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彤看着舒寒,蔑笑道:“又一個叫得這麼親熱,姐姐,這麼多年你的魅力還是不減。一個接一個爲你鞠躬盡瘁。”接着她扭頭看着角落中的舒寒分身,有些同病相憐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姐姐,沒有用的人直接就會拋棄。”
上官若琳寂默無聲,默然聽着上官若彤對自己的譏諷。
“趁我元氣缺損就想拿下我?哪有這麼容易!”
上官若彤掙扎着站起來,鳳羽落華針在周身旋轉,可不復剛纔的威勢。
舒寒哼聲:“早知道你不好對付,好在我多準備了一手。見識一下《白氏煉寶錄》中最強陣法,星象如意陣!”
倏然,舒寒從儲物袋中可以藍白金爲主料,其他天材地寶爲輔料雕刻的星晨寶珠,寶珠上面亮着瑩瑩的星光,隨着舒寒灌入法力,上面星光大盛。
周圍土壤中埋藏的其他星晨法珠在星光中冉冉升起,收到舒寒手中的寶珠星光後,也開始綻放璀璨的星光。一百零八顆星晨法珠交相輝映,瞬間,周圍的景象被瀰漫星光改變,將三人拉入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中。
滿天的繁星組成耀眼的銀河,浩浩湯湯向上官若彤壓了過去,
星象如意陣不像絕音斷腸陣那樣瞬間就可以利用音波造成穩定的壓制力,可是勝在越挫越強。星光不滅,陣紋不熄,星河的磨滅之力也會越來越強盛。
上官若彤以鳳羽落華針護身,手持青色旗幟,來回呼出青色颶風對抗源源不斷的星河。然而星河浩瀚,無窮無盡,隨着星光的不斷累積,壓力也在積累。
舒寒立在星河之上,看到下游的上官若彤威勢不減,眉頭大皺。
不愧是結丹修士,已經強弩之末了還能硬扛下星象如意陣。
舒寒現在也不想僞裝了,潛伏在上官若彤的分身一下潰散,分散的法力歸回本體,以全部法力加持大陣運行。
上官若彤攪動着星河之力,看到舒寒居然融入了此人的身體,頓時臉皮跳動,詫異怒道:“那是你的分身!”
舒寒露出原樣,道:“一直都是我的分身,沒想到吧,你的守株待兔計劃一開始就是個笑話!若不是我這分身在你身邊獲得情報,你也不至於落到六人圍攻,元氣耗盡的下場。”
上官若彤不信:“怎麼可能!區區分身我怎麼可能看不穿!”
舒寒:“看不穿的東西多着呢!多說無益,給我鎮壓!”
唰!
星象如意陣在舒寒完整法力的加持下,立刻開始膨脹,星晨法珠急速旋轉,流淌的星河呈氾濫之勢劈頭蓋臉衝了過去。
上官若彤沐浴在星河的沖刷下,隱隱快要站不住腳跟。
舒寒立刻給她迎頭一擊。
“破邪在手,制裁八方!”
一道碗口粗的金色雷霆順着星河劈下,直擊上官若彤的天靈蓋上的護體金光,打她的渾身金光閃爍,身體踉蹌後退。
終於她元氣耗盡,撐不住了,星河之力毫無阻礙將她淹沒其中。舒寒心中大喜,一揮手,一百零八顆星晨法珠飛了過來,將所有星晨之力凝聚在法珠中,壓在她周身穴位上,讓她不得動彈。
上官若琳走向她,舒寒趕忙手持八方破邪劍來護航,生怕這結丹修士還有什麼後招。她扭過頭對舒寒說:“把修爲借給我,我來。”
舒寒點點頭,將自己一身修爲都度給了上官若琳,並交出了八方破邪劍。
上官若彤瞥向八方破邪劍,輕蔑說道:“動手吧,這一戰我輸了,反正結局都是死,我更願意死在你手上。從今往後就沒人再算計你了。”
上官若琳拿着八方破邪劍一言不發。
這個神態激怒了上官若彤,她喊道:“你要惺惺作態到什麼時候?殺了我,就沒有人跟你爭奪太運宗之位!”
上官若琳聞言,立刻動手,一劍揮出,上官若彤見狀滿足的閉上眼,靜待這道利劍劃破她的脖子。
然而這一劍不是划向她的,而是劃開了上官若琳自己左手腕的紅色印記。
破損的標記迸射一道金光,隨即,金光連同標記消失在上官若琳血流不止的手腕上。
“你……”
上官若彤呆住了。
“這是你一直想要的吧,太運宗的位置歸你了。我曾經承諾過會一直照顧你,我的任何承諾一直都有效。我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
忽然,上官若彤想起八百年前,七歲的她依偎在上官若琳懷中,上官若琳溫柔對她說:姐姐會永遠照顧彤彤。
顫抖的嘴脣沾染着掉落的淚珠。
“算什麼……這算什麼……”
她有些歇里斯底的哭喊道:“照顧我!這就算照顧我!?”
“我孤苦無依一個人在長宇宮時,你在哪?”
“我守在星臺十二年等你回來時,你在哪?”
“我因心智不全被惡奴欺凌時,你又在哪?”
淚水止不住從上官若彤眼中流出,她泣不成聲喊道:“現在來可憐我了,我不需要!破碎印記作秀給誰看,誰不知道你太運宗已經內定了你?”
“我不在乎以後下場是否跟若雨姐姐一樣,無論是自解金丹、投崖自盡還是精元耗盡,這都無所謂……”
她以悲愴的語氣低聲抽泣道:“我只希望你當時沒有離開……你爲什麼要走啊姐姐……”
上官若琳伸手抱住哭成淚人的若彤,低聲安慰道:“對不起,是若雨姐姐告訴我這麼做,只有以《天闕六合訣》修成元嬰,拿下宗主之位,才能保下你……”
八百前年那個夜晚。
一襲黑衣的上官若雨看着十五歲的上官若琳,語氣悲涼卻意味深長說道:“去爭取宗主之位吧,只有這樣,彤彤纔不會成爲下一個犧牲品。”
那時稚氣未脫的上官若琳聽不懂她的話,可是翌日聽到她的死訊後,她才逐漸明白上官若雨的含義。
在她心中,天闕宗像一個逐步收緊的羅網,一步步把她和若彤拽向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