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行？”
李星魂瞥了他一眼。
白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到底是多大的來頭，才這麼不把它們當人看？
莫非這位大人來自聖部？
這樣想着，白蟒壓下心頭的疑惑，恭敬垂首道：“據我所知，附近共有六大蠻部，都有真神供奉，除了火蠻族外，還有黑木蠻族，赤桐蠻族……”
他交代完一些信息，頓了頓，猶豫着道：“這些蠻族實力都很強，真神之力要勝過我……”
“六大蠻族？”
李星魂眼睛微微一喜。
只要將這些所謂的真神收服，就算掌控了六大蠻族，到時候香火會暴漲十倍還多，能讓他在最短時間躋身元嬰境。
見李星魂臉上的一抹意動，白蟒終究按捺不住，祕密傳音道：“閣下，您不會真的想要收服那些真神吧？”
“您不是土著，應該清楚它們的背景，背後站着的乃是聖妖界十個大族！”
“等十年之後迴歸，您擔得起這麼大的因果？”
“你很聰明。”
李星魂微微一笑，“但我聖妖庭早就得罪了金鵬聖部，還會在乎區區大族？等十年之後，我所收服的這些真神，都要帶着全族加入聖妖庭，充盈我麾下的力量。”
他並非只着眼於一城一池，而是早在未雨綢繆了。
荒古妖界中收穫的戰力，回了聖妖界時，依然能派上用場。
“你是聖妖庭那位妖主？！！”
聽到李星魂所言，白蟒神色劇震，徹底失聲。
要說在聖妖界中，除了各大聖部外，哪股勢力風頭最盛，非聖妖庭莫屬。
傳聞那妖主以人族之身，打下偌大的江山，就連金鵬聖部一時都奈何不了，可稱傳奇。
白蟒既震驚，細細思量下，又感覺是情理之中。
怪不得這位主能耐這麼大，還不賣冰天蟒族面子，是他就說得通了。
“不要想着逃竄，憑你的能耐，不會比天鵬老人厲害，連他都被我宰了，你更不行。”
李星魂說完，彈出一道符文禁制，化爲一條烏光，射入白蟒體內。
“是，妖主。”
白蟒猛地一顫，不敢再有任何小心思。
……
接下來，晨曦微亮，整個古姜氏陷入狂歡之中。
每個族人都喜形於色，放聲呼喊，宣泄內心的忐忑和壓抑。
火蠻族被擊退，族羣內有了一位強大的仙人坐鎮，每一個族人，都明白這意味了什麼。
他們看向李星魂的眼神，越發恭敬謙卑，眼底深處，也浮盈出一絲絲曙光。
那是對未來的期望。
不一會的功夫，就有濃郁的肉香味傳出，就見篝火之上，被剝去皮毛的野獸，滴落金黃的油脂，烤的外焦裏嫩。
姜山河取出深埋在地底的美酒，一罈一罈遞給每個族人，酒香混合着肉香，簡直讓人食慾大動。
李星魂已達金丹境，魂體和真身無異，倒也能享用美酒佳餚，苗老大同樣如此，至於苗老二、苗老三他們，都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不斷抹去嘴角淌下的口水。
隨後就是開懷暢飲。
大口喫肉，大口喝酒，興致起來後，更有族人圍繞篝火，翩翩起舞，舞風很是古老，依稀帶着幾分道域人族的影子。
他一手抱着小傢伙，一手抱着酒罈，被衆多古姜氏族人圍着，絲毫架子都沒有。
“咿呀，咿呀呀……”
小傢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向酒罈。
“你現在可不能喝，得再長個幾年纔行。”
李星魂哈哈一笑，索性放下酒罈，雙手將小傢伙高高拋起，然後又穩穩接住，小傢伙頓時響徹清脆嘹亮的笑聲。
“仙人，他叫姜鱗，看上去和您頗有緣分，您若不嫌，可以將他收爲徒弟……”
姜巨煉豪邁喝酒，晶瑩的酒水順着鬍鬚滴落下來，但他毫不在意，望着李星魂笑道。
此言一出，姜玉和姜山河也都雙眸湛湛。
這位仙人的能耐，他們已經看到了，若真收下姜鱗，絕對是鱗兒的造化。
“還是算了。”
看了小傢伙一眼，李星魂微微搖頭，“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辦。”
這是荒古妖界，就算他收了姜鱗，等十年之後，也帶不出去，到時候只會徒增煩惱。
“咿呀，咿呀呀……”
小傢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有些生氣了，揮動着小手，去抓李星魂的頭髮。
李星魂趕緊將這壞小子拋了幾下，他頓時又咯咯咯的笑起來。
“好，好吧。”
姜巨煉的眼神中，劃過了一絲落寞。
“老六，這麼好的苗子，你不收？那不如做老夫徒弟吧。”
苗老大說着，打開一罈美酒，辛辣的酒水下肚，讓他臉上紅光滿面的。
“哦？仙人看上了小鱗？恕在下冒犯，敢問您是什麼來頭？”
姜巨煉頓時有了精神。
“族長日後不必再叫我仙人，我本名苗春奉，不過是個至親盡墨的老鬼罷了。”
苗老大似是喝多了，眼神多出幾分追憶和悲慟。
“您是苗春奉前輩？”
姜巨煉渾身一震，其他族人也都譁然望過來。
在千年前，苗氏乃人族古部中赫赫有名的存在，苗春奉更是遠近熟知的修真仙長，只可惜一夜之間，遭人屠滅。
沒想到今日以這種方式，和他們見面。
“前輩二字不敢當。”
苗春奉此言，無疑證實了他的身份，姜巨煉頓時肅穆起身，深鞠一躬，道：“多謝苗仙人垂憐我族，自今日起，小鱗就是您的徒兒了。”
“好，好啊，想我苗春奉淪爲鬼修，還能收下個稱心如意的弟子，不負此生，不負此生。”
“只是可惜，這小傢伙貌似不和我親近，喜歡黏着老六。”
苗春奉哈哈大笑，豪邁地連灌三大口酒，漸漸暈暈乎乎，東倒西歪。
見他應下，古姜氏的族人都大喜過望，歡呼一陣後，開懷暢飲，很快大家就都喝醉了，漢子們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婦人們則帶着孩子回了石屋。
倒是姜山河那些巡守人員還在，滴酒未沾，哪怕在這大喜的日子，都未放鬆警惕。
而夜色最深的時候，姜巨煉望向李星魂，忽然問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敢問仙人，你究竟是人……還是妖？”
此言一出，滿場一寂。
包括李星魂在內，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