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舒寒心裏盤算，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他聽聞，天荒五大妖王，彼此之間雖然並不和睦，因爲妖皇之位，互相不服，但也不至於生死相向。
相反都有戰敗折服其他妖王，登上妖皇寶座，統一萬妖的野心。
兩大妖王圍殺另一妖王的情況，基本上不可能發生。
聽金烏和玄武口氣，他們是奉妖皇之命來圍殺麒麟，而且是處心積慮已久，纔將麒麟逼入生死困境。對待真龍也是如此，妖皇也有除之後快的打算。
可是妖皇爲什麼要這麼做？
能讓玄武和金烏俯首稱臣，其實力必然凌駕於真龍和麒麟之上。對於真龍和麒麟收服便是，爲何要痛下殺手？
一位十階真血妖王，放在哪裏都是不容小覷的力量。難道是真龍和麒麟太過孤傲，寧死不屈，所以妖皇便痛下殺手？
也不應該啊！
勝者爲皇乃是萬妖谷傳統，真龍和麒麟就算再寧死不屈，也得在實力和規矩面前低頭，臣服強者在人族都是自古以來的傳統，妖族更是如此，並不丟人，有什麼好負隅頑抗的。
舒寒摸了摸下巴，心想：“看來天荒妖族五大妖王背後另有隱情，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真龍和麒麟跟其他妖王決裂，有必要好好調查一番。”
抱着疑問，舒寒飛入了長垣教統治區域。
深入這片區域後，舒寒頓時有一種返回大雲的錯覺。
長垣教所轄地域文明開化程度極高，大片的荒山野地都被開墾出來，靈氣薄弱之地便是凡人大規模聚集地，而靈氣濃郁地則設立門派，培養修士。以凡人爲基礎，以門派爲支柱，熟悉的修煉體系撲面而來。
“長垣教還是有些手段，居然能在天荒這樣妖獸環伺，五大妖王虎視眈眈的險惡環境下，維持這樣大的一片淨土。看來這座門派的實力要比天闕宗還要強盛！”
來到長垣教轄地，舒寒並不着急前往長垣教宗門，而是抽出時間在這片轄地上慢慢觀察。
他以靈隱化虛術來到一座座城鎮，好似遊離在人間的遊魂一樣觀察着這片地域凡人的生活。這幾日的觀察，情況十分讓舒寒驚訝。因爲長垣教轄地看似跟大雲情況相似，但具體民情卻跟大雲大相徑庭。
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凡人人口之密集，讓舒寒瞠目結舌。
山野之中也有像舒莊那樣的小村寨，但是數量極少，不像大雲遍地都是。
相反，那種聚集着大量人口的城鎮卻綿延近百里。身處在城鎮之中，讓舒寒一種返回應天界的錯覺。當然這裏的人口密度還是遠遠不能跟應天界相提並論。
如此海量的人口集中生活在一座座城池之中，必然有極大問題。
舒寒清楚，以凡人的能力，是無法聚集生活在如此大的城市之中。
如此龐大數量的凡人每日需要海量的飲用水和糧食，靠凡人有限的勞動力，根本無法及時保障。凡人生活所產生的廢物也根本無法及時運出。巨型凡人城池，就像一位巨人，每天消耗巨大，卻只能用小碗喫飯。
舒寒行走在這樣巨大的城池中，卻發現這裏的凡人家家安居樂業，並大雲凡人活得更加輕鬆。經過深入調查，舒寒發現，這些凡人之所以能活得幸福美滿，是因爲有修士的幫助。
每一座城池都有大批修士維持城池日常運行。
大多是築基期修士。
這些修士用法力引來水源，讓所有凡人沒有飲水之憂。
用儲物袋來裝糧食，分發到凡人城主各個領糧點。
甚至城外的田地也是修士輔助耕種，他們將用法術改良的稻種交給凡人耕種，還時常引渡靈氣入田。有了這種改良的稻種和靈氣灌溉，每畝稻田的產量驚人，是普通稻田的千倍之多，而且生產不受天氣影響，一塊田地一年竟然能耕作收穫十次！
不僅如此，這裏的凡人還以被馴服的低階妖獸爲畜力和肉食來源，對於凡人來說，奢侈得驚人！
解決糧食和水源問題，凡人的疾病也得到了修士的照料。
每座城池中都分散着數量驚人的長垣道觀，每座道觀都有一名築基期修士看守，所轄區域的凡人若有疾病，都可以來這座道觀找道長解決。
舒寒真是萬萬沒想到，修煉界還有這樣修士善待凡人的淨土。
大雲與此地就截然相反。
大雲修煉界對凡界的態度是仙凡有別，讓凡人自行繁衍生息，絕不浪費精力干預。長垣教這般與凡人一同休養生息，讓舒寒大開眼界。
這裏的凡人日常極其輕鬆，處理日常不多的瑣事後，都會來所屬的道觀誦經祈福，日子過得平穩舒暢。
然而在這平穩中，舒寒覺得不對勁！
很簡單一個邏輯，維持這樣龐大的凡人城池，是要讓一百多名築基期修士忙前忙後，幾乎沒有修煉的空檔。在修煉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舒寒明白一個真理，那就是修士只有一條名叫“利己主義”的原則。
一座城市就要一百多修士維持，要幫長垣教轄地所有凡人安居樂業，至少得投入數萬修士。
耗費大量靈氣，浪費大把時間，來幫凡人安居樂業？
這種好事也就只有凡人夢裏纔會有！
看到表象之後，舒寒覺得這長垣教不簡單，他開始思考長垣教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接着，他便將目光放到一座座長垣道觀之中。
凡人因爲修士的忙碌，每日節約了大量的勞動時間，而這些節約出來的時間通通花費在這一座座長垣道觀中。觀察之後舒寒發現，這些凡人每日只念誦一種經文，經文發音奇特，不是正常用語。
這讓舒寒十分好奇，很顯然，長垣教奇特的社會形態根源就在這種經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