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廣場早就聚集了很多的二區人。
大壯夫妻和紅袖章大娘站在人羣的頭排。
他們是被玄武大營的人從家裏拉出來,像攆羊羣似的,攆到了仁愛廣場。
大家的臉上都帶着很深的惶恐不安。
龍域百年和平,像這樣的遭遇,二區人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
現在他們有點感受到,平時從電視和網絡上看到的那些難民是什麼狀態了。
被聚集起來的大幾千人,黑壓壓在廣場上站成一片人海。
外圍則是青龍大營的人,將廣場包圍了起來,只放出一條通往廣場中間的路。
今天的仁愛廣場,由玄武大營和二區聯合控場。
姚致意被“休養”後,二區現在的主事人,是項瑞景。
這個以前姚致意的老下屬,被何英傑派人找到,並且將他扶上區首的位子。
以鎮國府的能力,想找項瑞景,跟玩似的。
不過,他的區首前面有一個“代”字。
至於這個“代”字什麼時候去掉,那只有天知道了。
項瑞景和唐正南坐在廣場上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裏。
他們正前方不遠的地方,豎起四根大約有五米高的樹。
兩棵樹的中間架了一道橫杆,上面垂着一根鐵鏈。
李雲天和項得水二人被押送進了廣場。
二人被直接押向這兒。
李項二人進廣場時,是被玄武大營的人按着腦袋,躬着腰往前走的。
這種遊街和示衆的方式,極具污辱性。
當二區的老百姓看到被押的人竟然是李雲天和項得水時,人羣頓時起了一陣騷動。
項得水是生臉,大多數人不認識。
但李雲天是雲天藥業的董事長,普惠膠囊帶給二區人的好處,大家都記着的。
“難怪現在市面上看不到普惠膠囊了。原來雲天藥業的董事長被鎮國府的人抓了。”有人小聲道。
“可是鎮國府爲什麼要抓李董事長?他可是我們二區好些人的恩人啊。普惠膠囊救活了多少人?”
“鎮國府是不是因爲上次青龍大營的事,來報復的?”
很多人頓時覺得他們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從情感上,他們更認雲天藥業的李雲天。
雲天藥業提出來“病有所治,窮有所醫”,把這八個字當成是公司的經營指引。
這樣的一家藥業公司,感動過二區的無數人。
不然也不會發生二區人爲了維護雲天藥業,衝擊青龍大營的事。
這一次鎮國府調來了兩個大營的人手,並且,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感受到,二區徹底被鎖起來了。
他們都有點懵,還有點怕!
所以,當人羣看到狼狽不堪的李雲天和項得水時,只起了騷動,並沒有爆炸。
大壯捏着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卻被他媳婦死死的拉着。
“媳婦,那是李總!是易鳴的叔叔,是我們倆的恩人啊!”大壯紅着眼眶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大壯,現在不能衝動。就算是你衝上去,除了多添一條命,起不到任何作用啊。”大壯媳婦的眼睛也是紅的,說道。
她轉臉看了眼李雲天就立即收回目光,彷彿李雲天會燙着她的眼睛似的。
紅袖章大娘非常嚴肅,她悄悄的將胳膊上的紅袖章摘了下來。
二區人看的越來越明白,廣場中間的那兩道橫杆,就是爲李項二人準備的。
二區的民風原本就剽悍,又很排外。但只要得到他們的認同,他們就將對方當成是自己人。
雲天藥業和李雲天在二區所做的事,早就得到了二區人的認同。
“爲什麼抓人!”第一站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摘了紅袖章的大娘:“他們倆犯了什麼罪,要這麼對待他們?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這麼不把人當人看的,你們真的是鎮國府的?”
押着李項二人的,是玄武大營的人,袖口上都繡着“玄武”兩個字,這個不會有假。
也沒有人敢作這個假。
但大娘根本就不相信,被稱爲龍域保護神的鎮國府,能幹出來這麼不是人乾的事。
“爲什麼抓人?”隨着大娘第一個站出來,更多的人站了出來。
很快,這種憤怒的情緒傳染給了廣場上觀望的很多人。
“你們是不是假的鎮國府?”有人大聲的喊了出來。
人羣的情緒開始變的激動了。
“肅靜!”玄武大營的一名千夫長站了起來,喝斥道。
他的聲音蓋壓全場。
這就是武道中人和普通人的根本差別。
“案犯李雲天和項得水,夥同重犯易鳴,勾連外族,衝擊我鎮國府青龍大營!這是死罪!”千夫長殺氣騰騰的說道。
“如果易鳴主動投案,我等自然會對像李項這樣的從犯,從輕發落。但如果易鳴拒不投案,那麼說不得就只能讓李雲天和項得水這樣的從犯替他扛下罪責。”
“你們中,如果有人舉報易鳴犯案的線索,或者提供易鳴本人的線索,有賞!如果知情不報,將會按從犯論處!”
千夫長的聲音洪亮高亢,在廣場的上空隆隆作響。
廣場上的二區人,被千夫長的氣勢鎮住,騷動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千夫長譏諷的掃了眼二區的普通老百姓,坐回到了椅子上。
李雲天和項得水二人被押到橫杆前,鐵鏈嘩啦啦作響,將二人反背到身後的手腕捆住,吊了起來。
李雲天和項得水的身體向前傾着,懸在半空,不停的晃悠着。
人羣再次因爲這個場景騷動了起來。
大壯看着李雲天,眼睛裏爬滿了血絲。
他回頭看着自己的媳婦,眼神中充滿了堅決。
大壯媳婦碰到大壯的眼神,眼淚突然就飆出了眼眶。她原本死死拉着大壯胳膊的手,緩緩的鬆開了。
“媳婦,來生,你還做我媳婦!這輩子欠你的,我下輩子還了。”大壯伸出粗糙的大手掌,摸了一下自己媳婦的臉,說道。
“嗯。”大壯媳婦用手掌心捂着大壯的手背,重重的點頭。
她閉上了眼睛,淚如雨下。
“我去了!”大壯說道。
他狠了狠心,抽回手掌,轉過身,看着被吊着的李雲天。
李雲天此時的臉朝下,根本就看不到表情。
項得水同樣如此。
兩人從頭到尾竟然沒有說任何話,似乎已經認命了似的。
大壯猛的擠開擋在前面的一個人,大跨步的往前走三步,脫離了人羣。
“我不服!”大壯粗着嗓子,大聲的怒吼道:“鎮國府不公!我不服!”
當聽到大壯怒吼的聲音時,大壯媳婦用手緊緊的捂着嘴,生怕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