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衣小鬼跑的快，他也就緊跟幾步，風衣小鬼跑的慢，他也就放鬆幾步。
風衣小鬼沿着車道逆行，楚潯也沿着車道逆行，絲毫不管車輛的鳴笛和司機的謾罵。
在這個通靈夢境中，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渣康！
風衣小鬼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等把楚潯甩掉。
最終，風衣小鬼跑進一座高聳的白色建築物裏，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楚潯擡頭仰望這座高達百米的建築物。
建築物的正中間，掛着一個巨大的倒十字。
倒十字下面寫着建築物的名字：聖母莉莉絲精神病醫院。
臥槽……
聖母？莉莉絲？
精神病院？
這家醫院的名字，真是滿是槽點啊。
康斯坦丁的夢境裏，都夢到了些什麼啊！
在他自己的夢境裏，他竟然是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
楚潯一邊在心裏暗暗吐槽，一邊邁步走進了醫院。
醫院裏瀰漫着熟悉的硫磺味道。
大廳空空蕩蕩，安安靜靜。
引導臺上只有一名錶情嚴肅的中年大媽護士。
中年大媽護士打量了楚潯一番，冷冷的問道：“你找誰？”
楚潯道：“約翰·康斯坦丁。”
中年女護士冷聲道：“抱歉，這裏沒這個人。”
楚潯點了點頭，“我猜也是。”
說完，楚潯便突然一拳，直接打在中年女護士的耳根之上。
這一拳，力道十足！
中年女護士悶哼一聲，便昏倒在地。
楚潯將她拖到工具間裏，然後在引導臺的名單冊上尋找起來。
厚厚的名單冊上，第一頁第一行，就是康斯坦丁的名字。
第二頁也是，第三頁也是……
實際上，這本多達幾百頁的住院名單冊上，就只有“約翰·康斯坦丁”一人的名字。
但入院的時間卻完全不同。
外面的一瞬間，就是通靈夢境的一輩子。
如果住院名單上的時間戳是真的的話，那麼……康斯坦丁恐怕已經在這裏呆了三百多個人生了。
三百多個人生……
恐怕再正常的人，都會被逼瘋的。
楚潯微微抿了抿嘴，乘坐電梯，來到“聖母莉莉絲精神病院”的第18層。
這裏的病房，都是鋼板加固的牢門。
牢門上，連個送飯和探視的小口都沒有。
楚潯正思考哪一間病房會是康斯坦丁的病房時，就聽到走廊盡頭的一道鐵門中，傳來芝寶打火機清脆的摩擦聲。
緊接着，一道奇特的菸草香味，就從那個病房的門縫中滲了出來。
不用說，這一定就是渣康的病房了。
楚潯循着煙味走到囚牢般的鐵門前，沉聲道：“約翰·康斯坦丁？”
裏面傳來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哈哈，很好，又一個惡魔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看來，我已經瘋得夠厲害了。”
楚潯耐心的道：“我不是惡魔，我是楚潯，是……漢納西神父的朋友，我是帶你離開這裏的。”
“漢納西？”裏面滄桑的聲音啞然一笑，“哦，我記得這個名字，但他已經死了。”
楚潯道：“他沒有死。”
滄桑的聲音道：“不，他已經死了，還有比曼，他們都死了，是我，親手埋葬了他們。”
通靈夢境的摧殘，已經快要將康斯坦丁的意志扼殺了。
楚潯沉聲道：“康斯坦丁，你需要清醒一下，這裏不是真實世界，只是你的夢境而已。”
“夢境？”裏面的聲音嗤笑道：“什麼樣的夢境會這麼真實？這就是我失敗的一生。”
楚潯道：“不，你只是中了夢魘之魔的圈套。你仔細想想就應該能記起來，你本來是要追查一個獻祭心臟的靈異案件，但卻突然被困在這裏了。”
裏面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或許吧……我也曾經想過你說的可能性，但是……我現在已經累了，我只想躺在這裏，等待死亡的降臨。我罪孽深重，進不了天堂，只能墮入地獄，而地獄裏全是我的仇人。這裏，是我最後的避風港。你走吧，就讓我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生吧。”
臥槽。
康斯坦丁竟然這麼消極？
果然是心魔作祟啊！
楚潯沉聲道：“你知道嗎？在你的真實世界中，漢納西神父正在拿自己的性命賭你歸來，在他的玻璃教堂裏，已經衝進來上千只地獄獵犬，還有一頭戰馬和一個無頭的騎士——巴爾薩扎和夢魘魔王聯手，整個人間已經亂成一團！你真的要逃避自己的責任，讓你的朋友死於地獄獵犬的口中嗎？”
裏面的聲音頹喪的道：“凡人總有一死，你我都不例外。”
楚潯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特麼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康斯坦丁，沒想到康斯坦丁竟然這麼消極！
總不能打碎這道牢門，強行將康斯坦丁綁出去吧？
可是，就算能綁出精神病院，也破不了康斯坦丁的心魔，破不了康斯坦丁的心魔，就無法離開通靈世界！
等等——
楚潯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康斯坦丁的消極，是真的消極，還是另有原因？
康斯坦丁，可是DC宇宙中，實力最強的魔法師！
而且，是能夠統領正義聯盟中蝙蝠俠、神奇女俠、閃電俠甚至是超人等英雄的絕頂聰明之人！
就算他消沉，也不該是因爲被關在精神病院裏才消沉的！
一定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楚潯眉頭一動，沉聲道：“康斯坦丁，你那麼聰明，你的通靈法術那麼強，就算是巴爾薩扎和夢魘魔王聯手，也未必能算計的了你吧？你是心甘情願的被困在這裏的，對嗎？你已經隱約覺察到，在巴爾薩扎和夢魘魔王的背後，還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操縱這一切，對嗎？”
房間裏沒了聲音。
楚潯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於是更進一步道：“那隻黑手的真面目，令人難以置信，你已經猜到了這個黑手，但你覺得這個真相太震撼了，你覺得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跟那隻黑手對抗，你覺得你跟那隻黑手對抗，只會害死你的朋友，對不對？”
房間裏還是沒有聲音，就好像裏面根本沒人存在是的。
但是，燃燒的菸草味道，卻證明康斯坦丁仍在聽，而且還是很震驚的在聽！
楚潯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那隻黑手，不是地獄之主路西法，甚至不是路西法那個野心勃勃的兒子瑪門，而是……大天使，加百列！”
“咳咳！”房間裏，傳來康斯坦丁劇烈的咳嗽聲！
很顯然，楚潯的這番話，正中康斯坦丁內心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