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要除根，這是他進入修仙界學到的第一課。
龍玄上人掌控龍玄門二十多年最後一朝潰敗，就是他當日沒有在禁地斬殺自己的後果。
輕而易舉抹掉儲物袋上的印記，舒寒開始清點陳月華的收藏。
不同於邱長春和喬向榮的儲物袋，陳月華的儲藏極其豐富，光靈石都有八百，還有各種稀有藥材，其中舒寒想要製作七毒水的血海蔘就在其中！
他看到這些豐富收藏，心中不禁感嘆，能弄來這些，這三兄妹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不過舒寒覺得這三兄妹的感情還算真摯。
至少陳月華第一時間確實是想交出自己換另外兩人安然離去。
或許陳月華所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
但這都不重要。
前往大雲這一年多時間裏，舒寒遊覽了沿途風光，也見聞不少故事。
關於善惡是非他也曾思考過。
後來醒悟，其實世間並沒有覺得絕對的善惡衡量標準。
一件事，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看，就會得到不同的結果。
比如說餓狼喫羊，對羊來說狼是絕對的惡，可是對狼來說，喫羊乃是天經地義。
善惡都是虛妄，唯有利益和立場纔是真理。
今日他和陳月華站在對立面，就算她說破大天，都不關舒寒什麼事。
只因他們立場不同。
回憶起剛纔的爭端，舒寒還是覺得自己留有天真。
因爲看到陳月華等人兄妹之情，他卻是動了惻隱之心。
剛纔胡編的故事，與其說是給陳月華聽，倒不如說是給自己聽，警醒自己不要聽信他人片面之詞！
若完全由理智判斷，舒寒不可能跟他們說上一大段廢話，直接抹殺！
“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警醒一番後，繼續翻找儲物袋，舒寒在一堆雜物中發現了一頁金箔。
這金箔質感十分怪異，看似柔軟，然而堅不可摧。薄薄的一片就好像堅韌的鋼片，舒寒覺得怪異，便把法力匯聚在手上。
可是金箔感應到法力的一剎那就將舒寒的法力吸引過去。
隨着法力的灌入，金箔上開始涌現一個個小字。
“竟然是清靈明目的修煉方法和藥水的製作清單！”
舒寒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之前陳月華說什麼沒有書面記錄都是在誆自己。
這金箔看上去像是從書上的一頁，價值珍貴，她怎麼可能捨得毀掉！
他再看上金頁的反面，上面記載了一種不同的法術。
身外化身術！
舒寒讀完這身外化身術，眉宇間又是驚喜又是憂慮。
他總算知道這儲物袋爲什麼陳月華死後還保留印記，那是因爲陳月華根本沒有死！
習得身外化身術可化成另一尊化身。
這不同於分身，是實實在在的第二身體。
本體無恙時，身外化身休眠，不影響本體。
可一旦本體受損或者死亡，本體意識可以立刻轉移到身外化身上。
當然，也可以用身外化身在外行事，本體躲在安全地點。
這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可當舒寒閱讀到煉製身外化身所需條件時，眉頭不禁皺起。
而且某個修爲層次的身外化身需要高一個大境界的修士屍體爲母體。
比如舒寒現在想煉製一尊煉氣期的身外化身，就必須以築基期修士屍體爲基礎。
這條件實在太難。
舒寒擊殺過築基期修士，不過他也深刻了解到築基期修士的恐怖。
想獲得完整築基期修士的軀體，難於上青天啊！
他嘀咕道：“也不知道陳月華是怎麼煉製出來的身外化身……”
…………
日薄西山，此時康廣文二人從青石集會離卦出來。
舒寒早已在這裏等候多時。
康廣文抱拳道：“舒寒老弟讓你久等了，現在這儲物袋不太好賣，等了這麼久才賣完。舒寒老弟可在集會上換到心儀的寶貝？”
“我手上靈石不多，在這集會上就是開開眼界，並沒有靈石購置什麼寶物。”
謝明說道：“一開始進入修仙界都是如此，舒寒老弟跟我二人下礦後，就能從白羽宗手上得到十顆靈石的報酬。”
舒寒跟着二人，問道：“其實我有些不解，他們白羽宗僱傭散修下礦，不怕散修挖到靈石後中飽私囊嗎？”康廣文哈哈大笑：“人家大宗門敢僱傭散修，自然有解決方案，這麼多年，幾乎沒有人能順走靈礦的靈石。”
“哦，他們是如何做到？不會檢查儲物袋吧？”
康廣文解釋道：“修士儲物袋豈能隨意給別人檢查？若是如此，他們也難招到下礦散修。其實是這樣的，下礦之前我們都要過上一道記靈法陣，這個陣法會記錄你身上還有儲物袋的靈力信息，等出礦交完靈石後，再過檢驗一次，兩次相符，便可通過。否則，就要徹查全身和儲物袋，來驗證是否偷帶靈石。”
舒寒又問道：“那如果我不帶出靈石，就在礦下用開採的靈石修煉呢？”
康廣文笑道：“這記靈法陣也同樣會記錄修士本體靈氣，如果下礦後靈氣與之前差異過大，就會被認爲竊取靈石修煉。不過少有人這樣做，畢竟靈石主要是補充法力，對加速修煉的作用遠比不上丹藥。而且礦下生活艱苦，又有危險性，很少人願意長久停留。”
“原來如此，果然安排妥當。”
舒寒腦筋轉動，問道：“兩位老哥，舒寒有一問。下礦一次就能得到十顆靈石的報酬，這報酬是否太過豐厚了？十顆靈石所蘊含的靈力，都能抵得上我三年的苦修了。”
康廣文和舒寒對視一眼。
“舒寒老弟果然機敏過人，雖然下礦可能數月不見天日，甚是困苦，不過這些在十顆靈石面前都不值一提。究其根本，是因爲下礦有一定的危險性，每年都有一批煉氣修士死在礦中。”
舒寒眼皮直跳，終於聊到重點了。
“其一就是礦下支脈複雜，若有不慎可能導致礦脈塌陷，不是被直接砸死，就是被活生生困死。這是下礦所面臨的最大危險。”
“其二就比較玄乎了，因爲地下靈脈長期鬱積龐大靈氣。靈氣一多，就有各種靈異怪事發生，這種情況雖然少見，可是一旦發生，煉氣期絕無活路。我和老謝下礦也有十多年來，塌陷碰到過幾起，可靈異事件卻從來沒碰到過。”
一種險境，一種死境。
果然十顆靈石不是那麼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