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了感情、沒了慾望、沒了個性，那我還算活着嗎？”
“或者說活下去的，還是我自己嗎？”
舒寒竭力想要抓住他人生中的每一段回憶，每一抹辛酸苦辣甜。
可是逐漸地，在紫光照射下，舒寒開始不記得過往發生的事，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想要什麼，九大神祇也逐漸開始跟舒寒這幅“純淨”的神魂融合。
不知爲何，幾乎被洗去所有情緒和慾望的舒寒，不自覺地念起了一段經文。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這是《問道金卷》記載致虛守靜術的經文。
致虛守靜術，是一種唯心祕術，法術的層次跟修士的境界沒有絲毫關係，只跟修士的境界有關。
修士心境越能達到虛寂，神識之力就會越強大。
長垣道人曾經告誡舒寒，此術不能深究，容易喪失自我，喪失人格。
沒有自我，沒有人格，獲得再強大的神識之力也將無用。
而九大神祇消融舒寒記憶和情緒，卻迫使舒寒接近致虛極守靜篤的境界。
剎那間，舒寒神識之力成倍成倍暴增，舒寒的神魂也因爲這一神術閃閃發光，光芒直接超過了九大神祇。
在不知道多少倍原本神識之力的扶持下，舒寒被神祇壓制的人格甦醒。
此刻舒寒甦醒的人格只有一個情緒。
那就是憤怒！
“把我的記憶都還回來！”
舒寒神魂光芒大放，九大神祇照射在舒寒神魂上的紫光與如此耀眼奪目的光芒對比，根本不值一提。
剎那間，舒寒神魂伸出九隻大手，死死掐住了九大神祇的脖子，被吸收的記憶和情緒一浪一浪迴歸舒寒神魂。
然而隨着記憶和情緒迴歸，舒寒無情無慾的心境逐漸消失，致使致虛守靜術的威力大幅下降。
從致虛守靜的境界退出，九大神祇的威勢開始壓過舒寒，又強行奪取他的人格。
感受到神識之力的大幅下降，九大神祇的威力復甦，舒寒覺得十分棘手。
雖然說九大神祇若再次奪走自己人格，便會再度觸發致虛守靜術，從而使自己神識之力翻倍增長，擊退九大神祇，讓自己沒有被磨滅人格的風險。
但這都是暫時的！
不過如此循環往復下去，自己的神魂是經受不住如此來回折騰，一旦折騰次數超過神魂承受範圍，自己神魂就有崩滅的風險。
就在舒寒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間一道不屬於舒寒的神識從舒寒神魂中傳了出來，盪漾在整片虛無世界。
那道神識波動盪漾開來後，居然給九大神祇套上了厚重的枷鎖。
被套上枷鎖的九大神祇失去了威勢，立刻停止了對舒寒神魂的清洗，舒寒神魂得以徹底放鬆。
他抓緊緻虛守靜術稍縱即逝的強大威力，殘留的強大神識化劍，分別向九大神祇刺去。
神識之劍刺入九大神祇之中，頓時在九大神祇身體炸開了一個大洞。
下一刻，秩序致虛守靜術的鉅額增幅消退，舒寒神魂眼見殘破的九大神祇跌入聖印之中，逐漸消失。
很快，沒了九大神祇的壓制，舒寒神魂歸體，他彷彿做了一場噩夢般從昏迷中驚醒。
“繼續修煉，堅守本心。”
“前輩！”
舒寒大叫出聲，然而周圍空無一人，只有旺財一刻不停拱着舒寒。
它看到舒寒甦醒，激動地繞着舒寒打轉。
舒寒喘着粗氣，看向自己身體，純金色的異界鎧甲緩慢地從融入他的肉體。舒寒驚訝發現，自己身體的損傷已經完全修復，法力也恢復到極其充沛的狀態，只是身體還在承受三元問道術的反噬，有些虛弱。
“旺財，我昏迷了多久了？”
旺財扭動着龍軀，在舒寒面前比劃出了一個“二”字
“才兩天嗎？爲何我的傷和法力幾乎全部恢復了？”
“難不成九大神祇不光在改造我的神魂，也在改造我的肉體？”
驚訝之餘，舒寒回想起方纔耳畔的那道聲音。
“剛纔那個聲音……是弱水迴環的那位應天族前輩……”
“當年前輩一指點在眉心，估計就是爲了今天這一幕吧！若不是前輩種下的神識種子壓制了聖印之中的九大神祇，恐怕今日我就得變成聖印的傀儡。”
想到這裏，舒寒不禁身體發寒。
當年在應天界，劉一肥口口聲聲許諾，說舒寒幫他完成應天界的重啓後，會飛昇靈界，成爲昱暝族的貴客。
舒寒當年根本不信劉一肥的鬼話，現在發生的一切更證明舒寒的想法。
修煉《九聖昱暝仙功》的人，或早或晚都會成爲昱暝族的傀儡，被抹掉人格，一生受九大聖印的神祇支配！
舒寒摸着旺財的頭，嘆息道：“只可惜沒有辦法徹底擺脫《九聖昱暝仙功》，既然那位應天族前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當年爲什麼不直接將我體內的九大聖印抹除呢！他留下的一道神念就能困住九大神祇，抹除九大聖印應該不成問題吧。”
“繼續修煉，堅守本心？”
“繼續修煉？”
舒寒摸着自己下巴，揣測道：“難不成前輩是讓我繼續修煉《九聖昱暝仙功》？”
想到這一點，舒寒冷靜下來，壓住對九大神祇的忌憚，開始慎重思考。
“毫無疑問，《九聖昱暝仙功》隱藏着昱暝族的祕密，但從九大聖印的表現來看，確實強的離譜了，說不定昱暝族就是靠《九聖昱暝仙功》纔有現在的規模。想要發覺昱暝族突然強大的祕密，就必須去研究《九聖昱暝仙功》。”
“可是修煉仙功都會被九大神祇俘獲心神，成爲昱暝族的走狗，自然無從探尋仙功的奧祕。難不成前輩是想讓我有朝一日能破開仙功的禁錮，以自我本心將《九聖昱暝仙功》修煉到極致？”
如此一想，舒寒覺得合情合理。
若是真能在保持本心的前提下擁有九大聖印的力量，仙功將是舒寒縱橫靈界的巨大助力。
就在思考之時，舒寒突然一個激靈，目光閃爍地看着西方。
“又一個聖印持有者！”
接着他猛地轉頭看向南方。
“還有一個！”
很快，一道道感應在四面八方升起，直足足有八道聖印正向舒寒飛奔而來。
舒寒面露驚駭之色。
“這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