然不會認爲這是鍾柳山與大學期間白雪的合影,因爲白雪和鍾柳山還沒有親密到如此地步。

    第五正首先聯想到了,就是鍾小婷!

    也就是說,鍾柳山與白雪之間更爲親密的一層關係,竟然是白雪和鍾小婷長得有七分相似。

    按照這條線索去聯想,似乎很容易就能還原出一條鍾柳山的行爲軌跡。

    在女兒離世之後賣掉房子四處流浪的鐘柳山,因爲對女兒的愧疚和思念,便會前往一些福利院裏面當義工,通過接觸孩子的方式來緩解自己心中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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