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那個方盒子,正想開眼的時候,那老人突然遞給我一個新手機。
“這個你先拿着用吧,裏面有我的電話號碼,以後遇到麻煩了需要人來幫忙,可以直接找我。”老人慈祥地笑着說。
我說了聲謝謝,接過電話,壓抑着好奇心沒去查看。
老人又看着我笑了笑,輕聲說:“那你繼續休息吧,等會吃了東西,在這邊睡一覺,等明天一早我就安排車送你回去。”
“好,謝謝。”我再次道了謝。
老人點點頭,就和拿盒子過來的人一起出去了。
他倆剛一走,我立刻開了手機,翻看了一下通訊錄。
裏面只存着一個號碼,聯繫人姓名那欄裏只有兩個字:老馬。
切,白激動一場。
我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還可以問老頭子,於是立刻撥了我爺的電話號碼。
沒響幾聲,那邊就接起來了。
“誰啊?”我爺沒好氣地問道,聲音聽着像個地痞,同時伴着音箱外放的女主播說話聲。
“我,常樂。”我說。
“你啊,怎麼還弄了個沒號碼的手機?我還以爲是哪個不開眼的跑我這詐騙來了呢。”我爺笑着說。
沒號碼的手機?
我一陣納悶,但這個現在不重要。
“那個老馬,你認識吧?”我沒頭沒腦地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老馬?是不是一個白頭髮的,瘦高個,小眼睛,臉上全是麻子?”老頭子急聲問道,好像很喫驚的樣子。
“對,60多歲,看着挺精神的。”我說。
“哎呦,他竟然親自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老頭子自顧自地笑着嘟囔,接着又問我:“他跟你說什麼了?”
“雲山霧罩說了一大堆,沒太記住,但是他給了我一個盒子,讓我子時以後開。”我如實說道。
“哦,那盒子是我讓他們拿給你的,對你有用。還有,你別總是動不動就開眼,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那眼睛能不用就不用。”老頭子的語氣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我知道了,以後少用。”我很敷衍地應付着。
“你就是嘴上這麼說說,現在是不是正開眼看那個盒子呢?”
我心裏嘿嘿一樂,確實又被老頭子說中了,我這邊跟他通着電話,另一邊正開眼打量那個盒子。
盒子的五行氣場有些詭異,外面的屍油裹布好像伴有菩提果的成分,完全擋住了我的五行眼,讓我看不到裏面到底放着什麼,只看到屍油裹布上面散發的一層灰暗的氣息。
“哎,你小子,有時候就是不喫大虧不聽人言,別的事你想怎麼樣也無所謂,但是那眼睛,真的是少用。所謂萬事有平衡,你得了利,就得付出代價,那些看陰宅風水的,到老了有幾個不瞎的?現在你可能沒有啥感覺,日積月累,總有一天這代價會大到你難以負擔,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耐煩地打斷了老頭子的絮叨,“以後不到關鍵的時候不用了。”
“你就糊弄我吧。”老頭子長嘆一聲,但在女主播嗲聲嗲氣的背景音下,他說的那些話就顯得毫無說服力。
掛了電話,我就回到浴缸那裏,撩起已經涼透的水,小心地澆在左手敷着的火山泥上。
我想起這個,急忙用手機上網查了下火山泥的價格。
12塊錢10袋,包郵,還送個碗……
傍晚時候,那個穿黑西裝的黑大個帶我去了食堂。
我以爲能看見秦坤鵬他們,卻得知他和老孫早已經走了。
我又問他關於老馬的事,他板着臉回答說:“老馬走了。”接着便悶頭開始喫飯,喫得飛快,一盤子飯菜只用不到半分鐘就吃了個精光。接着,他又去打了滿滿一盤,像小山一樣,坐回來繼續一言不發地喫。
我看了看他那健碩的體格,估計要讓他跟胡凱打,肯定能一拳就把胡凱撂倒。
“你有1米90多吧?”我一邊喫一邊閒聊搭話問。
黑大個點點頭,把嘴裏飯全嚥下去,才一絲不苟地回答道:“1米95。”
“怎麼喫才能長到你這麼高?”我很認真地問道。
因爲我現在才1米69,我爺只有1米7,我爸在我印象裏個頭也不高,所以我很擔心自己的身高問題。
黑大個滿臉嚴肅地想了想,建議說:“多喝牛奶,多喫瘦肉,還要多鍛鍊,跑步,拉伸也很重要……”
“哦哦!”我連連點頭,把他說的那些又複述了一遍,全部記在心裏,然後去食堂窗口那裏撐了兩大勺子肉、一大杯牛奶,坐回來和他一起喫。
看他喫完第三盤飯的時候,我纔想起問他:“你叫什麼啊?”
“我叫陳濤。”他簡單迴應了一句,就起身去盛第四盤。
我吃了兩盤,是真喫不動了,見陳濤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就跟他打了聲招呼,自己先回去了。
來回走了兩趟,樓裏的路線基本摸熟了,雖然對這樓裏的其他房間充滿了好奇心,但我並沒有四處探險,而是直接回了屬於我的那個休息室,把剝下來的那些火山泥又泡了水,一點點重新敷到左胳膊上,然後躺下來靜養。
午夜,手機的鬧鐘把我叫了起來。
我活動了一下左胳膊,又試着張合了一下手掌。
之前還毫無知覺的左臂,只過了不到一天,就已經活動自如,沒有任何不適,就連那一層焦黑的表皮都脫落了,重新長出了新皮。
我很想開眼看看左手,但一想起老頭子那一番唸叨,又收起了這個想法。
出了房間,走廊裏的幾間辦公室都亮着燈,還有人神色匆匆地抱着文件夾從我面前經過,但根本沒看我一眼,或者壓根就沒注意到我,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正在發生。
我沒去打擾他們,抱着盒子去了一樓。
外面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
白天的時候,我已經在窗臺那裏找了一個合適的地點,所以晚上出門我也不用特意開眼四處看,直接出大門,繞到後院牆外50多米遠的一片沙土地。
我把盒子放在沙地上,又抓了幾把沙子在屍油裹布上面摩擦了一下,估摸着屍氣應該散得差不多了,就着手把裹布一層一層拆下來。
裹布全拆完了,我這才發現裏面裝着的竟然是一個骨灰匣子。
我正納悶,老頭子爲什麼要讓人給我帶這玩意過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這他X的是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