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禁咒異聞實錄 >第207章 夢境(一)
    我也是真服了我爺,不過有了他這句話,我的心倒是可以放下了,就算再做什麼古怪的“夢”也不會當回事了。

    出去刷牙洗澡,再回到牀上穩穩當當一躺,把裝着死耗子的布兜子往腳邊一放,閉眼睛開始睡覺。

    迷迷糊糊,我好像來到了一個明亮寬敞的房間,窗外能看到綠樹草坪,似乎是棟環境雅緻的別墅。在我周圍有許多畫板,上面畫着鄉村、城市、男女老少各種景物人物,風格都很寫實,看起來好像照片一樣。

    這時房門推開了,一個穿着米黃色條格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大眼睛高鼻樑薄嘴脣,眉清目秀一副很有文化的樣子。

    我從沒見過這個人,但卻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胡散,而我平常習慣叫他三哥。

    “我約了一個在上海教書的學妹,晚上去湖邊讀詩,你不是也要去寫生嗎?不如一塊去吧。”胡散進來說道。

    “就約一個學妹,你叫我過去是啥意思啊?故意膈應我嗎?”我笑着問道,但聲音明顯不是我。

    這一幕很熟悉,讓我想到了最開始借孫三生鬼眼“坐副駕駛”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呢!”胡散笑嘻嘻地走過來,眼角都擠出了魚尾紋。

    他在我身邊一坐,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看了眼畫板。

    “你……你這畫的是什麼啊?”胡散驚訝地盯着畫板問道。

    我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畫板,這一看也把我嚇了一跳,畫板上畫着的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小丘、白色的小木屋、一個被縫上了眼睛、嘴巴的年輕女人。

    “我做了一個夢,她是在我夢裏出現的。”我說。

    “你爲什麼會做出這種夢?該不會是……”胡散盯着畫板,眨巴了幾下眼睛忽然說:“哎?你覺不覺得這地方很像我們小時候待過的那個村子。”

    我仔細看了看畫面,尤其是那片綠意盎然的山丘。

    雖然我確信自己從沒去過這樣的地方,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個開心快樂的回憶。

    “好像……確實是,西隴村!”我說。

    “對對,西隴村北山坡。”胡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指着畫板說:“我知道你爲什麼要畫這個了,小時候你爺爺是不是也講過瘋大夫的故事給你聽?”

    我爺從來沒給我講過什麼瘋大夫的故事,但就像突然冒出了西隴村一樣,那個瘋大夫的故事也憑空涌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在西隴村北山坡有一棟漂亮的洋房,裏面生活着一對夫妻。

    丈夫是一名醫生,妻子是一名美麗的舞者。

    結婚之後,妻子放棄了舞蹈,每天生活在洋房中,在外人看來妻子是爲了家庭而放棄了自己的事業,但實際上她卻是被丈夫囚禁在家裏。

    在那個年代,舞者這份職業並不算體面,但她從不認爲跳舞是個低賤的工作,希望結婚之後依然可以繼續跳舞,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她的丈夫不同意,只想讓她成爲屬於他一個人的籠中金絲雀。

    但只是把她關在家裏並不能讓丈夫安心,他總是疑神疑鬼,擔心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妻子會和其他男人通電話,或者乾脆把別的男人叫到家裏來。

    所以他在家裏安排了好多人看着他的妻子,每天回到家都要對他妻子進行從頭到腳的檢查,每一寸皮膚都不放過,妻子身上哪怕多了一個小紅點都會被盤問甚至遭到毒打。

    隨着疑心病越來越重,男人最後乾脆用外科縫合線把他妻子的眼睛、嘴巴都給縫了起來,這樣他妻子就沒辦法看其他男人,也沒辦法和其他男人說話,一輩子只能安安靜靜留在小丘的木屋裏做一隻只屬於他的金絲雀……

    收回思緒,我看向胡散說:“好像我們小時候都聽過這個故事。”

    “可不是嘛,去年回鄉下老家的時候還聽人用這個嚇唬小孩——再不聽話就讓山上的瘋大夫把你嘴給縫上。”胡散學着別人嚇唬小孩的語氣說道。

    我輕輕一笑,接着便挑刺說:“其實這個故事不嚴禁,你想想,如果瘋大夫真把他太太的嘴給縫上了,那他太太怎麼喫飯?這樣不就把人給餓死了嗎?總不能每次喫飯的時候都要拆了線,喫完飯再把嘴給縫上吧?那樣沒過幾次他太太的嘴就該爛掉了。”

    “你抓住了重點。”胡散輕輕朝我點指說:“問題就出在這兒了,瘋大夫爲什麼會把他太太的嘴縫上呢?就算再怎麼想要鎖住他太太,也不至於把嘴給縫上吧?除非……”

    “除非他太太不需要喫飯?”我笑着問。

    胡散卻認真地點頭說:“沒錯!他太太不需要喫飯。”

    “爲什麼不需要?人都需要喫飯!”我認真地說。

    胡散輕輕把頭一搖,糾正道:“是活人都需要喫飯。”

    我聽後一驚,忙問:“難道……難道他太太已經……”

    話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我似乎不忍心說出那個殘忍的結果。

    胡散收起了笑容,面沉如水地點頭說:“是的,他太太已經死了。因爲受不了瘋大夫的囚禁,她在家裏自殺了。瘋大夫看到太太的屍體之後沒有感到任何悲傷,反而興奮無比,他把太太的屍體做成了標本,覺得這纔是真正完美的妻子,青春永駐,而且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所以,他是在他太太死後才把眼睛和嘴巴縫上的?”我驚歎地問。

    “所以人們才叫他瘋大夫。”胡散點頭說。

    我聽得不禁眉頭直皺,問他:“你是從哪裏聽來這些的?”

    胡散恢復了笑意說:“去年我不是回鄉探親嘛,有一位故友買了瘋大夫的別墅,我隨同他一道去看房子的時候聽人談起的。”

    一邊說,胡散一邊盯着我面前的畫板。

    “這麼說起來,你這畫上的房子……倒是和瘋大夫家的那棟別墅有幾分相似,主要是這扇窗。”胡散指着輕紗飄擺的窗子說。

    我連忙問他:“瘋醫生家的別墅是什麼樣的?”

    “就是個白色的橡木小樓,二層的英式別墅,你應該也去看過吧,不然爲什麼能畫出這棟別墅,別和我說是你夢見的。”胡散笑着說。

    我很想說那確實是在我夢裏出現過的畫面,但這話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就連我都不相信。

    胡散在我這裏聊了一會,約好晚上7點在江邊公園見面他就走了。

    我看着畫板上被縫上了眼睛嘴巴的女人,越想越覺得奇怪,再想起胡散說過的那些話,我就有了必須要去西隴村看看這棟別墅的衝動。

    等不及以後了,就是現在,我只帶了些錢急匆匆出了門,叫了一輛黃包車就去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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