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五越聖洲 >第十六章:離王世子
    離境,東南城,離王府。

    “世子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您不知道您這幾個月杳無音訊,王妃都快把整個離境給翻了個底,王爺更是盛怒,您這還是趕緊去王爺王妃哪裏賠罪認錯吧。”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僕此時正拉着一位紫衣的俊美男子急匆匆地向大廳走去,男子也不反抗,任由他去,滿臉笑意:“陳伯慢點走,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打緊,不打緊。”

    被喚作陳伯的老僕此時卻是愁容滿面,“殿下,此次非比尋常,老奴看王爺王妃怕是要動真格了。”

    “不打緊,不打緊。大不了風緊扯呼。”紫衣男子仍舊打着哈哈。

    陳伯卻是自顧自嘆着氣,殿下這玩性越來越大,江湖氣越來越重,可怎麼辦是好啊。

    離王世子,出生之時天降瓢潑大雨,這對於當時個月有餘未曾降過雨的離境來說可謂久旱逢甘霖。

    離王蘇長離之後引“玉在山而草水潤,淵生珠而崖不枯”取名蘇玉潤,一直疼愛有加。

    但這位世子殿下生性灑脫,好遊山玩水,對於他老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世襲罔替的王位興趣瞭然,這也讓蘇長離好一陣頭疼,不過好在這位世子殿下文武雙全,也並不紈絝,未來還算可期。

    很快蘇玉潤就被帶到一處大廳。

    大廳中早已有兩人。

    一人身着紫金袍服,頭戴冠冕,雙手負後而立,靜靜地看着堂前一副山水圖。

    另一人是一女子,衣着如雪,發黑如墨,微仰的臉精美剔透,平靜溫和的黑眸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此時正在品茗。

    兩人身份也不難猜測,真是離王蘇長離和離王王妃吳曉清。

    陳伯靜立堂外,在蘇玉潤進入前又再次叮囑一番。

    世子殿下卻只是點頭微笑。

    在蘇玉潤邁入門的瞬間,離王妃滿臉歡喜,幾近起身相迎,卻又生生止住,別過臉去,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

    蘇玉潤將一切盡收眼底,感到有些好笑。

    只見他快步上前,來到王妃跟前,蹲下身,將頭擱在其雙膝之上,略帶撒嬌:“孃親都不想孩兒的嘛,都不願看一眼?”

    一整套組合拳一氣呵成。

    離王妃率先投降認輸,連忙扭頭,伸手將他順手拉起,自身也跟着站了起來。

    蘇玉潤顯然要高上一些,王妃仰頭,雙手仔仔細細地捏着他的臉,眼眸中除了高興還有些不加掩飾的心疼:“你看你,瘋跑出去幾個月就瘦了這麼多,還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蘇玉潤只管傻笑,順勢將臉貼在王妃掌心:“孩兒瘦了沒事,回來看到孃親風采依舊,心裏就開心得很。”

    離王妃左手捏了捏他的臉,輕聲說道:“娘給你熬了一些滋補的湯,一會把你爹應付了就去你房間,娘要親自看你喝完。”

    一向不愛喝這些的世子殿下破天荒沒有頂嘴反抗,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聽孃親的。”

    “咳咳!”

    一直不曾回頭看他娘倆的蘇長離總歸是忍不住了,轉過身打斷。

    什麼叫應付我?咱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嘛這次等他回來好好收拾他一頓,你怎的這麼快就反悔了。

    念及此處,蘇長離眼神略微有些幽怨地看了眼離王妃。

    蘇長離年輕時長相也是極爲英俊,到了中年卻是慢慢沉澱下去了,沙場征戰多年所養出的那份殺氣此刻蕩然無存,看着就像個富家翁。

    離王妃轉頭白了他一眼,滿眼嫌棄:“回來了就好,你還想怎樣,家法伺候?那成,你連我也一塊打好了。”

    蘇長離此生什麼陣仗沒見過,但最怕的還是他眼前這位女子。

    “曉清,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蘇長離乾笑道。

    “哦,那是之前,現在我改主意了。”離王妃理所當然回道。

    蘇長離只能尷尬地杵在原地乾笑,蓄力了半天的情緒還沒對蘇玉潤髮作,就被卸了個一乾二淨。

    蘇玉潤見如此,卻也沒有順着他母妃搭好的臺階下,笑着對她說道:“孃親坐,理應也該給父王請安。”

    離王妃點頭應下,放開了他。

    對嘛,這纔像話嘛,不過怎麼到他這就不叫爹叫父王了?

