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劉一肥還煞有介事地揉了揉屁股。
“當時聖子把我拽起來，我看到滿目的屍骨和已經快要化爲塵土的戰衣，一碰就湮滅成灰燼。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聖子大人卻欣喜若狂。他告訴我這是應天聖戰留下的戰坑，當年應天族先輩定然在這裏跟異族有一場空前絕後的戰鬥。”
“聖子告訴我，由於歷史太過久遠，絕大多數遺蹟已經化爲塵土，但是方纔戰坑冒出如此恐怖的紅光，就代表還有聖物遺留。能經歷時間長河這麼久的洗禮，定然是古聖遺物！”
古聖遺物！
舒寒聽到這四個字眼皮一跳。
之前封澤陸就建議他在地獄戰場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古聖遺骸，結果剛閉關出來就有人送消息過來了。
劉一肥繼續訴說：“當時我才意識到我偶然發現的這大型戰坑這麼珍稀！聖子是欣喜若狂，快速在碩大的戰坑中翻找。結果留於戰坑表面的都是已經塵化的遺物，並沒有什麼古聖遺蹟。接着他就把目光放到通往戰坑地下伸出的數條隧道。那隧道是真的深真的大啊！”
“聖子覺得我很走運，就讓我帶他在隧道中亂轉。我也沒辦法，只好隨便挑了一個隧道鑽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地下的戰鬥遺蹟更加恐怖。大地之下，時不時被打出了巨大的空洞，好像整個地下都被戰鬥痕跡掏空了。”
“聖子告訴我，根據前輩們的經驗，能跟古聖抗衡的，一定是異界最爲恐怖的生物。既然古聖的力量還遺留下來，那異界生物的詭異之力也可能遺留了下來。因此這地下戰坑可謂是危機四伏。不過我倒覺得沒什麼，在地下縱橫交織的隧道中也沒碰到什麼詭異的事，可能是我比較走運吧。然而，最終，還是讓我們撞到了一羣異界生物。”
“那是一個碩大的地下洞穴中，我看到洞頂有一支晶瑩剔透的手指插在洞頂。聖子當時簡直欣喜如狂，他說他戒備四周，讓我去把那指骨拔下來。我心裏當然是不情願，可誰叫他是聖子呢？！於是我就飛到洞頂，一把握住了那支五光十色的指骨，使勁往外拔。”
五光十色的指骨！
舒寒腦袋一懵，古聖遺骸！
“繼續說！”
劉一肥聳聳肩說：“那根指骨好像插在什麼東西上，我使出喫奶的力氣才拔出一點。然而就這一下鬆動，一團團漆黑的鬼霧就從指骨兩側噴了出來。我當時就想跑，然而聖子不讓，讓我趕緊拔出來，他幫我護法。”
“我餘光瞥到那一團團黑霧在洞穴中凝聚，陡然化成了幾千只撲騰的詭異蝙蝠。那蝙蝠長着黑毛，口中有利齒，眼冒紅光，嚇死人了！不過我家聖子十分英勇，一己之力擋住了那些蝙蝠。我當時看他胸口冒出數道金光，那些異鬼蝙蝠碰到這些金光就被融化。聖子不愧是聖子。”
應天聖印融化異鬼！
舒寒心中驚駭，心想這天權聖子看來掌握了應天聖印的用法。
“我當時就想跑，聖子又不讓，我只好祈禱趕緊把指骨拔出來。等到聖子把那些詭異蝙蝠都給收拾了後，我總算把半根指骨給拔了出來。我尋思着，趕緊結束吧，於是全身法力都涌了進去，猛地一拔……”
“怎麼了？繼續說啊！”
舒寒催促。
“能不說了嗎？這不能說啊！”
“說！”
劉一肥一縮腦袋，低聲說道：“那指骨就突然被我拔出來，然後好像是我法力用太多了，那指骨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直接戳進我家聖子的天靈蓋了，然後……然後他就嗝屁了……”
舒寒：……
唰！
舒寒揮劍搭上劉一肥的脖子，怒聲道：“你他孃的是在耍我嗎！”
“不不不！”
劉一肥被舒寒殺氣嚇到，哭喊着從儲物戒指拿出一根五彩斑斕的指骨，交了出去說：“真的就是這樣！不是我蓄意謀殺天權聖子！我這個膽子，哪敢殺聖子啊！”
舒寒目光鎖定那根指骨，一把將其攥在手中。
清靈明目來回掃視，確實跟聖骸殿中的骸骨相似！
果然是古聖遺骸，不過舒寒目光凝固在那晶瑩的骨質中。舒寒發現這五彩斑斕的骨質中居然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灰質。
這灰質是從何而來？
這位古聖不是在異界入侵前就達到聖位的嗎？
應該跟那天樞聖人指骨一樣沒有灰質纔對啊！
“道友？大哥？”
看到舒寒陷入了沉思，劉一肥不禁喊話。
舒寒回過神來：“繼續說你的！”
劉一肥接着問話，繼續敘述：“一指貫穿了聖子大人的天靈蓋，我當時都嚇傻了，趕忙過去扶他。結果發現聖子大人直接一命嗚呼了！我也不明白，只是戳穿了天靈蓋，怎麼就這樣輕易沒了。”
舒寒腹誹：聽你的描述，這聖子也不過結丹後期修爲，結丹後期的修士，被古聖一指洞穿天靈蓋，怎麼可能還活着！
“我當時徹底慌了，這不會算我殺了聖子大人吧！就在我慌張之時，聖子大人的胸口突然閃出金光，應天聖印就嘩的一下竄入我的體內了。緊接着，我胸口就開始瘋長這種黑色長毛，根本控制不住。”
劉一肥看着胸口飄蕩的黑色長髮欲哭無淚。
“然而還未等我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在那指骨被戳入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團濃郁的黑氣。在黑氣中，這三隻異鬼快速凝聚成形。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趕緊拔了下了這指骨慌不擇路逃出了戰坑。然而那三隻異鬼依舊不依不饒追殺我。於是我就找上了您。”
舒寒沉默聽着他的敘述，又看向手中那節瑩瑩的指骨，覺得劉一肥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
唯一的疑點就是天權聖子的死。
這死法太過離譜了。
難不成是這個人像耿德良那樣覬覦應天聖印，設計害死了天權聖子？
不過看他胸口飄蕩不羈的黑色長毛和他那張時常哭喪的臉，他也不像耿德良那樣通曉應天聖印，心懷叵測之人。
說不定這傢伙真的是好運。
他在戰坑中的好運並不是獲得指骨，而是獲得應天聖印！
而天權聖子就是他好運的犧牲品！
真是可怕的氣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