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人都退下了,朱啓鐸安慰她,“你少聽他們的,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是我的女人,我保護你天經地義。”
方長譽還是很自責。
方長譽想想,之前總是嫌他粗糙,不如李蘭玉一般斯文儒雅,今天之後,她就不計較了,一個十年刀口舔血的人,過慣了隨時拼命的日子,自然和處在安逸中的人不一樣。
今天之前她總覺得,朱啓鐸除了用權勢來壓她,根本沒給過她寵愛,但是今天她就知道了,這個男人是寵她的,他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重。
其實,他有他專屬的細膩和溫柔。
他把保護她當作自然,爲了她受傷,還誇她勇敢,不讓她看到血腥的場面,不許旁人非議她一句。
方長譽心想,他提過教她學擊銃,如果她自己當初不把學擊銃當作他在折騰自己,好好地學一學,他今天就不必受傷了。
入夜了。方長譽服侍朱啓鐸用了晚膳,軍醫把藥送來了帳篷。
朱啓鐸拍拍方長譽的小腦袋,“曼曼,去叫李松霖來。”
方長譽問他,“叫他來做什麼?你要什麼,我服侍你呀,不都是一樣?”
朱啓鐸看着她,“我要沐浴,你能服侍嗎?”
方長譽一下子臉紅了。但是,她紅着臉,用蚊子般聲音道,“我可以。”
朱啓鐸驚訝極了。
在朱啓鐸的驚訝中,方長譽起身,“我去叫人備熱水,你等會兒我。”
“嗯。”
她今天也太乖了吧,總算不枉費他拼命保護她,朱啓鐸心裏美滋滋的。
不一會兒,侍女們把熱水提到帳篷裏,準備妥當了。
方長譽紅着臉道,“殿下,水備好了,去沐浴吧。”
“好。”
方長譽把侍女們都遣出去,扶着他到浴桶邊,她伸手去脫下了他的上身衣物,露出了一身健碩緊實的肌肉。
她盯着他的上身,愣了片刻。
“想摸?”朱啓鐸打趣她。
方長譽一聽,違心地猛搖頭。朱啓鐸忍俊不禁。
她趕緊背過臉去,伸手幫他解開了腰帶,脫下褲子。“你……你進桶裏。”
“好。”
方長譽問他,“你坐好了嗎?”
“嗯。”
方長譽才扭過頭,浸溼了帕子再擰乾些,細細地幫他擦拭。
然而,她敢觸碰的區域,也僅限於他的上身。
朱啓鐸笑着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順着臉頰滑向脖子,再滑向了衣領裏頭。
方長譽很羞,卻不再阻止他。
朱啓鐸自己擦洗了下半身,從桶裏站起來,“洗完了,給我擦乾。”
“哦。”
她就刻意地別開臉,把帕子挪過去胡亂地擦一擦,趕緊挪開。
他一手捏起她的耳墜把玩,微微俯身,“沒擦乾,認真點。”
“哦……”方長譽臉都要燒起來了,聲音彷彿是喉嚨裏擠出來的。
她羞紅着臉,艱難地又擦拭一遍。
手頭一鬆,帕子又掉了。
頭頂就傳來男人開心的笑聲。
她飛快地撿起來,飛快地擦了擦,飛快地拿起寢衣給他穿。
朱啓鐸笑得更開心了,自己穿上褲子,叫人來收拾。
侍女們進來收拾了浴桶,然後鋪牀,方長譽躲在一邊拆開發髻。
朱啓鐸走過去,從她身後抱住她,“怎麼半途而廢了?”
方長譽羞答答地回道,“下……下次。”
“好,下次可不許再跑。”
方長譽乖乖巧巧地服侍他躺下,然後乖乖巧巧地躺在他左手邊。
“我要是擠着你了,你就叫醒我。”
朱啓鐸笑,“你擠得動嗎?”
“也是,你好重。”
朱啓鐸摟住她,“你放心,我再重,與你燕好時也不會壓疼你。”
“說什麼呢。”方長譽背過身去,“別說葷話,睡覺。”
美人就在身邊,喫不到,朱啓鐸心癢。
可他有什麼辦法?只要她不是完全的心甘情願,他還是捨不得傷她一分。
接下來的幾天,方長譽已經沒了其他的興致,她只想安安心心照顧朱啓鐸。她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他身邊飛來飛去,無微不至地照顧着他。
朱啓鐸呢,也十分享受這難得的傷員待遇。
幾天之後,今年的狩獵比賽全部結束了,皇帝帶領衆人移駕回好山園。
回到好山園的第二天一早,方長譽又幫朱啓鐸梳理髮髻。
盯着鏡中的朱啓鐸,方長譽又提議,“我要給你修眉。”
朱啓鐸笑道,“你惦記我這眉毛惦記得夠久。”
方長譽覺得,朱啓鐸這個男人就是糙,他寧願花時間保養那些兵器,就是沒興致打理打理自己這張臉。
方長譽走到他身前,揚了揚手裏的剃刀,“把你的眉毛給我剔。”
朱啓鐸笑着,抱住她的細腰,“給你,什麼都給你。美人入懷,還有什麼是能拒絕的?”
剃刀劃過他的眉毛,發出沙沙的輕響,方長譽仔細打量着,將他眉型稍稍調整,如長劍出世。
他本來就長得俊美,回京這幾個月,少了邊關的風吹日曬,臉上的皮膚也養白了許多,端端是個勾人的美男子。
終於把朱啓鐸的眉毛修成了喜歡的模樣,方長譽才放下剃刀。
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方長譽道,“終於修好了,舒坦了!”
她還把他的臉掰過去對着鏡子,“你看,是不是修得很好?”
朱啓鐸看了看,真誠發問,“有區別嗎?”
“當然有!”
朱啓鐸是真的覺得,並沒有多大區別呀,他還是他,一個鐵血軍人粗糙漢子。
不過,他又問方長譽,“是你喜歡的樣子?”
“嗯!”
“好吧。”
既然是她喜歡的樣子,他就欣然接受吧。只要她滿意,全剃掉也無妨。
方長譽給他打扮好了,扶他去窗邊小榻。朱啓鐸很想說,他傷的是手,又不是腳,不用扶也能走。不過,難得她這麼黏人,他也捨不得讓她走。
朱啓鐸取了一本書看,方長譽對他道,“你看一會兒書就歇着,我這就去抓一隻王八回來,給你燉湯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