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趙老頭的店裏,胡散不再出聲了,就笑呵呵地安靜坐在旁邊等着。

    趙老頭還是裝模作樣地擺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沒好氣地問:“商量出什麼結果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就是你那個陽魚,一口價,40萬出不出吧?”我說。

    “40?你開什麼玩笑?不想要就趕緊走,走走走!”趙老頭不客氣地擺手趕人。

    我也沒在乎,朝胡散示意了下,轉頭就往外面走。

    到了門口我特意停頓了一下,給趙老頭一個叫住我們的機會。但他沒有出聲,我也不能這時候再回去,只好推門出去了。

    我能聽見胡散在和趙老頭賠禮道歉,但趙老頭那邊根本不給這個面子,話都不說只是悶哼一聲。

    胡散出來之後立刻苦着臉走過來抱怨說:“你這個價殺得也太狠了吧?他出1000萬是有點虛高,但你回的40也……也實在是有點過分了,感覺好像是在拿人尋開心一樣。”

    “三哥,我們家也是小本經營,這些東西買回來用一次估計就廢了,40萬已經不算小數目了。”我實實誠誠地說道。

    胡散眨巴着眼睛嘆氣說:“也對,40萬買這麼個東西確實也……但是我還是覺得40給的低了,真的。”

    說着,胡散就開始給我講解他的地寶盤是怎麼一個東西,能探出來的絕對是寶件兒云云。

    我就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但40萬這個出價我始終沒鬆口。

    我倆正說着,房門忽然又打開了,趙老頭從裏面探出腦袋看了看我們,哼着鼻子問:“還沒走呢?”

    “這就走這就走。”胡散趕忙賠笑說道,過來推着我的肩膀就要離開。

    趙老頭的手在嘴前一放,輕輕咳嗽了兩聲說:“倒也不用那麼着急,美夢陽魚的價是可以談的。”

    胡散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幾步來到趙老頭面前激動地說:“40萬也可以嗎?”

    “我可沒說40萬就賣,你們如果真想要就出個差不多的價位,哪有我出一千你們直接回40的,這像話嗎?”趙老頭不爽地說道,就像老前輩在訓斥晚輩。

    我可沒興趣順着他,直接回懟道:“難道你張口一千萬就是真心想要出貨嗎?”

    “我怎麼就不是真心了?你也看到了,這陽魚能讓你美夢成真,就這一個功能還不值一千萬?”趙老頭堅持道。

    我輕笑一聲,看了看胡散問:“你是怎麼跟趙老介紹我的?是不是吹噓我們家很有錢來着?”

    胡散一愣,尷尬地撓了撓頭說:“也不算吹噓,就實話實說嘛,常老爺子向來出手闊綽,圈內人都知道他的財力。”

    我心中哼笑一聲,難怪這趙老頭見面就獅子大開口,原來病根在胡散身上。

    沒錯,我們家老頭子確實挺有錢的,但再有錢也架不住我這個“敗家子”去禍禍。要擺28星宿大陣,光靠機緣去碰肯定不行,大部分咒物都要花錢去買,最近幾年家裏明顯是出多入少,所以收貨必須精打細算。

    弄明白了根結所在,我便來到趙老頭跟前坦誠地說:“我家以前確實還算闊綽,但最近幾年花銷大了一些,一千萬買一個詛咒玉牌我是真出不了這個價,40萬就是我能出的最高價了。要是趙老覺得這個價位實在接受不了,那你就再找找其他買家。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這玉最好別留在手裏時間太長,也別總拿出來看,時間久了咒中太深再想解就解不開了。”

    趙老頭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瞪眼生氣道:“剛纔我就一直想說了,你別總把‘詛咒’掛在嘴邊行不行?這玉是心想事成玉,怎麼能叫詛咒呢?”

    我哼笑道:“事成了嗎?你自己都說是黃粱一夢了。”

    “就……就只做夢難道不好嗎?在夢裏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東西,就是你想做什麼夢就能做什麼夢,這個能讓你愛上睡覺!”趙老頭爭辯道。

    “對,愛上睡覺,討厭現實,恨不得一直睡着不起來,這就叫詛咒!”我說。

    趙老頭吞了下唾沫,似乎還想爭辯幾句,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發力點。

    我笑望着他問:“同樣的問題是不是也有其他人問過啊?你一直沒想到答案,所以這塊玉你也賣不出去對不對?低價賣捨不得,能出得起高價的人提出的問題你又答不出來,所以這玉就一直砸在你手裏出不了貨。”

    趙老頭沉默了一會,忽然激動地一擺手,大聲朝我喊道:“對對對,你都說對了行吧?但是這東西40萬絕對不可能賣!我買回來都不只是40,起碼我得回本!”

    “那你多少錢買的?”我問。

    趙老頭張口要說,但眼珠一轉又給忍住了,站在門口說:“你再加點,我覺得合適就出了。”

    “那行,我再給你加10,這就是我的底線了,再高就算了。”我說。

    趙老頭眉頭緊緊皺着,似乎很不情願50萬出貨。

    我看得出來他在糾結,一糾結就說明這個價位可以。

    所以我也沒多說其他,還是老辦法,直接衝胡散揚了揚下巴示意說:“行了,咱別難爲趙老了,走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趙老頭還像之前一樣,站在門口什麼也不說,也不過來攔一下。

    我徑直來到胡散的跑車跟前,拍着車頂蓋示意胡散過來開門。

    胡散失落地左右看看我倆,最後只好長嘆一聲走過來幫忙開車門。

    我坐進車裏立刻示意胡散開車,就在車子發動起來的一瞬,趙老頭那邊終於鬆口道:“行!50就50,你們回來吧!”

    我輕輕一笑,朝胡散揚了下眉,接着板起臉來嚴肅地下了車。

    趙老頭的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嘴角誇張地向下撇着,看起來十分滑稽搞笑。

    走到房門口,趙老頭也沒說把我們重新讓進屋,而是杵在那裏跟我談條件說:“50出給你可以,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我笑着問。

    “但是……算了,我就直說了吧,這個玉牌的詛咒我解不掉,也不能解,我能看出來你是內行,而且是內行裏面的內行,我可以把玉牌讓給你,但你得告訴我這玉牌裏面到底有什麼名堂!”趙老頭髮泄似的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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