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了一下火氣問他:“你是因爲我歲數小所以纔有火嗎?”

    鄒船長不屑地哼笑一聲,眼睛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找什麼,並沒有一直盯着我。

    我看了眼坐在斜對面的韓雪峯,衝他歪了歪頭說:“韓經理,你累了,去房間休息。”

    “啊?我還不太……哦哦哦,我確實累了,你們聊。”說完,他就快速站起來,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回頭朝着錢經理使眼色。

    錢經理自然心領神會,跟着一塊走了。

    我又看了眼麻子和趙勳。

    麻子立刻拉着趙勳的手起身說:“我倆先上樓了,酒店給安排了總統套房,先去體驗一下。”

    我點了點頭,等麻子他倆走遠了,沙發這裏只剩下我和鄒船長,我才衝他說:“沒別人了,坐下聊吧。”

    “呵呵,你當我……算了,隨便吧。”鄒船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屑哼笑着坐了下來,伸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包煙。

    我皺了皺眉,有心忍一下,但又真心受不了那股煙味,這東西就是和我的氣場不合。

    “你別抽菸,我不喜歡煙味。”我直說道。

    “歲數不大,管得還挺寬。咋地啊?你老闆兒子啊?”鄒船長沒好氣地問道,另一隻手掏出打火機,當着我的面就要點菸。

    我手裏的那杯水還剩一半,直接朝他手裏的打火機潑了過去。

    鄒船長“哎呦”了一聲,呼地站起身,吹鬍子瞪眼就朝我走了過來。

    我也沒含糊,起身擺好了劉龍教我的格鬥架勢。

    鄒船長沒打算嚇唬我,走過來直接掄拳頭就打。

    但他應該沒學過格鬥,胳膊掄了一大圈,感覺更像是在扇巴掌。

    我覺得是個反擊的機會,可以用直拳切他中路,但他人高馬大,拳頭掄過來又狠又快。

    我根本來不及出拳,甚至都沒能做出躲閃的動作。好在左胳膊是架起來的,拳頭掃過來的時候我急忙聳肩繃緊右臂,但他這一拳還是把我打了個趔趄,差點躺到沙發上。

    還沒等我站穩,他又掄了第二拳。

    這次我依然沒來得及還擊,不過捱揍的時候我擡起胳膊擋了下,同時身體向後仰,藉着他的力直接躺在沙發上順勢一個後滾翻,從另一邊站了起來。

    鄒船長指着我的鼻子罵道:“小崽子有本事你就別跑!”

    我本來也沒準備跑,退後幾步再次擺出格鬥架勢。

    鄒船長邁着大步走過來,遠遠就把右胳膊向後伸,中門大開。

    我知道機會來了,但是他塊頭太大了,脖子比腦袋都粗,我這一拳打過去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沒準還把手腕給搓了。

    眼看着鄒船長來到我跟前,掄胳膊就要打。

    我不是聖鬥士,但同樣的招數用第三次我還是能做出反應的。

    看到他肩膀一動,我立刻向前一個跳步,伸出右手斜向上一推,用手掌根去撐他的下巴。

    這是我爺的招!

    鄒船長的胳膊掄到一半,下巴就被推得發出咯噔一聲。

    他的腦袋向後一仰,但拳頭還是隨着慣性打了過來。

    我的左臂穩穩地架在頭部左側,他打過來的這一拳沒什麼力量,被我輕鬆擋開。而在擋住這一拳的同時,我的右手也伸過去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連拍了三下。

    劉龍和麻子都教過我,新手的腕子勁小,用拳頭打人很容易挫傷手腕,不如用巴掌。

    我還想起了第一次跟劉龍對練的時候,劉龍明顯是手下留情的,但還是幾拳打得我鼻血橫流。

    所以我也依葫蘆畫瓢,用巴掌對準鄒船長的鼻子使勁拍。

    只三下,就看到他鼻血出來了,酒店裏的工作人員還有保安也都跑了過來。

    這架肯定是不會繼續打了,我趕緊後退幾步,在保安面前舉起右手,用左手指着鄒船長說:“是他先動手的,我讓他別抽菸他就打我。”

    “你個小……”鄒船長氣到爆炸,衝過來還要繼續打。但鼻血流進了他張開的大嘴裏,讓他頓時愣在了原地,伸手再一摸,發現流鼻血更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時候保安和酒店裏的工作人員都圍到了鄒船長身邊,有的拉胳膊有的抱腰,連連勸說道:“鄒船長,別跟個孩子動手啊!”

    “老鄒,你這什麼脾氣?快把拳頭放下,怎麼還能跟客人打架呢?”

    我沒有佔完便宜就跑,而是站在原地等着。

    那些保安和酒店員工把鄒船長拉到一邊讓他坐下,腦袋向後仰在沙發靠背上,又拿來毛巾紙巾幫他擦鼻子止血,聞訊趕下來的錢經理又連連給我道歉。

    我衝他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大事,告訴他說:“等會鄒船長冷靜下來了,我還有話要跟他說呢。”

    錢經理連忙點頭,又去鄒船長跟前小聲說了幾句。

    等了一會,鄒船長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開了。

    錢經理示意其他人都回崗工作,他自己則不放心地站在酒店門口,遠遠地看向沙發這邊,看樣子是隨時準備衝過來拉架。

    我帶着防備在鄒船長對面坐下來,沒開口說話,眼睛直直盯着他的大腿,如果他發力要站起來,我立刻就跑。

    但鄒船長貌似沒有繼續找我打架的意思,老老實實半躺在那,哼着鼻子問我:“你練過啊?”

    我沒敢告訴他只練過一天,就含糊地點了點頭。

    鄒船長不屑地歪頭“切”了一聲,好像扭到了下巴,急忙擡手揉了揉。

    “下手也夠黑的,誰教你的這幾手啊?太損了!”鄒船長語氣上似乎有一萬個不服,但好像真沒有了再動手的打算。

    我稍稍鬆了口氣,放鬆地向後靠在沙發背靠上說:“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正常情況我應該打你咽喉兩拳,再給你褲襠一下。”

    鄒船長聽得直皺眉頭,兩條腿下意識地夾緊了,一個東北大漢做出這個動作看起來十分喜感。

    我笑了笑,語氣隨意地問:“你爲啥看我不順眼啊?就因爲我歲數小?”

    鄒船長輕嘆一口氣,或許是在我手上吃了虧的關係,他不再小瞧我了,很認真地回答說:“不是看你不順眼,是看島上這些人把你們這幫牛鬼蛇神當祖宗供着不順眼!憑什麼呀?一羣連學都沒怎麼上過的小破孩,拍個視頻弄個直播就明星了,就大腕兒了,就得讓我們像孫子一樣伺候着……哼。”

    聽他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不是衝着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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