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來看着這位魔神教副教主。
能拿出鎮教功法混沌真魔身，不用猜就知道這是應無情，乃至整個魔神教高層的意思。
妖魔武者一脈速成。
但往往難以掌控體內的魔性會被魔性侵蝕，輕則走火入魔暴斃而亡，重則失控魔化，淪爲殺戮野獸。
因此，妖魔武者轉修成功後壽命往往只有幾年。
哪怕魔神教這種擁有頂尖傳承的勢力，轉修妖魔武者後充其量只能維持自身理智十年左右。
若想活的更久，要麼減慢修煉效率，要麼輔以天材地寶。
像應無情這等轉修妖魔武者至今二十六年未曾失控的存在，在妖魔武者歷史上堪稱鳳毛麟角。
應無情和他兌換大日魔神煉體法，十有八九是想從這門功法上找到解決妖魔武者弊端的法門。
只是……
“你們應該得到了消息，修行大日魔神煉體法之所以能夠不受魔性侵蝕，是因爲我們凌霄城天師、天君們一有空閒便以觀想之法洗滌魔神武者身上的魔性，這才能確保他們理智不失，換句話說，魔神武者的關鍵不在於煉體功法，而在於天君。”
古今來對着趙無涯道：“你們仍然打算用混沌真魔身換我們手上的大日魔神煉體法？”
“換。”
趙無涯重重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說不定我們就能從大日魔神煉體法上真正找到解決魔性的方法。”
“既然你們堅持，我願意交換。”
古今來道：“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們，百年來，將時間精力傾注在這方面的天師、天君可是不少，可卻無人成功。”
“我知道。”
趙無涯笑了笑，倒是顯得很豁達：“我們魔神教和其他勢力不同，整個教內都是一些被妖魔迫害，家破人亡之人組成，我們轉修魔神武者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有朝一日身死的準備，和妖魔血戰而死，或在失控前保持最後一絲理智，死在教友手上，除了這種死法，如果能夠選擇第三種，爲在魔神之道上開闢出新路而死，亦未嘗不可。”
“開闢出新路？”
古今來心中一動，這位魔神教教主和他想到同一處了：“應教主對新的境界開闢可有眉目？”
“暫時沒有，不過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趙無涯平靜說着：“上古時期，人類與天鬥，與地鬥，誕生了修煉者體系，從淬體、煉髒、換血，一步一步到煉氣、凝罡、抱丹，再到煉神、化神、元神，僅僅這三個大境界，他們花費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一萬多年前魔靈威脅出現，人類又隨之應對着孕育出了天師體系，並用了一萬多年時間從天師走到天君，再從天君走到造物主……”
古今來靜靜聆聽着。
這個世界的人類歷史。
與天鬥、與地鬥、與自然爭鬥的歷史。
儘管人類有記載的文明只有一萬六千多年，可並不意味着人類誕生在這個世界只有一萬六千餘年。
畢竟在有文明記載的時代，人類就已經走出了類似於元神真君的道路。
當然了，那個時候的元神真君還比較弱小，體系並不完善，還零零散散分佈於荒山大澤，猶如神話傳說難求真僞，未曾建立大統一文明，自然也沒有完整的傳承留下。
趙無涯的語氣中有着一種從容面對生死的淡然，又有一種豁出一切的決心：“而且我也堅信，只要我們能夠沿着這條道路走下去，一代人、兩代人、五代人、十代人，前赴後繼，終有一天，魔神皇、魔神帝，又或者中等戰神，高等戰神的路都會在我們腳下展開，我們人類終將如同三千年前造物主們將魔靈踩在腳下一樣，再度將妖魔的野心踐踏粉碎，重新屹立於文明之巔。”
“這一點，我同樣相信。”
古今來道了一聲。
他伸了伸手，古蘭心很快將一份完整的大日魔神煉體法拿了過來。
“請過目。”
他遞到了趙無涯手上。
趙無涯亦是將混沌真魔身功法遞上前：“請古天君檢驗，地母神教的人尚未抵達，神劍大會還有三天召開，這三天裏，天君若有疑惑之處可直接詢問我。”
“你若對大日魔神煉體法有不懂之處亦可問我。”
古今來亦是給出了同樣的迴應。
趙無涯行了一禮，帶着大日魔神煉體法告辭離去。
待得他離開，古今來才收斂了目光。
時代一直在發展。
人類爲了應對外部威脅，開發了修煉者體系、天師體系、魔神武者體系……
但這些體系必然不是全部。
歷史上人類爲了應對外部威脅建立的體系數量只會更多。
就像現在，由於外界環境的變化，天師幾乎轉爲煉丹師、煉器師、御獸師了。
而如果他們沒有找到這些新的路途，可能傳承了一萬多年之久的天師文明也會和那些已經不存在的體系一樣徹底消亡，湮滅於歷史長河之中。
古今來思維飄散了片刻，重新將目光落到了混沌真魔身上。
“魔神教的鎮教功法，不知道能不能爲我解決戰神階段戰力不足的弊端，又或者推衍出中等戰神境界提供靈感……”
三天時間。
差不多能看出一些眉目了。
當下，他對古蘭心吩咐了一聲，往修煉室而去。
……
藍星。
星耀聯邦，宙光實驗室。
作爲當世頂尖大國，星耀聯邦一旦決定做一件事，效率自是快到不可思議。
三個月不到，不止爲哈里曼從世界挑選了十二組符合要求的實驗對象，連帶着粒子對撞機的使用手續也盡數通過。
此時，在實驗室的一處大廳中，十幾位看上去氣勢不凡的內閣成員正聚在一起，看着廳中一個個屏幕上不斷閃過的數據。
偶爾在他們身邊還有科學顧問替他們對哈里曼博士的一些操作進行着解釋、分析。
“喬納斯議長閣下、羅伯特閣下，我們的試驗可以開始了。”
一番忙碌後，哈里曼出聲請示。
“這場試驗從經費審批到初步進行試驗才半年時間，哈里曼博士，你確定現在要啓動試驗？你可知道如果這次試驗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會給你，乃至於大力支持你的羅伯特閣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