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有木偶!”
冷霜下意識回過頭,入眼就是四個整整齊齊的木偶排好了隊,一步一步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先閃開!”蘇眠眉心一擰,猛地向着一側一閃身,阿妄也跟着想旁邊跑了過去。不遠處秦若冰和冷霜也向後一撤,就連那個穿着病號服的老人也跟着一起連滾帶爬的躲開了,動作迅速地根本不像是一個苟延殘喘的老者。只是這些木偶就像是沒有看見他們似的,幾個人幾乎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躲開,他們也始終都是目視着前方,彷彿是受到了某種指令的操縱。
“該不會還有人在操控木偶吧”秦若冰問出一句,心裏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涼,臉上神色也在剎那間冷了下來,到底是誰!“
“不知道。這就是現在最大的問題。”蘇眠捏緊了拳頭,看着這漸漸走過了幾個人面前的木偶們,好像眼睛始終都直視前方,卻只會向前走似的。
“等等,哥哥姐姐,你們看這些木偶阿妄突然開口說着,扯了扯蘇眠的袖子,擡起手來指向了面前的幾個木偶,蘇眠皺了皺眉,擡眼看過去,果不其然,那個第一天晚上就死掉的胖青年赫然就在其中。
他的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找回去做成了木偶,此時明顯是一副皮膚沒有貼合好的模樣,帶着令人心生惡寒的褶皺。
“這不是那個富二代嗎”冷霜皺了皺眉,指着其中一具木偶,“掉水裏那個。
“還有那個蘇眠神色一凝,抿了抿嘴脣,“這倒是齊了。”
[“我的媽什麼情況”
[“蘇眠在說什麼,什麼齊了死的人不是很多嗎,這才四個。”]
[“前面的,說的應該是被丁寬害死的人吧。”]直播間飄過來了一條彈幕,[“你看着這幾個人,我盲猜那個面目全非的人是蔣勇。”]
[“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這幾個木偶該不會是要去尋仇吧也跟着一起圍毆丁寬”]
[“那可太好了,這玩意兒早該死了。”]
[“慶祝丁寬狗帶,放個鞭炮。”]
[1]
[1]
[1]
[1]
[
[“不是我說,你們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好奇,那個紅繩爲什麼失效了嗎]
一句話很快就湮沒在了一羣送禮特效的刷屏裏。
遊戲內,這幾個木偶竟然真的就像是彈幕裏面說的那樣,齊刷刷的走了過去。
血腥味蔓延在夜幕之中。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不遠處的混亂場面,更看不見被木偶羣團團圍住的丁寬究竟成了何種慘狀。
真真慘啊病號服老人卻在這一刻突然開了口,語調像是有些心有餘悸,帶着幾分驚恐,看着不遠處的混亂場面,“還好那羣木偶不是奔着我們來的,不然被撕碎的,可就是我們了!“蘇眠聽見他開口說話,稍稍側過頭來看了看他,卻恰好捕捉到了這老人眼裏一閃而逝的一抹精光,在昏暗的光線下不慎清晰,卻被自己看了個正着。
他心裏隱隱一沉,默默拽着阿妄走遠了些。
從最開始就覺得這個病號服老人有點蹊蹺,按理說如果真的是個躺在醫院裏的老人,沒道理看見這種木偶分屍人類的場面,還能這麼淡定的感慨。這也是個玩了許多場的老玩家,裝扮成這個樣子,也無非是爲了扮豬喫虎。
“哥哥”阿妄被他拽着走了兩步,擡起頭來看着他,“我們,我們要跑嗎”
他說着,指了指面前漸漸平息下來的混亂場面,”那些木偶要是撕碎了壞叔叔,還回來找我們嗎”一陣冷風突然在這一刻吹拂了過來,帶着這一抹濃重的血腥氣息,蔓延在夜色之中。冷霜不自覺的皺了皺鼻子,轉過身來不願去看地上丁寬的慘狀,
“現在怎麼辦我們還能躲到哪裏“
秦若冰前後看了看,
”但是
你們打也打不過啊。”又是病號服老人開了口,似乎是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烏央烏央的木偶,向後退了兩步,“不然我們先跑吧,跑到哪算哪
“跑!”蘇眠當機立斷,抓着阿妄就往後跑。
“去哪”冷霜趕忙跟了上去,手裏抓着的短刀不敢有半分放鬆,“這些木偶沒準比我們更瞭解整個村子的構造,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往前跑,遲早會被他們追上!”
