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小菁大叫一聲，她覺得自己的頭很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腦袋裏鑽出來一樣。
董冉冉嚇了一跳，忙問“小菁。你怎麼了？”
“師父，我，我頭好痛！”楊小菁雙手抱着頭，一臉痛苦。
一旁的董冉冉趕忙抓住了楊小菁的手腕，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她伸出手，冰冷的靈力注入到楊小菁的體內，頓時，楊小菁掙扎的身體，開始慢慢舒展。
過了一會兒，楊小菁才徹底穩定了下來。
“小菁。好點了嗎？”
“師父……”楊小菁微微擡起頭，看了看董冉冉，雙眼中有些許的淚光。
“師父，我，我好像，殺人了……”楊小菁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
“小菁……”董冉冉一把將楊小菁抱住，這一刻，她開始心疼起來。
“師父，我，我真的……”楊小菁很難過。她想起來了，想起來自己是怎麼遇到趙志鵬的師父，以及之後，她是如何將那老者一點點分解，最後消失在那虛無世界中的。
只不過她只能回想起這個畫面，卻想不起自己和那老者的對話。
“小菁，你別難過，我們修道者，誰都會遇到這種事的。守護天道，守護黎民，這是我們的職業，所以，有的時候，是避免不了，要開殺戒的。”董冉冉安慰着她，她知道，楊小菁天生心地善良，肯定是無法接受這件事的。
別說是人了，就連上次她殺了萬聖魔君，回來之後也難受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告訴她，萬聖魔君其實就是隻蝙蝠，這才讓楊小菁的罪惡感減輕，最後才慢慢好轉。
可是現在，她可不會告訴楊小菁，她殺的那個不是人，是妖怪之類的吧，那分明是人啊。
“師父，爲什麼，我爲什麼會這樣做？我記得，我當時不僅僅沒有難過，反而還有點興奮，就像是……我原本，就是個殺人魔王一樣！”楊小菁有些痛苦地說道。
董冉冉一愣，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也說不出來。
楊小菁沒有注意到董冉冉的表情，她現在正陷入到了深深的罪惡感中。
“小菁，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董冉冉突然說道。
楊小菁一愣，疑惑地看着董冉冉，搖搖頭。
“我殺的人，加起來，恐怕有一個村子了。”董冉冉嘆息一聲說道。
“一個村子？”楊小菁一愣，一個村子有多少人？再不濟，幾百人也有吧，就算是最窮的村子，一百來人也有吧！
自己的師父，竟然也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命犯嗎？
“有的時候，我是無奈之下，但是無論如何，奪人性命都是不對，除非是天道明示，否則我們都不應該奪取他人的性命。”董冉冉說道，然後她看向楊小菁。
“所以，我纔會變成這樣，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楊小菁楞楞地看着她，一直以來，董冉冉給她帶來的，都是濃濃的神祕。除了那幾個已知的事情，其他的，董冉冉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這一次，她的記憶恢復了，雖然沒有全部恢復，但是也恢復大多數，對於以前的許多祕密，她全都想起來了。
董冉冉的雙眼之中透着無盡的回味，她的臉上也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微笑。
“師父她對我很好，給我喫最好的，給我穿最好的，同時，也教我讀書，教我識字，教我修煉的心法，對我，比對她的親生女兒還要好。”
“後來，師父在我正式拜入入聖宗，從此，我就是入聖宗的弟子了。那時我才發現，大多數的宗門弟子都是孤兒，只有極少數是一些前輩師叔們所生。”
“而這就導致了當時的宗門分成了兩派，一派就是這些宗門前輩們的女兒，她們趾高氣昂，態度蠻狠，所以我們就把這類人統稱爲睚。寓意他們睚眥必報，極其小氣。”
“而另一派，就是人數最多的了，我們這一邊都是孤兒，無父無母，有的師姐師妹們甚至都沒有專門的師父，只能是跟着一起，別人做什麼，她們就做什麼。逆來順受，因此，我們這一派被睚稱爲活珠。”
“這兩派，並不是只有我們這一代纔有，而是存在很久了。有趣的事，哪怕我們的師叔那一代，有很多師叔都是活珠派，但是她們的女兒卻是睚派。這類的小孩在睚派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她們也會被欺負，也會被打。不過好一些的是，她們會得到一定的資源，那些睚用過之後剩下的，她們會挑選一道，最後剩下的那些，就是我們的了。不論是武器，符紙，還是別的，所有的東西，都是這樣。所以，她們在資源上。也要我們優先一些。”“可一旦讓她們單獨和我們相處，她們就會被我們欺負，所以，真正最慘的，就算是這中間派，大家給她們起了個非常貼切的稱號，叫做牛肚。”
董冉冉說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顯然，在入聖宗修煉的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間。
“師父，我有個問題。”楊小菁的情緒此時穩定了很多了。
“你說吧。”
“師父，入聖門全都是女弟子，那如果那些師叔輩的，生的孩子是男孩，那該怎麼辦？”
楊小菁一句話，董冉冉的臉色就變了，只見她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像是在壓抑着什麼情感。
良久之後，董冉冉開口了“獻祭了。”
楊小菁聽完，猶如五雷灌頂一般，頭皮一下子就麻了
“獻祭！！”
董冉冉沒有回答，而是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
“那年我十三歲，那天，我睡到半夜，覺得肚子疼，應該是白天喫錯東西了，所以就起夜了。可是，當我出恭回來，正在往回走的時候，我發現我林師叔的房間裏有光亮。”
“林師叔已經一段時間沒回來住了，於是我就好奇，就悄悄跑過去偷看。”
“我發現林師叔的房間裏擠滿了人，最後，她們找到一個東西，又悄悄地離開了。我當時很是好奇，於是就跟着她們，一直一走。一直走到了一個密室中。”
“我在宗門住了那麼多年了，還從來不知道，在宗門的後花園中，竟然有個密道。於是，我趁她們沒有發現，就跟着偷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