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大,就像是有人在蠻力的砸着玻璃。沿着二樓窗戶挨個砸過來,企圖爬窗進屋似的。

    很快就敲到了隔壁的窗戶。

    蘇眠皺着眉頭走向窗戶邊,剛剛打開窗戶還沒等向外看,就聽見了宋千夏的一聲尖叫。

    準確的說只有半聲,後面半聲被她強行壓回去了,緊緊捂着嘴不敢有所動作,驚恐的盯着趴在窗戶上的‘人影’,攥緊了手裏的水晶吊墜。

    緊接着,這個趴在窗戶上的影子突然動了,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了一聲推開窗戶的聲響。

    蘇眠看着外面這位和剛纔如出一轍的女鬼,也並沒有多麼驚訝。默默的和她對上了眼,嘖了一聲:“來還不一塊兒來。”

    他看着女鬼沒有任何動作,又招了招手,“喂,你走錯了,來這裏。”

    女鬼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子轉都忘了轉。

    晚風夾雜着涼意,吹的蘇眠一個激靈。

    “阿嚏——”

    蘇眠揉了揉鼻子,卻見女鬼原本扒在牆上的手都像是瞬間被嚇得鬆開了,整個鬼直墜而下,砸在地上。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

    蘇眠很是肉疼,看着遙遠地面上碎成渣渣的瓷片,惋惜的搖了搖頭。

    雖然是一次性的,但好歹也是個a級道具。結果現在——啪,沒了。

    他嘆息了一聲,重新關上了窗戶,取出揹包裏的瓷娃娃看了一眼。

    看來,你真的沒有明天了。

    蘇眠收拾好了揹包,看了看一側的頭紗,想了想還是沒有塞進包裏。轉過身一頭扎進牀上。

    他思索着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頭痛至極。看似雜亂無章的所有支線如同一團亂麻,卻又好像隱隱存在着某些聯繫。

    他原本設立的故事主線被更改的徹底,整個副本更是面目全非。而修改的這個幕後之人,目的也讓他覺得明顯至極。

    他想要把自己困在這裏,困在自己設計的遊戲裏。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了一種極其荒誕的想法——會不會自己的死亡,也並不是意外?

    蘇眠晃了晃腦袋,強行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驅離腦海。默默捏緊了拳頭,一個念頭在腦海裏越發清晰。

    ——等自己出去了,一定弄死幕後這狗日的。

    算計自己不說,竟然把好好的副本改成這副德行。

    對創作成果極爲看重的蘇眠惡狠狠的咬着牙,目露兇光,氣呼呼的翻了個身,背對着窗戶睡着了。

    晚風從窗口灌了進來,吹拂着窗簾兀自晃動着,連帶着被他放置在桌面上的頭紗都因風而微微晃動着。

    【“臥槽?他怎麼連窗戶都不關?”】彈幕有人喫驚的咦了一聲,【“心也太大了吧?”】

    【“加一,就算剛纔那女鬼已經被幹掉了,也保不齊會有其他的什麼東西吧??”】

    直播間裏,隨機到了蘇眠這個視角的玩家興高采烈的討論着,卻還沒等打完字,自己面前的屏幕就突然變成了一片雪花。

    【“不是吧,又來?”】

    【“後臺到底能不能行?”】又是一人說着,【“人一多就卡,這個軟件也太垃圾了吧?”】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

    看着那個浮現在屏幕上方的【您因爲違反彈幕禮儀,已被禁言】幾個大字,狠狠地豎了箇中指。

    雪花屏卻沒有任何要轉好的跡象。

    【“散了吧散了吧,人家睡覺有什麼好看的?”】彈幕有人說了一句,像是有些猜忌的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因爲後面有什麼我們不能看的,就強行屏蔽了?”】

    【“怎麼,後面是付費內容嗎?我看的??”】

    【“……”】

    然而詭異的是,這種狀況卻也不止出現在觀衆的身上。

    屏幕之外,男人看着面前滿是雪花的屏幕,滿臉陰暗的敲了敲顯示器。

    “那個……d先生。”一人趕忙開口,“我覺得……不是電腦的問題。”

    “那是什麼?”,眼裏的厲色毫不掩飾,“還不快修?!”

    此人趕忙領命離開了,卻又在檢查程序的時候發現,根本不是系統出了錯。

    “這……”此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碰了碰身邊的同事,“這到底怎麼回事?連我們也看不了?”

    同事同樣滿身冷汗,嘗試了一切辦法,“總不能……是被外力阻隔,所以強行切斷了?”

    “還有誰能有這種本事?整個系統不是都在咱們手裏嗎?”

    他正慌張着不知道怎麼彙報,卻聽見一個陰仄仄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了那間辦公室,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摸了摸下吧,竟然還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一暗。

    “外力阻隔,強行切斷……”他眼裏的神色越發晦暗,“如果是這樣,我倒覺得還真有一個人選。”

    “是……是誰?”

    兩人頓時一驚,從剛纔起就被冷汗冒了滿身,這會兒更是嚇得一股涼意從頭頂蔓延到腳底。

    “池驍。”

    男人略微眯了眯眸子,“恐怕也只有他還有這種能耐。”

    “他?”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詫,“可他不是失蹤了嗎?”

    “是啊,失蹤。”,臉上卻沒來由的露出了幾分令人心生惡寒的笑來,“真是個不錯的藉口。”

    “……您什麼意思?”

    “沒什麼。”,又轉身擺了擺手,“算了,只要遊戲能繼續,就足夠了。”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卻只能看着男人緩緩走出房間,愣是不敢開口再度詢問。

    遊戲內。

    雪花屏終於恢復,屋內卻並沒有任何變化。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灑進屋內,正巧照在了蘇眠臉上。

    蘇眠皺了皺眉,揉了揉眼睛,這才支撐着坐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的一切。

    昨晚仍舊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連那被擺放在桌子上的頭紗也靜靜地呆在原地。他默默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卻驀地察覺到自己頸側的皮膚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感。

    蘇眠心下一緊,擡手碰了碰那塊泛着疼的皮膚,卻摸到了一塊凹凸不平的印子。

    心臟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凍結了,蘇眠無可避免的察覺到自己身後一涼,緊接着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拿出了放在揹包裏的銀鏡。

    脖頸上,靠進鎖骨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齒印,甚至還在泛着些許紅暈,有兩處的皮肉已經被鋒利的牙尖刺破,滲出來的血也已經結了痂,像是快要癒合的模樣。

    可這個齒印出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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