“躲進房子裏可以嗎”阿妄跑的氣喘吁吁,也不敢有任何放鬆,抓緊了蘇眠的手賣力跟上他的步伐,“這裏這麼多房子,裏面都有人住嗎”
“不行,單憑我們幾個,根本堵不住門!”
秦若冰一邊跑一邊說着,“貿然進屋只會更危險!”
“那那怎麼辦啊病號服老人這會兒拔腿就跑,跑的飛快,半點沒有風燭殘年的影子,反倒像是年輕力壯的青年人。“你們你們再想想啊蘇眠眸子一凝,順着河岸一直向前狂奔而去,身後是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似乎逼得越來越近。
“蘇眠,你有辦法嗎”冷霜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木偶不會累,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跟上!”
“有,但是有點冒險。”眠目光一寒,攥緊了阿妄的手,“去祠堂!”
“祠堂!”病號服老人突然驚呼一聲,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沒猜錯的話,祠堂的門木偶打不開。”蘇眠說着,‘那個村民反反覆覆強調半夜不讓我們去倉庫和祠堂,一是十二點後祠堂的門會自動關閉,第二個恐怕就是這羣木偶,在十二點後還會變個模樣!“
身後的腳步聲越發近了起來,跑在最前面的木偶幾乎已經伸出手,就能抓到冷霜的長髮。
而與此同時,那抹紅光卻驀地出現在了目光之中。
祠堂的門和昨天一模一樣,是大敞着的。病號服老人在看見這個祠堂的一瞬間,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向前衝了過去。
[“啊這誰能告訴我,怎麼就成了大逃殺”]彈幕上盡是沒反應過來的觀衆,
[“啊這,上帝視角的同胞呢你們有沒有看見剛纔丁寬的慘狀”]
[“別問,問就是後悔。”]
[“別問,不想回憶了,噦一一”]
[“啊,還有這個穿病號服的,剛纔不還說去祠堂就是送死嗎,怎麼這會兒跑的比誰都快”]
[“有一說一,老人家真的能跑這麼快嗎”]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
遊戲內。幾人猛地跑向了祠堂所在的方向,冷霜擡起匕首打落了那險些要抓住她頭髮的木偶手臂,率先邁進了祠堂裏。那個原本衝在最前面的病號服老人卻像是停頓了一剎,特地等在冷霜進了門的下一秒,才趕忙擡腿邁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具木偶的手臂甚至已經扯住了阿妄的一腳。
“啊!”阿妄一聲驚呼,險些被這具木偶給拎着衣服提起來,雙手緊緊抓着蘇眠的手,扭動着身子想要甩脫身後的木偶,卻在下一秒就聽見了一聲巨響。蘇眠始終拿着鐮刀的左手猛地一揮,恰好砍在了這木偶的手腕。
強烈的震顫讓他虎口發麻,這具木偶的手腕卻應聲斷裂開來,參差不平的木頭切面頓時顯現了出來。阿妄剛剛察覺到拽着自己的力道消失了,下一秒就被另一個力道甩進了祠堂裏。
秦若冰彎刀剛剛抵住一個木偶抓過來的手,後退進了祠堂,蘇眠緊皺着眉頭,面前赫然是無數伸過來的手,右手下意識就伸進揹包裏尋找武器,拿出來了那柄剛剛放進去的錘子。祠堂的紅光照在了他的後背上。右手一錘砸在了一具整張臉只有一隻眼睛的木偶腦袋,木偶應聲倒地,而後面的木偶就像是絲毫看不見似的,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衝。
祠堂裏,原本垂着頭的巨大木偶眼睛突然一轉,似乎正看向了祠堂門口蘇眠的方向,亮起了一簇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