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諸天三十三界,敢放豪言刨真靈祖墳的,打燈籠都找不出來。
這位荒古妖帝,是個狠人吶。
“那前輩,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啊,我挑一些重點說。”
中年女子雙眸中,涌現追憶、深思、懊悔……緩緩講述起來。
在無盡歲月以前,聖妖界誕生了一條龍魚,一條泥鰍。
這兩種生靈,應妖族氣運而生,鍾天地之靈秀,奪天地之造化,遠勝其他妖族。
它們相依爲伴,彼此修煉,而泥鰍的天賦,要遠勝龍魚,歷經數萬年光陰,便修煉到了妖皇境,又用了百萬年,走到妖皇極巔,成就無上妖帝。
此後,泥鰍感念於妖族勢弱,便立下宏願,決心讓妖族走到百族行列。
它走訪三十三界,尋找逆天改命之良方,最後得出結論。
任何外力,都只是曇花一現。
妖族的強盛,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只有一茬一茬的新鮮血脈,擁有輕易便能成爲妖皇的潛力,才能讓妖族永不衰弱。
聽到這裏。
李星魂眼中金芒璀璨。
“所以,你才四處抓了妖族、人族,放入荒古界界之中,意圖培養出真正的妖族支柱?”
“正是如此。”
中年女子嘆了口氣,道:“我不惜耗費本源妖氣,來飼養這些抓來的妖族,希冀有朝一日,它們能鯉魚化龍,可最終的成效,卻微乎其微。”
“當然,除了妖族外,我還抓了一些其他生靈,其中也包括人族。”
“目的就是爲了催化妖族的成長。”
頓了頓,她瞥了眼李星魂,“小子,在這點上,我可能虧欠了人族,讓他們無家可歸,但本妖帝問心無愧。”
李星魂能理解。
對於當時的荒古妖帝而言,人族的封王,無異於螻蟻。
誰會因爲踩死一隻螻蟻而歉疚?
同樣,李星魂也明白了荒古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就是爲了培養妖族。
逆天改命,讓妖族位列真靈百族之一。
從這點上,荒古妖界和地球揹負的宿命一樣。
“你所在的那個下界,應該也是一處試煉場。”
中年女子又道:“當時本妖帝選擇依靠自己,但那條龍魚,因爲天資愚笨的緣故,選擇和人族一位大能合作。”
“那大能,就是混沌仙宮的主人。”
“他精心挑選了一塊良田,每日辛勤耕種,爲的就是能培育出參天建木,有朝一日,來撐起人族的天。”
“而你,就是那參天建木,承載了人族的希望。”
聽到這裏,李星魂不禁沉默下來。
他之前就猜測有大能在下界佈局,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以整個下界爲良田,耗費無數光陰,只爲孕育一顆希望的種子。
這種大毅力,絕非等閒人能辦到。
“實際上,除了我和龍魚在內,不少種族都嘗試過這種法子。”
“譬如某個古老的勢力,爲了培育少主,會將其養在覈心‘祕地’中,灌注天地靈藥和本源精氣,最終經過數十、百萬年後,再解除封禁。”
“出世之後,那少主堪稱絕世無雙,一步成皇,未來更成爲整個種族的擎天巨柱。”
“當然,人族的情況不同,哪怕是混沌仙宮的主人,都不能去明目張膽的‘養仙’,只能偷偷摸摸進行。”
“並且還不能用‘外力’催化,因爲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着。”
提到這,李星魂雙眸一寒,“真靈百族?”
“有真靈百族,也有人族。”
中年女子淡淡一笑,“你以爲人族內部都是鐵板一塊?不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李星魂微微默然。
人族雖勢弱,但人口衆多,有人的地方就有勢力,就有江湖和勾心鬥角。
這是避免不了的。
“可……人族已淪爲奴族,爲何真靈百族還盯着不放?”
“當然是因爲古天庭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人族已跌落塵埃裏,但畢竟曾經是道域之主,就足夠讓真靈百族忌憚。”
“這也是那條龍魚,選擇和人族合作的原因。”
“因爲潛力巨大。”
中年女子說着,忽然嘆了口氣,“我和他選擇不同,但歲月已給出了答案,我輸了,他贏了。”
“能孕育出你這樣的種子,是人族之幸啊。”
聞言,李星魂陷入了沉寂之中。
女子也沒再開口,似憶起一些往事。
整個結界內,氣氛都沉靜下來。
數息之後,李星魂擡頭問道:“我曾立下宏願,要爲混沌仙宮復仇,而剛纔前輩卻說,那位宗主並未隕落,這是真的?”
“呵呵,他活的好着呢,還有那條龍魚,也逍遙自在。”
荒古妖帝冷笑一聲,又嘆了口氣,“唯有我啊,因爲耗費了太多的本源之力,壽元大減,早早的隕命了。”
李星魂驚詫道:“那仙宮之主,爲何要我承諾?”
“也許是爲了鞭策你吧。”
中年女子斟酌片刻後,道:“如果說,混沌仙宮真有什麼仇敵,那唯有真靈百族了,你應該早就踏上了對抗真靈百族的路。”
“哦,對了,那白衣道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擁有不少身份,和我妖族、海族等各大族羣都有牽連。”
“你以後若遇上他,不能太單純。”
“還有那條龍魚,更不是好魚,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稍不留神,就會被他騙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嗯,如果有可能,有朝一日,你能見到那條愛吐口水的龍魚,幫我說一聲……”
“若有來世,我寧可不開靈智,不揹負妖族的命運,惟願與它,遊曳在清淺的水池中,相伴一生。”
說到這裏,一聲唏噓。
中年女子的眸中,露出了一種癡心和悔意。
同樣也道盡了和那條龍魚的情愫。
李星魂內心一嘆。
青梅竹馬,陰陽相隔。
從此滄海不再是滄海,巫山也不是巫山。
“好了,不提這些。”
“人族,你煉化了不少世界碎片,莫非即將封王?”
中年女子忽而一怔。
李星魂點頭稱是。
“好!”
中年女子面帶微笑,起身走到李星魂面前,“我所棲居的碎片,是剝落最大的一塊,你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