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衣急忙問道。
孟淑然倒退兩步,喃喃道:“就算是一母同胎,也不能做到如此精準相似。他和余天成就好像從一個模子裏精準刻出來的,身體細節完全一模一樣!”
身體細節?
舒寒一旁聽着,滿腦子黑線。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體細節?
宋長衣狐疑起來,他看了看費正陽又看了看孟淑然,說道:“那這種情況只能是這兩人其中有一個是假冒的,用了非常頂尖的變身術。孟淑然,你瞳術應該是餘兄傳給你的,我見過餘兄多次使用這種瞳術,十分神奇,你好好看看此人,看看他是不是使用了某種變身術!”
孟淑然清靈明目上下打量費正陽,根本看不出一點端倪。不過她回想起來,自己在業火湯泉那段日子也經常用清靈明目凝視余天成,余天成給她的感覺也是沒有問題。
如果兩人都看不出端倪,而兩人之中定有一人使用了變身術。那麼結果顯眼易見,肯定這人是原貌,而修爲更高深的余天成是用了變身術。因爲這種變身術高深莫測,加上余天成修爲遠超孟淑然,這才能瞞過她自己的清靈明目。
她喃喃道:“是余天成用了變身術……余天成那樣子不是他本人……可能余天成這個名字都不是他的本名!”
陡然,宋長衣方纔的一段話惡狠狠扎入她的腦海中。她立刻呼吸急促起來,慌忙抓着宋長衣的手,有些神經質地焦急詢問道:“宋長衣,你剛纔說什麼?余天成之前多次使用過跟我一樣的瞳術?”
舒寒一旁聽着,心裏大叫不好,主身身份要暴露了啊!
可是此時他修爲低微,對局面根本沒有一點干預能力,只能硬着頭皮看着事態繼續失控。
宋長衣愕然道:“是啊,在南鬥森林時我就見他經常使用,而且看起來比你高深的多。那大概是五六年前了吧……”
嗡……
孟淑然腦袋一懵,蒼白的雙脣直打顫,她心中已然明悟,慘白的臉上既不是哭又不是笑。孟淑然腦海中回憶自己與余天成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回憶鎖定在當年余天成爲她捉拿舒寒時的場景。
自己明明是兩年前,從天落深淵回來時交給余天成的清靈明目術,五六年前他怎麼會使用,而且比自己瞳術還要高深。
種種線索在孟淑然腦海中像破碎的拼圖,逐漸拼湊成完整的畫卷,爲她揭示了最終真相。
舒寒的影子和余天成的影子在孟淑然眼前漸漸重合。
他們倆的音容相貌,神態氣質,此刻看來是那麼一致。
她立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要搖晃了起來。
“不……不要這樣……”
孟淑然眼前一白幾乎要摔倒,宋長衣連忙扶住了她,急問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餘兄不是餘兄,什麼叫連名字都是假的?你說清楚啊!”孟淑然倚靠着宋長衣才能勉強站立,她搖晃的眼神掃視着周圍,感覺她的世界在一點點崩塌。於是她慌不擇路地從現場跑開,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舒寒一旁默默看着孟淑然的崩潰,心裏不禁哀嘆。
最終還是讓她發現了。
不過舒寒此刻真正擔心的是孟淑然的心理,反而不擔心孟淑然去告知宋經綸。因爲他知道,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孟淑然不會那樣做。她這一輩子實在太苦,舒寒本想一直守住這個祕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都怪你,特麼的費正陽!
跑來火雲剎那避難幹什麼!這麼能招惹魔修,直接加入他們不就完事了嗎!
宋長衣此時心中也有些明悟,他已經確定余天成是使用了變身術和化名。想到跟余天成做了這些年的兄弟,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認識他這個人。真正長什麼樣,真名是什麼,一概不知,宋長衣心中就有點不是滋味。
於是他給費正陽鬆綁,扔了兩塊令牌給費正陽和舒寒,說:“沒你們的事了,在火雲剎那山腳找個地方安頓吧。”最後他瞥了一眼費正陽,長嘆道:“如果有事的話,直接報我的名字。餘兄會用你的樣子,想必你跟餘兄也有一定關係,他安然無事之前,有什麼問題直接來找我吧。”
說罷,宋長衣也飛出了迎賓樓。
舒寒看着宋長衣也是一臉落寞離開,心中不禁哀嘆。
自己何曾不想用本來面目與真名和這些朋友真誠相交,奈何自己原貌和本名麻煩重重。
此時,費正陽從魅惑的恍惚中甦醒過來。
發現的一切讓他摸不着頭腦,最後拍着舒寒的肩膀,長嘆道:“哎喲我去,剛纔仙子真能要了老命,老哥我看他一眼就渾身發抖啊!”
舒寒:……
接着他撓撓頭說:“剛纔那帥氣的哥們說什麼?在火雲剎那有事就找他!看到沒子墨,雖然不懂他們剛纔是在幹什麼,不過重要的是,咱們找到大腿了啊!哎喲,真沒想到,我這張老臉啊還能在火雲剎那男女通殺,嘖嘖,厲害厲害!”
舒寒:……
宋長衣剛飛出迎賓樓,就迎面撞上了臨風而立、白衣如雪的宋經綸。他臉色有些難看,說道:“爹,剛纔您都看在了眼裏?”
宋經綸點點頭。
宋長衣一咬牙,說:“爹,雖然餘兄用了假貌假名,不過他依舊是我們火雲剎那的一份子。赤日臨天后,您可一定要把他救出來啊!”
宋經綸笑道:“這是自然,他是我火雲剎那優秀弟子,將來定是火雲剎那的頂樑柱。易容假名又如何,爹一定會將他完好無損救出。”
然而宋經綸嘴上這樣說,心中想着孟淑然方纔的表現,真實情況已經揣測得八九不離十了。
余天成?
還是直接叫你舒寒?
好厲害的變身術,連我都看不出端倪。
而且當年你還被天闕宗的上官若彤通緝。
被天闕宗的人惦記,看來你身上還有很多祕密值得挖掘啊。
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