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舒寒拿出一袋袋靈石，當糖果一樣撒給了這羣孩子們。
孩子們第一次見靈石這種閃閃發光的漂亮石頭，都十分興奮，有得孩子還以爲是糖果，放在嘴裏就咬，差點崩壞了門牙。
龔嚮明看到靈石也是一臉驚訝，感嘆道：“這用蘊含靈氣的石頭老夫還是第一次見，怪叔叔也給老夫一點吧！”
舒寒一瞪眼：“滾！”
龔嚮明哈哈一笑，拍着小霞的肩膀說：“去吧，帶孩子們去玩吧。”
小霞點點頭，牽着小婷婷的手走入了孩子堆中。
舒寒看着其樂融融的院子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當年的舒莊，自己跟村裏孩子一起廝混玩鬧的日子。忽然，龔嚮明遞給了舒寒一把錘子，說：“走吧怪叔叔，見者有份。你看這裏被孩子們鬧得，跟老夫一起把這裏修好吧。”
舒寒沒有拒絕，接過錘子，跟着龔嚮明跳上房頂。
他看到下方的孩子們玩的歡快，不由的問道：“龔老頭，你這一大幫娃娃從哪裏來的？你該不會是圈養他們，準備幹什麼不人道的事吧？！”
“放你孃的屁！”
龔嚮明怒聲罵道：“老夫像是那種人嗎？”
若是說其他的方面，舒寒肯定一口咬定，像！
可是，方纔，舒寒真真切切感受到龔老頭對娃娃們的關愛，尤其小霞和小婷婷這對姐妹，言語中有說不出的疼愛。
接着，龔老頭揮舞榔頭，慢慢修繕起被孩子們弄壞的屋頂，說道：“這些孩子都是老夫撿回來的，他們父母都是從下城區偷渡上來的人。下城區偷渡到上城區，那可是死罪。可憐啊這羣娃娃，從小便沒了父母，還要被遣送回下城區那片豬窩。老夫當年便是從下城區上來的，知道下城區是什麼鬼樣子，這些孩子們在下城區沒有父母看護，大部分都會很快沒命。”
偷渡到上城區？
舒寒不由得聯想到王大哥一家，小嘉嘉似乎有個哥哥，失蹤了好一段時間，而這一家人都不怎麼願意提及。
舒寒看向龔嚮明，詫異道：“你這雁過拔毛的糟老頭，會那麼好心幫這些將要遣返的娃娃？”
“其實按老夫的閱歷，遣返娃娃這種事見多了，確實不會管。”
他座在屋頂上，看着在娃娃羣中玩耍的兩姐妹，眼神透出迷惘。
“三年前，老夫還在城主府當差，接手處理這批娃娃，可是在娃娃堆裏看到小霞和小婷婷這對姐妹時，老夫頓時就心軟了。哎，她們兩姐妹長得真像老夫的那兩個孫女。一時心軟，就利用職權將這批娃子救了下來。”
“你真有孫女？”
之間在大涅寶閣，舒寒也聽龔嚮明說菜頭長得像他孫女。
舒寒本以爲是這糟老頭子信口胡謅，結果沒曾想，這糟老頭子還真有孫女。
“老夫四百多歲，有孫女不很正常嗎？”
接着，龔嚮明提及了往事：“老夫也是出身於下城區，只不過老夫天賦比較好，很快在下城區脫穎而出，來到上城區安家。老夫當年也像這上城區的芸芸衆生，有過家庭，有過子女。可惜，老夫那個老伴啊沒能力修煉到結丹期，很早就因爲壽命耗盡撒手而去。”
龔嚮明眉飛色舞，有些炫耀道：“不過老夫的兒子倒是數一數二的天才，很像老夫。長得又帥，修煉又快，在大涅城特別受歡迎，當年講親的都快把老夫門檻給踢平了。而在一百五十年前，這小子就和他媳婦一起打通了通天塔，前往聖地結丹。讓老夫留在大涅城給他們照看兩個年幼的女兒。”
“可是……老夫帶着兩個孫女在大涅城等了好多年，都沒等到他們回來。幾經打聽，說那個混小子和他媳婦死在了試煉路。哎，可憐我那兩個孫女，都沒見過幾面爹孃。”
說到這裏，龔嚮明的語氣依舊輕快，只是輕快的語氣背後，卻夾雜着難以察覺的悲傷。
試煉路？
舒寒雖然心中有疑，但是心中不禁同情起這個糟老頭子，不好意思打斷他。
龔嚮明無奈搖了搖頭：“混小子一去不回，老夫得幫他照顧好他兩個姑娘啊。可是，哎，世事難料，兩個女娃子小時候很聽話，可越長大就越不聽話！大孫女還好點，脾氣雖然倔強，好歹也沒亂來，長大後加入了大涅城軍，到處追捕復興軍，淨幹些危險的活，每次都讓老夫提心吊膽。”
“而小孫女就更要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複興軍給拐走了，怎麼勸都不聽，最後還跟她姐姐反目成仇，一心一意給復興軍賣命。當時老夫這條老命都快被這兩孫女給折騰沒了，她們倆簡直就是上輩子來討債的。”
“果不其然，八十年前在一場聖地討伐戰中，老夫從小看到大的兩個孫女都沒了。”
舒寒愕然。
沒想到龔嚮明這老頭子這麼心酸的往事。
早年喪子，之後兩個孫女姐妹相殘，該多讓老人糟心啊。
看着龔嚮明悲哀的老臉，舒寒不禁問道：“龔老頭，按理說，你不應該憎惡復興軍嗎？怎麼現在又加入復興軍了？你這兩孫女也是，幹這種蠢事，也不知道讓家裏人省省心！”
龔嚮明搖搖頭：“不要這麼說她們！”
他嘆聲道：“後來想了很多年，是老夫狹隘了，我那兩個孫女都是爲了她們的理想信仰獻身，她們雖然沒老夫我活得久，但是獲得比老夫有價值，老夫沒有資格去指責她們什麼，她們都是好樣的。”
舒寒現在瞭然。
“所以，你加入復興軍真正的目的不是爲了撈什麼好處。而是想去了解了解，這個讓你小孫女爲之獻身的復興軍到底是什麼樣的，我猜的沒錯吧？”
龔嚮明啞然失笑。
“是嗎？老夫是這樣想嗎……”
龔嚮明看向下方那羣娃娃，目光停留在那對姐妹身上，說：“你問老夫爲什麼要救下這幫孩子，這就是老夫的答案。這兩姐妹真像老夫那兩個傻孫女啊……”
舒寒點頭，問道：“可是祈雨日大涅城將有大動亂，她們會沒事嗎？”
“沒有問題，祈雨日最多是大涅軍和復興軍的戰鬥。這兩方的戰鬥很少波及平民，而且這座宅院又在大涅城不起眼的角落。臭小子，你看看這地下，下方有老夫特設的結界。一旦有什麼危險發生，孩子們都能躲到結界中，他們躲在這裏，比大涅城任何地方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