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虞秀雲的修煉進度，就算時常派出菜頭騷擾，她也能在下一個半年重新回到巔峯。
到時候舒寒就真沒有理由再留下她。
舒寒心想，自己現在實力基本上完全恢復，只差修煉感悟就能跨入結丹中期，窩在這山洞中屬實有些浪費光陰。
思來想去，舒寒打算瞞着虞秀雲外出一趟，變化外形，打探一下試煉路的局勢。
並且舒寒惦記起流淌在通天塔中的鬼霧，聽虞秀雲說那鬼霧中蘊含些許異界之力，說不定能繼續壯大自身。
早日積攢足夠的異界之力，舒寒便能早日想辦法找機會磨滅虞秀雲的天樞烙印，徹底從她手中解脫。
但若要吸收鬼霧，就不能派分身外出，必須主身親自前往。
舒寒對於這點還是有所顧慮，他擔心自己主身離虞秀雲太遠會被她的天樞烙印感應到。
於是，舒寒睜開了分身的眼睛，瞄上了抱着菜頭猜拳的虞秀雲。
這些日子，她一有時間就找菜頭玩各種幼稚的遊戲，逗得菜頭樂不思蜀。
舒寒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大涅城城主，萬人豔羨的天樞聖女，居然會這麼多普通兒童的遊戲。
舒寒湊了過去，搭話道：“沒想到堂堂天樞聖女竟然這麼會帶孩子，秀雲啊，你是有過孩子嗎？”
聽到這話，虞秀雲俏臉發紅，白了舒寒一眼：“沒有！”
接着她揉着菜頭的小臉淡淡說道：“所謂的天樞聖女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下城區的小女孩，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高在上。”
她蹭着菜頭軟軟的頭髮說，目光陷入了深沉的回憶：“在很久之前，我也是這樣帶欣欣玩，小菜頭很像欣欣小時候，只不過要胖得多。那時候大家無依無靠，都很瘦弱。”
舒寒有些詫異：“你是下城區出身？”
虞秀雲一笑說：“怎麼？不像嗎？”
舒寒不禁問道：“你出身下城區，就應該明白下城區的疾苦！既然你之後當上了大涅城城主，爲何不改善下城區的生活環境？”
虞秀雲悵然道：“我其實一開始就是奔着這個目標去的，可是看的越多，就明白了越深。應天界殘缺，想要養活那麼多人，並且還要持續培養出結丹期修士，上下城區分隔是必須的。這是應天族先賢不斷探索出來的規律。也曾有人打破過上下城的分別，結果導致應天族將總體上萎縮，結丹修士數量大幅削減。”
舒寒沉默聽着，他知道虞秀雲說的是事實。
上下城的分隔既能保持應天族整體龐大的數量，也會有序塑造衆多結丹強者。
這個制度也確實對下城區不公平，但是修仙界本就是一個不公平世界。
虞秀雲悵然若失說道：“雖然知道是這樣，但我畢竟是出生在下城區一座孤兒院中，深知下城民衆的苦難，曾想去做過一點改變。可惜，當上城主我才知道。每座城池的下城區都是聖地直屬管轄，我這個城主根本干涉不了下城區的運行。”
舒寒不禁愕然。
所有城池的下城區居然是聖地直接管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聽虞秀雲說她是孤兒院出身，舒寒聯想到她修煉密室牆壁中藏着那一幅幅孩童的畫像，又聯想到之前那個女瘋子夜嬈，他不禁問道：“那夜嬈就是你口中的欣欣？”
“是啊。”
虞秀雲聽到這個名字有些哀傷。
“要是我當初能回去找到她，不讓她被反叛軍帶走，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這裏，虞秀雲不禁抱緊菜頭，菜頭肉肉的小手摸着她的臉蛋，感受到了一絲淚水。
菜頭立刻有模有樣拍着虞秀雲的肩膀，安慰道：“姐姐不哭……”
想到夜嬈那個瘋狂獰笑的模樣，舒寒不禁問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虞秀雲擦乾眼淚，說道：“是反叛軍的活動，當時大涅城下城區有反叛軍的滲入。他們的活動被執法隊察覺，並在下城區大大出手，結果戰鬥波及到了孤兒院。孤兒院二十八個孩子都死於非命，唯有我僥倖活了下來，被執法隊員救下。”
“當時我眼睜睜看着火海吞沒了孤兒院，我拼命想要跑進去找欣欣，可是執法隊攔住了我。他們說在那樣的火勢中沒有其他孩子能活下來，讓我不要做傻事……”
聽着虞秀雲的敘述，舒寒不禁想到了龔嚮明的宅邸，擔憂起那羣孩子們的安危，千萬不要重複虞秀雲童年時的悲劇。
不過轉念一想，那座宅邸可不比下城區的孤兒院。有老龔的陣法結界守護，又地處大涅城邊緣，不在交戰範圍，應該沒有問題。
最後，虞秀雲說道：“當年的悲劇就是反叛軍謀逆的結果，因此我虞秀雲畢生之志就是剷除反叛軍。可是令我萬萬沒想到，欣欣變成了殺人如麻的夜嬈，居然開始爲反叛軍做事。這大概就是命運使然吧。”
打開了虞秀雲的話匣子，舒寒轉而問道：“那如果之後我被反叛軍抓住怎麼辦？”
虞秀雲一笑，安慰道：“別怕這種事，我不會讓你落到反叛軍手中的。就算如此，我也會拼命將你救出，前提是你不背叛聖地。”
舒寒繼而套話問道：“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我經不住威逼利誘，被迫加入了反叛軍怎麼辦？你也知道他們手段極其殘忍，我一個外鄉人很難頂得住……”
“那我會毫不猶豫引動應天聖印，讓你走得體面。”
舒寒不禁苦笑出聲。
“這麼絕情的嗎？”
虞秀雲認真道：“我也想留情，但是我與反叛軍交手過無數次。我深知想要守護我放同伴，就不能對敵方留手。別說是你，就算是欣欣，我虞秀雲也就不手下留情！”
“可是，我都被抓去了，你怎麼引動聖印？”
“無論你在哪，我都能隨時引動聖印。”
果然如此！
舒寒其實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於是他繼續問道：“那我被抓走後，你能通過聖印定位到我的位置嗎？如果這樣，知道你會來救我，我還能硬骨頭頂一會。”
聽到這個問題，虞秀雲沉默了。
她說道：“我也不知道，應該不行吧，我也沒試過，畢竟聖主讓我寸步不離守護你。”
原來如此！
舒寒心中敲定了主意，立刻站起來，帶着一絲微笑，湊到虞秀雲面前。
“菜頭，一邊去，把眼睛捂起來，接下來的事你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