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神一臉無奈勸說道:“可是宮主正在着急等您回去呢!您不回去,體內的靈根毒種就無法摘除啊。”
“不要不要不要!”
菜頭害怕地直搖頭,抓着舒寒衣襟的小手都在顫抖,接着菜頭可憐巴巴地望向舒寒,哀求道:“主人,他是抓小孩的,不要讓他帶走菜頭好不好!菜頭想永遠永遠跟主人在一起!”
老妖神徹底無言了,他無奈望向舒寒,示意舒寒想想辦法。
舒寒望着小傢伙哀求的眼神,當即鼻頭一酸,眼淚都快在眼眶中打轉。但他知道,菜頭是非走不可,小傢伙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現在肯定是要傷心欲絕,自己不能再給她添加心理負擔。
於是舒寒勉強衝菜頭一笑,把菜頭放在地上,蹲下來摸着她的小腦袋。
“主人也不想菜頭離開啊,但是……”
聽到但是兩個字,菜頭就不想聽下去了,大顆大顆眼淚從她眼眶中掉落,菜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哀嚎說道:“嗚嗚嗚嗚,主人不可以不要菜頭!菜頭現在很乖的,求求主人,讓菜頭留下來好嗎?”
舒寒聽着小傢伙的嚎哭,心如刀絞,他趕忙給菜頭擦着眼淚,安慰道:“好了好了!菜頭不哭不哭!”
“不不!菜頭要哭!除非主人不會送走菜頭!嗚嗚嗚!”
菜頭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舒寒怎麼擦,她的眼淚都不會幹。
“別哭了!聽主人說話!”
舒寒不得不板出一個嚴肅臉,菜頭聞言哭聲就止住了,然而鼻頭還在不斷抽動,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可憐巴巴望着舒寒,好像犯了錯的小孩。
舒寒故意擠出笑臉說道:“菜頭不是喜歡喫靈藥嗎?你跟老爺爺在,在上面就有數不盡的高級靈藥喫,菜頭可以從早上喫到晚上,都是主人找不到靈藥哦!”
“對對對!”
老妖神趕忙幫腔:“雪姬大人想喫什麼靈藥,老奴都會爲雪姬大人找來!”
菜頭突然衝進舒寒懷中,緊緊摟着舒寒脖子不撒手,輕聲說道:“菜頭不要靈藥,菜頭不要去靈界,菜頭只要主人。主人,菜頭求求你,不要送走菜頭好嗎?菜頭會很乖,以後不會惹主人生氣,會好好學習,再也不會亂喫主人的靈藥了。不要送走菜頭!”
舒寒被菜頭緊緊抱着,心如亂麻,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帶着菜頭遊歷凡間,珍惜每時每刻,過着凡人的生活。這三十多年,舒寒都在做送走菜頭的心理準備,可是準備再多,面對這一刻,舒寒心裏還是那麼無力。心中防線被菜頭三言兩語就擊穿了,他多麼想直接說:主人才不捨得送走菜頭,主人的靈藥倒是給菜頭喫的,愛喫多少喫多少,喫得越多主人越開心。
然而作爲大人,當有大人的擔當。
老妖神看到菜頭如此依戀舒寒,急得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舒寒遞給了老妖神一個眼神,頓時讓老妖神安心下來。
他拍着菜頭小小的背,輕聲說:“菜頭啊,你跟了主人這麼久,是不是看到主人經常被大壞蛋欺負?”
舒寒:……
“那你想不想幫主人打壞蛋?讓主人不受欺負?”
菜頭頓時鬆開摟住舒寒的小手,一抹眼淚,堅毅說道:“想!”
舒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可是你現在這樣,總是要讓主人保護,怎麼幫主人打壞蛋呢?”
一個問題,頓時把菜頭問住了。
小傢伙手足無措地撓着頭,差點急得直跺腳。
舒寒趕忙循循善誘,說道:“你現在生病了,不把病治好是幫不了主人的。你先跟這位老爺爺走,去把病治好,快快長大,纔有能力幫主人打壞蛋是不是?”
“可是……菜頭不想離開主人!”
菜頭委屈說道。
舒寒一笑,抵着菜頭的額頭說:“不會的,只是暫時離開。你在上面快快長大,等着主人。主人很快很快就會去上面找菜頭,用不了很久的,菜頭睡兩覺主人就來了。到時候啊,菜頭會長得跟主人一樣高,比主人更強。以後誰敢欺負主人,菜頭一拳就能給打飛了。對不對?”
“對!”
菜頭被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舒寒放開她,將她的小手遞給老妖神說:“那菜頭就跟妖神爺爺一起走吧,好嗎?”
菜頭聽到要走,又遲疑起來,她可憐巴巴問道:“主人真的會很快來找菜頭嗎?”
“會的!一定會的,主人也捨不得小菜頭啊。”
“那……那好吧……”
老妖神聽到菜頭終於同意了,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舒寒趕忙拿出大包小包的儲物袋,掛在菜頭身上,仔細叮囑說道:“我知道菜頭在上面不會缺靈藥喫,不過怕菜頭喫不慣,所以多準備了一些她經常喫的靈藥。這一袋是給她早上起牀喫的,這一袋要小火熬化,這樣喫她纔不會覺得酸;這一袋……”
聽到舒寒事無鉅細地叮囑,妖神十分爲難打斷道:“小友,不必了。逆靈通道只能容雪姬大人通過,這些靈藥帶不上去,而且這些人界的靈藥對雪姬大人來說藥效太低了。妖族會有上好的靈藥供給雪姬大人。所以,小友不用這麼費心……”
忍了這麼久,聽到這話後,舒寒的心差點破防。
“是啊……是晚輩多心了。”
妖神長嘆一口氣,渾身磅礴浩瀚的法力當即散發,他一跺腳,從他腳底便盪漾出玄奧的陣法。陣法以菜頭爲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浩瀚的法力開始急速匯聚。頃刻間,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照耀在菜頭和妖神身上。
緊接着,菜頭和妖神便開始徐徐浮空而上。
妖神抱着菜頭,向舒寒點頭致謝。而菜頭眼淚不爭氣地嘩嘩流出,剛纔還下定了決心,現在看到逐漸遠離舒寒,小傢伙心裏又不願意了。她在妖神懷抱中直撲騰,雙手雙腳努力伸向舒寒,想要抱住舒寒,可是她掙脫不了,只能哭得傷心欲絕。
“主人!主人!”
舒寒則微笑着向菜頭揮手,目送她哭着慢慢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