    蘇長離心中突然順暢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之前憋的火氣早已消散。

    只見蘇玉潤攏了攏袖袍,鄭重其事躬身行禮,先對正堂上的離王一拜,後再退一步拜向離王妃。

    “孩兒給父王、母妃請安。”

    打打鬧鬧一家人都可以無所謂,但一些禮節還是有必要在意。

    蘇長離嗯了一聲,擡手虛託:“起來吧。”

    等到蘇玉潤與他對視時,他才發現,自己這個兒子確實是瘦了不少,一時間訓斥責備的話語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終,蘇長離長嘆一聲:“罷了,你且跟你母親下去收拾休息吧,再過三日就是你二十及冠禮,你母親爲此沒少邀請人,到時候來的各方勢力的人物都不少,你好好準備,別給你母親丟臉。”

    蘇玉潤點頭稱是,在被離王妃拉着走出門外前扭頭補充道:“也不會給爹丟臉。”

    蘇長離明顯愣了愣,等到母子倆都離去,四下無人時,他纔對着自己說了一句:“是真長大了啊。”

    ……

    宋寧此時正在看着桌上一張信紙,被一塊品相極好的玉配壓着。

    字很好看,娟秀大方,信紙上還隱隱有淡淡百花香。

    也不知道是哪裏找出來的紙和筆,他記得房中應是沒有這般物品。

    信是陳懷玉所寫,其實即便最後沒有落款她的名字宋寧也能猜到,昨晚他居然不知怎的突然很困就睡去了,也就是說他抱着她睡了一整晚……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表達了一些感激之情,留下了一隻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佩爲謝禮,最後就是有緣再見什麼什麼的。

    “這倒是和《江湖論》記載的挺像啊。”宋寧喃喃自語:“這叫什麼?定情信物啊?”

    不過隨後又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面都沒見過呢,還定情信物,不得不說自己這神遊能力愈發熟練了。

    不過也好,怎麼看自己都不虧。

    隨後宋寧將信摺好放入心裏,收拾玉佩時稍稍猶豫還是將它一併放入行李包袱中,但又有些不放心一般再次將它取出,幾經波折後將其貼放在胸前內側衣袍中。

    能入他眼的東西這江湖上的飛賊什麼的估計眼睛都得看直,還是低調點好。

    畢竟他現在的實力還沒到爲所欲爲的境界。

    再次確認收拾完畢後,宋寧用布條把承影劍纏住,掛在腰間,斜揹着包袱,離開了客棧,朝着離王府的方向走去。

    再過三天好像那小子要及冠了吧,嗯……當大哥的得帶點啥啊……

    ……

    在宋寧未曾察覺的一條暗巷,乙十分惱火地觀察着宋寧。

    平溪王,兩次了。

    城郊他不敢出手,他不敢賭是否如傳聞中那般他是單獨出城,畢竟真有那位跟着他感應不到絲毫氣息是正常的。

    並非惜命,而是一旦失敗他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他相信那位完全有這個實力,一如之前他在東江境秒殺丙那般。

    所以他在城郊等他走遠後纔敢動手。

    但這次他發現,他真的是一人出行,他錯失了一個絕佳機會!

    如果能殺了他,那麼他這次任務的失敗,就算不上什麼事了。

    乙身形默默隱去。

    ……

    此時,離王府前。

    一名女子頭戴斗笠,面蓋白紗,白色的衣袍罩住極好的身段,隨風飄着,下襬時起時落,身後墨黑的髮絲反射出陽光的明媚色澤。

    女子拾階而上,對阻攔的府衛遞出一張請帖,聲音婉轉好聽:“百花地應離王王妃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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