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來如此，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她說了算，他不能忤逆半分。
他眉目低沉，他深知自己幾斤幾兩，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知道她身邊不可能永遠只有他一個，可……
她答應的會同他成親，不論如何，他都是先皇指定的駙馬，女皇之夫！
可不過就見了一面，她憑什麼這麼對他，憑什麼！
白靈忍下心裏的不甘，默默轉身離開了房間。
“簫景湛，那個……今晚秋兒不能陪你睡。”左拂用力，想要將簫景湛強硬拖走。
簫景湛此時卻紋絲不動，滿臉不解的看着他：“爲什麼？”
他目光滿是茫然，顯然神智還未恢復。
上雲晏看着他並未強求，思緒還彌留在曾經的過往之中。
左拂清了清嗓子扯謊道：“秋兒得哄小七月睡覺啊，這麼點的牀，你讓小七月跟秋兒怎麼睡？”
簫景湛看了一眼牀榻，眼神裏帶着幾分糾結。
“走吧。”說着左拂便將人拉起了身，畢竟上雲晏不是元知秋，難保有一日，簫景湛清醒過來不會後悔。
簫景湛看了一眼上雲晏，終究還是隨左拂離開。
男人沉穩的臉上，滿滿的不捨，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上雲晏終於回過神來，踏着夜色朝着那一抹白影追去。
白靈停靠在一棵大樹下，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落在青石板上，落的滿地銀白，照着那道纖瘦的身影，透着濃烈的哀傷。
上雲晏緩緩走上前，從身後將人抱住。
“就是訓了你一句，怎麼這麼嬌情？”
白靈察覺身後熟悉的氣息，哭的微微顫抖，“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她目光難得溫和，語氣也溫柔了幾分，臉上依舊沉冷威嚴，同往日並無半分區別，“怎會。”
她頓了頓，嘆息道：“你，可記得我名字的由來？”
白靈一怔，眼角還掛着淚珠，恍惚想起來什麼，“我記得，你的名字是晏國十三王給你取的。”
“那你又可知我爲何二十年華還沒嫁人？”上雲晏低聲問。
白靈緩緩轉身，看着月光裏的人，她的容顏同三十年前並無區別，依舊精緻耀眼。
“你是一國之君，只有你娶的份……旁人沒有資格讓你嫁。”
她鬆手，負手而立，臉上透過一絲嘆息。
“不是，是因爲我愛上了十三王，我的親叔叔。而今簫景湛的模樣，竟然同十三叔一模一樣，你說……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多巧合。”
她還喜歡過另一個人。
“可惜……”她眼神微微低垂，冷厲的氣質裏，竟然多了一絲落寞。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
月光落下來，照在她的眼底，竟有幾分悽清。
“我當時以爲我聽話定親，聽話受封太子，將那份喜歡藏在心底不會被人發覺，父皇就會放過他，放過我。”
她吸了口氣，仰頭看着茂密的樹梢，透過樹梢去看着碎月，她下顎微擡，依舊帶着威嚴與孤傲，背脊挺直，削瘦的讓人心疼。
“但父皇最終還是派人圍殺他，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她回頭看着白靈，脣角微微勾起，但眼底都是痛心。
白靈心底瞬間溢滿心疼，緊緊地回抱住她：“晏兒都過去了，以後有我，我會敬你愛你，護你。”
“是不是我錯了，不該那樣！”上雲晏放下堅硬的外殼，語氣裏有懊悔。
“還是說我做的不夠！”
她眼眶驟然猩紅，語氣裏帶着幾分咬牙切齒，“可我已經讓步了！”
“我像個傀儡任他擺弄！他憑什麼殺了他？！”上雲晏忽然眼神癲狂，體內的力量橫衝直撞。
“他爲大晏立功無數，他又憑什麼這麼做！”
“憑什麼！”上雲晏喃喃，周身憤恨的殺意盡現，強大的內力從她的身體裏釋放。
她陡然揮袖，猛烈的威壓席捲而起，似刀子一般卷向白靈。
白靈驚異她體內爆發的力量。
他眼睜睜看着那無形的氣勁卷着塵土直逼他的命門，
他飛快調動全身的靈力，一道白光瞬間如一堵冰牆樹在面前，那道勁力砰的一聲撞在結界上，結界發出碎裂的聲音，眼看着就要崩塌。
他趁機飛快繞到上雲晏身後一掌擊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打暈。
結界小三，他將人攬進懷裏，伸手去探了探她的脈搏，卻並無異樣。
但白靈總覺得她這次的發作有些奇怪。
或許……是跟情緒有關。
他正準備將人抱回去，懷裏的女人竟然悠悠醒過來。
上雲晏看着他，眼神裏充滿警惕，一掌將白靈推開。
“晏兒！”
後者沒有理睬他，只是轉身快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