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酒吧外面。
康斯坦丁叼着菸捲,雙手抄在風衣兜裏,吊兒郎當的走進了這間酒吧。
楚潯拔掉車鑰匙,緊跟其後。
酒吧燈光昏暗,氣氛低沉安靜。
一個滿臉醉意的女人迎了上來,攬住康斯坦丁的手臂,嘻嘻笑道:“好久不見了,約翰,你終於來找我了。”
臥槽?
難道這就是康斯坦丁的心魔?
一個女人?
這也太簡單了吧?
不對。
康斯坦丁是出了名的渣男啊。
他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是逢場作戲,他又怎麼會對一個酒吧裏的風塵女子產生心魔呢?
楚潯微微皺了皺眉頭,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簡單。
就聽康斯坦丁雅痞的一笑,“對不起,佩姬,這一次,我不是來找你的。”
那女人聳了聳肩,“好吧,你總是這樣說——不過我不叫佩姬,我叫艾米。”
康斯坦丁道:“好的,艾米麗,下次,下次我再找你。”
說完,康斯坦丁便從那名女人身邊走過。
果然夠渣啊,渣得理直氣壯。
楚潯笑着搖了搖頭。
那名女人看到楚潯,頓時眼睛一亮,修長的手臂直接搭在楚潯的肩膀上,“嗨,小帥哥,我叫艾米,你呢?”
楚潯一臉冷寂的道:“我叫,手拿開不然就給你剁了。”
“咯咯!”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你這名字,真有意思。”
康斯坦丁回頭道:“佩姬他沒有跟你開玩笑,對於他來說,這裏只是通靈夢境,在這裏殺人他不會有絲毫的心裏負擔,所以他真的會把你的手剁掉的。”
女人臉色一變,罵了一句:“兩個神經病!”
罵完,就扭着風騷的腰臀走開了,尋找下一個搭訕目標。
楚潯淡淡的一笑,“你似乎對佩姬這個名字有執念啊。”
康斯坦丁道:“我覺得,你應該先謝謝我替你解圍。”
楚潯道:“其實不用你幫忙,這種圍我自己能解決。”
康斯坦丁咧嘴笑道:“好吧,是我多此一舉了。”
康斯坦丁信步走到吧檯,挨着一個穿灰色風衣的平頭男子坐了下來。
康斯坦丁掏出香菸點燃,聲音略帶嘶啞的道:“嗨,兄弟,好久不見。”
“約翰……”那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擡起醉眼迷離的雙眼,激動的道:“約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終於來了!”
臥槽?
有故事啊!
難道這個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就是康斯坦丁的心魔?
楚潯忍不住倒嘶了一口涼氣。
就聽康斯坦丁道:“錢德勒,我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見面了,你過的還好嗎?”
這個叫錢德勒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酒,難過的搖了搖頭,“不好。我曾經對我老婆發過誓,以後再也不來找你的。”
臥槽!
揹着老婆來找渣康!
渣康你的夢境很……腐啊!
楚潯忍不住湊近,支起耳朵聽這兩個鬍子拉碴的男人之間的對話。
康斯坦丁道:“我知道,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們的確不該再見面了,所以你現在來找我,一定是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錢德勒當即警惕的道:“這個人是誰?”
楚潯立刻道:“我是楚潯,你別擔心,我跟渣康只是剛剛認識,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
錢德勒一愣,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笑了笑,“楚潯,你大概是誤會了,這位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錢德勒。錢德勒,這位是楚潯,他是來告訴我,我現在所在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你們都只是我夢境中的幻象。”
錢德勒頓時用關愛精神病患者一樣的目光望向楚潯。
楚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錢德勒和康斯坦丁是發小關係?不是腐愛關係?
那他們說的“那件事”,又是什麼?
爲什麼還要揹着錢德勒的妻子見面?
就聽錢德勒對康斯坦丁道:“約翰,我沒心情跟開玩笑了,我的女兒得了一種怪病。”
康斯坦丁微微一怔,“女兒?等等,你有女兒了?跟蕾妮的女兒?”
錢德勒道:“是的,我們的女兒叫翠西,今年已經八歲了。”
“八歲……”康斯坦丁深深的吸了一口香菸。
很顯然,這個年紀,觸動到康斯坦丁的某個回憶節點。
楚潯問道:“翠西得了什麼怪病?”
錢德勒道:“就在幾天前,翠西還是活蹦亂跳的孩子,可是,突然間,她就躺在牀上不省人事了。醫生做了所有的檢測,都檢查不出任何病因來——她的身體似乎是很健康正常的,但是,她卻沒有無法甦醒過來。”
這種怪病……聽上去像是丟了魂。
早知道,應該把九尾妖狐阿狸也帶進來,胡三奶奶對於丟魂招魂這種事情,應該是比較在行的。
可惜,漢納西神父的通靈術太差了,承載不了更多人的靈魂。
楚潯把目光匯聚在康斯坦丁身上。
康斯坦丁保持着慣有的撲克臉,淡淡的道:“錢德勒,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但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醫生。”
錢德勒道:“我知道。十幾年前,我曾經給你做過助手……我,在翠西的身上感應到了惡魔的氣息。”
康斯坦丁瞳孔微微一縮,“兄弟,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人在難過的時候,很容易將一些不好的事情歸罪於惡魔,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錢德勒絕望的道:“約翰,我是走投無路纔來找你的,如果你還念在我們往日有情誼的話,請幫我去看看翠西吧,如果真的不是惡魔作祟,那我和蕾妮也就可以放心了。”
康斯坦丁幽幽的嘆了口氣,“你不懂……這叫做薛定諤定律,如果我不去看翠西的話,翠西可能是被惡魔附體,也可能只是生病,但是,我現在在尋找自己的心魔,如果讓我去看翠西的話,她肯定就會是被惡魔附體的。”
錢德勒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約翰,你,你究竟在說什麼啊?我完全聽不懂。”
康斯坦丁無奈的笑了笑,“是啊,要是聽懂了,你就是精神病了。”
楚潯嘴角微微一抽。
老銀幣,又捎帶着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