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遁一會後，舒寒發現，大涅城的佈局特別有特色。
這個特色就是沒什麼特色，所有街區都是千篇一律的佈局。
庭院有序排列，街區標準如一。
縱覽之，整個一望無際的大涅城只有十八根通天塔樣式特殊，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街區。
這讓舒寒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他回憶起在大雲見到的各大市坊城鎮，逍遙市坊、青石山鎮等，都沒有見過這樣刻板的架構。
在大雲，所有的市坊城鎮都是從小規模的街攤慢慢壯大起來的。
一開始修士們偶然聚集在一個地方交易，接着更多的修士慕名而來，隨着修士來往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就有更多的人在此地擺攤交易，街市規模也隨之不斷壯大，最終發展成大型的城鎮和市坊。
這樣的市坊城鎮最大的特點就是雜亂，因爲人心不一，導致街市分佈不均。
而大涅城的感覺像是提前把修士的人數、城市的規模算計好，然後在按照標準去佈局。
導致所有的街區都是千篇一律，毫無特點，若是凡人處在其中，極其容易迷失。
舒寒在高空仰望，看到在遙遠的正東方向，有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那個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樞聖地。
距離極其遙遠，舒寒就算使用清靈明目也根本無濟於事。
於是本着登高望遠的常識，舒寒向大涅城晴朗無雲的天空直飛，想要窺見天樞聖地一角。
隨着高度的提升，碩大的大涅城在舒寒眼中快速縮小，然而還是看不到大涅城的邊際，更別說遙遠的天樞聖地了。
舒寒心念一動，決定再嘗試一下縮地成寸。
這次他比較保守，只花費分身四分之一的法力來動用縮地成寸術，準備一口氣竄到雲霄之上。
然而同樣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縮地成寸術再次吃了法力還不起作用。
舒寒這次細緻入微感受了一下，確實如同他之前的猜想。
縮地成寸是要將空間扭曲形成張力將修士彈出去，可以一瞬間提供難以企及的速度。這個法術的關鍵就在於空間扭曲，可是舒寒觀察發現，應天界的空間根本就如同一塊頑石，任憑風吹雨打，巍然不動。
這讓舒寒感到十分頭痛。
他再拿出一塊上品空間晶石，能影響周圍空間的上品空間晶石在應天界內，也就像普通的靈石，無法造成空間的波動。
還真是這樣！
舒寒心中惴惴不安，既然如此，不知道大轉移符是否還能使用！
大轉移符扭曲空間的能力到達了一個極致，不是縮地成寸和空間晶石能比的，說不定能撼動應天界看似堅不可摧的穩固空間。
不過舒寒心想，不能抱有僥倖心理，一切都要以最壞的情況打算。
萬一大轉移符不能使用，自己又要怎麼離開應天界？
忽然，舒寒靈光一動。
九聖飛昇！
當日舒寒在靈液池偷聽到完顏亮的話，完顏涼表示，三年前他之所以能從九聖飛昇中逃出，是一種神祕力量在九聖飛昇的世界打開了時空隧道，他這才通過時空隧道逃了出來。
現在看來，舒寒確信，三年前九聖飛昇出現的變故，就是自己實驗大轉移符而造成的。
但是……
九聖飛昇？
舒寒一想到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按照完顏涼所說，九聖飛昇就是一個陷阱，數萬金丹修士，甚至還有元嬰修士都會慘死在那片空間。自己這幾斤幾兩跑過去，萬一猜想失誤，豈不是自尋死路？
“哎，真他孃的煩！”
舒寒憤憤地向上疾飛，現在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咣噹！
舒寒在一片湛藍的天空上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撞得他腦瓜子生疼。
他捂着腦袋仰頭看去，結果眼前什麼都沒有，依舊是晴空一片。
“這？”
舒寒啞然，小心翼翼再向上飛去，果不其然，又是咣噹一下。
清靈明目！
舒寒雙眼透出一道靈光，然而這道靈光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飛向無窮無盡的天界。反而是撞到了一個壁障，舒寒眉頭大皺，伸手去觸摸那層壁障，結果他確確實實摸到了所謂的“天空”！
天空蔚藍色的光芒映在他的手上，讓舒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幅畫？”
所謂的晴天白雲。
所謂的月明星稀。
都是一副籠罩着應天界無邊無際的畫！
舒寒在這幅畫下瞭望遠方，他看到一輪明日緩緩在畫中移動。他趕忙飛過去，想要追逐高空的烈日。
可是隨着他的靠近，卻沒有感覺到灼熱感，最終，那輪在畫中緩慢移動的烈日呈現在他眼前。
“這……這不可能！”
看着眼前這張晴空大日圖，舒寒的世界觀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這個應天界怎麼回事這個樣子？”
於是，舒寒主身在羅俊利家裏，開始質問羅俊利。
“你可知道頭頂這片天空其實是假的！”
羅俊利愕然道：“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天是假的！”
舒寒皺着眉頭將自己的遭遇講給了羅俊利聽。
羅俊利聽完也是一臉驚愕。
然而他不是頭頂這虛假天空感到驚愕，而是對舒寒感到驚愕。
“前輩你這樣晚輩就看不懂了，天怎麼會是假的呢？天不就是這樣的嗎？都能摸到，怎麼會是虛假的呢！前輩您真是我們應天族的人嗎？”
“我……”
舒寒怒斥道：“我的事你少問！天難道不是無邊無際的，怎麼可能摸到啊！那能觸摸到的邊界能叫做天嗎？”
羅俊利反駁道：“前輩這都聽誰說的啊！挺有想象力的，無邊無際，但這不符合實情啊！”
聽到這話，舒寒不禁陷入了深思。
他從小就聽大人們說天無界，地無涯，把這個當做了一個常識，根本沒有質疑過。
現在因爲羅俊利的一番話，他不禁質疑起自己的認知。
舒寒心想：也是哦，自己也從沒有在那片世界探尋過天的邊際，說不定天真是有邊際的呢……
“不對！”
舒寒搖了搖頭，差點被羅俊利的說辭帶跑偏了。
自己認知沒問題，絕對是這個應天界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