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場,要麼是赫赫有名的天驕,要麼是天驕的親朋摯友,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實在難以獻出。
很快,幾個時辰過去,有超過上百件寶物,成功交易,場上氣氛愈發火熱,大家都眼含期待。
“諸位,請看此物,如果有感興趣的,可以隨時喊價。”
“我沒有特定的交易之物,丹藥、古寶、道晶都可。”
這時,一個罩着黑袍的修士上前,取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繡着活靈活現飛禽團的香囊。
他把香囊打開,露出了一些墨綠色的種子。
“這是……萬年幽蘭的種子?”
一聲輕喚傳出,李星魂側目望去,見紫菱激動的渾身發顫,不由哭笑不得。
這萬年幽蘭,並不是什麼靈草,也不具備祭煉神通的功效,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散發清幽香味。
就類似於地球上的香水,但比香水要高明一萬倍。
那香氣淡雅出塵,就如同雨中竹林般。
不少女修們,都喜歡出門攜帶香囊,塞點幽蘭的種子,增加自己的魅力,而眼前的萬年幽蘭,倒也算是拍賣會都難得一見的雅物了。
當然,雅物也只有女修才感興趣,在場將近八成修士,都巍然不動,毫無興趣。
讓他們買這玩意,還不如去逛一趟桂蘭坊。
“我有一瓶清瑞丹,能換取這香囊嗎?”
掩去眸中的歡喜,紫菱起身清喚道。
“清瑞丹?倒也可以。”
那修士也心知這香囊賣不到太好的價格,稍微思忖片刻後,就爽快答應了。
“等一下,一瓶神行丹,這香囊我要了!”
可就在紫菱滿心激動,要上前交易時,石臺北側,一個黑裙女子淡淡開口。
她面容掩映在一團神光之中,看不真切,但從其坐着的儀態,和露出的凝脂肌膚也能看出,定是位絕色美人。
突如其來的大斷,讓紫菱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就無奈壓下怒意,繼續叫價:“三瓶清瑞丹!”
“三瓶神行丹!”
“五瓶清瑞丹!”
“五瓶神行丹!”
聽着這窮追不捨的價格,紫菱俏臉不忿,單手叉腰道:“什麼意思?成心和我過不去?有能耐就一下拿出十瓶神行丹,讓我徹底死心。”
黑裙女子瞥了紫菱一眼,冷哼:“我出多少丹藥,關你何事?明明能用六瓶神行丹買下的香囊,爲何要出十瓶?你以爲我和你一樣愚蠢?”
她聲音毫不客氣,飽含譏諷。
“你!”
紫菱氣得跺腳,但也說不過這女人,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一旁的甄行天趕緊勸道:“師妹,區區一個香囊,不值當不值當,等師兄回了宗門,專門給你找一個!”
“這可是萬年幽蘭的種子,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紫菱嘟着嘴,不願放棄。
“乖,聽話,那個女人一看就不好惹,我們先暫避鋒芒,等師兄夢想實現,被至尊收爲徒弟,什麼萬年幽蘭,便是十萬幽蘭都給你買過來,香你個大跟頭。”
甄行天嘴上畫着大餅。
“師兄!”
紫菱又好氣又好笑,“夢想和癡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
李星魂在旁聽不下去了,撣了撣甄行天的胳膊,道:“行了,紫菱難得喜歡,那就買吧,管那黑裙女人什麼背景,萬事我兜着。”
“十瓶神行丹,這香囊,我要了。”
此言一出,衆人眸光都古怪起來。
這位兄臺挺豪橫啊,十瓶神行丹已經能買方纔的星辰天刀了,如今爲博佳人一笑,卻買了這等雞肋之物。
“你敢跟我爭?”
黑裙女子驚怒。
她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程咬金,更一下拿出十瓶神行丹,這等豪橫的手筆!
“與你爭又如何?壞規矩嗎?還是說你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想要壓我?”
李星魂彈了彈手指,淡淡出聲道:“不妨說出來,看能不能壓得住在下。”
那黑裙女子臉上覆蓋的神光,頓時動盪起來,明顯氣得不輕,但她也不敢在此地泄露身份,沉吟片刻後,只得俯下身子,目光落在身旁老者身上,無比恭敬。
那老者氣息蟄伏,和凡人無異,一邊聽着,一邊用食指輕輕釦動石臺,淡淡道:“一個香囊罷了,不值。”
“可是公子……”
黑裙女子聲音委屈,低低地道:“奴家心心念唸的,就是幽蘭的種子,尤其是這萬年幽蘭。”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
“奴家就想佩戴香囊,好好服侍公子。”
“公子,其他寶物,奴家都可以不要,但這香囊,求您慷慨,爲奴家拍下,等回了府邸,奴家定會好好補償您。”
但老者倏地皺眉,聲音有若夾雜着萬載不滅的寒風,“哼!我此次前來,另有目的,不宜橫生枝節。”
“區區一個香囊,若在平時,也就爲你買了,但那真靈之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
“我豈能因爲你這區區婢女的事,就壞了本公子的謀劃!”
“還不速速坐下,再敢胡作非爲,休怪我不客氣!”
殺意如寒霜,浸透心骨,凍徹體魄,讓黑裙女子爲之一僵。
“是,公子。”
她不敢還嘴,乖乖坐回。
看着那個身罩黑袍的修士,將香囊拿到手,送入女修手中,那女修笑顏如花,眼睛都彎成月牙,黑裙女子深深低頭。
內心流露出了一絲悔意:
‘若是他,應該會不顧一切,爲我買來吧。’
‘畢竟當初在文月雲樓,他就能爲林家,去得罪整個郡城。’
……
香囊的爭奪,就此告一段落。
甄行天爲師妹歡喜的同時,也埋怨了李星魂幾句,覺得他太浪費了。
但李星魂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區區十瓶神行丹。
更不在乎得罪人。
他若是真看上的朋友,便會以誠相待,用心去交,如下界的莫小貝、辛長生、魏重、朱馥婉,都是如此。
原本公孫嵐也是。
但現在不是了。
“唰!”
就在李星魂被紫菱拉着拼命道謝時,嗡的一聲,遼闊的石臺上空,忽而升騰起一股奇異波動,跟着迸濺出耀目的熾熱金輝。
彷彿長夜之中,有一輪金陽,忽然鑽出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