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在景區後山,好在進園之後有自行車,我倆騎着自行車一路來到康復醫院的大門口。
醫院大門有保安,進去要登記,感覺很麻煩的樣子。
常言道衝我神祕一笑,走到崗亭那裏。
我眼睛緊盯着他,就想看看他到底出什麼招,結果卻見他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了五張票子。
是錢!
100元的,五張,和他的學生證一起塞進了崗亭裏面。
“回來還有。”常言道淡淡微笑道。
那保安趕緊用登記本把錢壓住,拿起學生證看了一眼,對照了一下常言道的長相,皺着眉問:“你們去醫院是要幹啥?”
常言道笑嘻嘻地說:“我是山南大學的學生,帶我弟弟過來開開眼界,他想知道瘋子都啥樣。”
說着,他伸手過來勾住了我的脖子,我趕忙呲牙衝崗亭裏的保安一笑。
“那我帶你們進去吧。”說完,保安把學生證還給了常言道,又拿了兩個名牌之類的東西遞給我倆,讓我們掛在脖子上。
常言道立刻照辦,我也掛上了名牌,跟着保安走向醫院大樓。
向前走了一段,我用力推開了常言道的胳膊,失望地小聲說:“還以爲你有什麼招呢,結果就是花錢買路。”
“花錢怎麼了?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沒聽說過嗎?”常言道一臉正經,看來這應該是他的常規手段。
“你平時都這麼大手大腳花錢嗎?”我問。
“還好吧。”
“那你錢從哪來?”
“我媽給的,她有的是錢。”常言道淡淡說道,倒是聽不出什麼炫耀的成分。
想想老頭子講述的關於大黑常樂喫軟飯的事,我便心領神會了。
進到醫院裏面,常言道又是老套路,到問詢臺找醫生,一路花錢打點,雖然花費了3000多塊,但我們真就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波折就見到了不久前剛入院的那名精神病人。
隔着病房門玻璃,看見那個病人穿着特殊的束縛衣服,整個人被捆綁在牀上,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
“爲什麼綁着他?”常言道問引路的醫生。
醫生回答說:“他有幻聽和妄想症,一直說有女孩向他求救,他出不去就開始自殘,以爲這樣我們就能放他出去了,他好去救人。”
“我能進去看看嗎?”常言道又問。
醫生有些猶豫。
常言道很懂,立刻拿出手機示意了下。
保安很識趣地轉過頭去,醫生見四下無人,快速拿出手機,亮出了收款碼。
又是一番交易,醫生打開了病房門,示意我們進去,但不能太靠近病人,也不能動手碰。
常言道答應了,進去之後就把小白老虎往牀頭一放,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繞着病牀走了一圈。
我盯着他看了一會,看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啥,索性自顧自地開眼檢查了一下這個病號。
他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層淡淡的黑紫色氣息,頭部明顯多一些,像是撞了邪了。
“誒,你別動他。”醫生突然驚呼了一聲。
我急忙收回視線,發現常言道竟把右手放在了這個精神病患者的頭上。
他的右手速度飛快地比畫出了各種造型,感覺很像道家的掐訣手法。在醫生快要跑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右手一定,用中指輕輕一彈那患者的腦門。
醫生過去把他推開了,保安也進來把我拽出了病房,明明我什麼都沒幹。
與此同時,牀上的病人睜開了眼睛。
醫生嚇了一跳,緊張地來到牀邊伸手按住病人,像是怕他掙扎。
可病人卻是兩眼發矇,愣愣地看着醫生,過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在哪?”
醫生愣住了,擡頭看向常言道,像是在用眼神詢問常言道剛纔做了什麼。
常言道還是笑嘻嘻,把食指放在嘴前,然後轉身就往大門走。
我抓緊時間開眼確認了一下那個病人的狀態,發現他頭上身上的紫黑色邪氣都已經散了,散得乾乾淨淨一丁點都不剩。
推開保安的手,我急忙追上常言道問:“你怎麼做到的?”
“你不會嗎?”常言道奇怪地看着我問。
我不禁皺起眉頭,問:“我應該會嗎?”
“我以爲應該很多人都會吧,這是很基礎的驅邪手訣,你竟然不會?”常言道詫異地道。
我搖搖頭,沉默地皺着眉跟他走出醫院。
保安追着我們一起來到醫院大門,常言道遵守承諾又給保安付了500,是真捨得花錢。
我沒糾結老頭子不允許我使用咒法方術的事,只是好奇地問常言道:“也沒人僱你做事,你就這麼自己花錢白乾活,你媽不會罵你嗎?她不問你錢都花哪去了?”
“問啊。”
“那你怎麼說?”我繼續好奇道。
“懲惡揚善。”
“她信嗎?”我表示懷疑。
“信。”
“就這麼簡單?也不問你具體細節?”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她沒空,忙着呢。”常言道淡淡笑着說。
嗯……常言道他媽肯定是女強人了,沒準就是個不亞於秦坤鵬的集團總裁之類的。所以他爸就是小白臉攀上的女霸總嗎?
噫……常樂,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下山路上,我問常言道爲什麼不去見另外那兩個患者。
常言道回答說:“那兩個沒必要看了,他撞的不是邪祟,是一種蠱咒,過了這麼多年,就算蠱咒的效力已經退了,對腦子的傷害也已經永久不可逆了,沒有去看的必要。”
說着,他把右手朝我一擡。
在他的掌心上留有一片黑紫色的圓斑,肉眼清晰可見。
“你這是引咒過身嗎?”我盯着他手心問。
“什麼過身?”他揚眉問道,像是真的沒聽懂,或者壓根沒聽過。
“引咒過身是我家裏家傳的一門解咒方術,如果弄不清楚一個人中的什麼咒,就用鬼門十三針配合五行氣場,把詛咒過到自己身上去實際體驗一下,這就叫引咒過身。”我簡單解釋了一下。
“哦,那效果差不多,不過詛咒這東西解起來並不難。”說着,他便將右手放在了白老虎面前。
小白老虎一探身,在手掌心裏虛空一頓喫,等虎爺喫完,常樂再把手掌朝向我的時候,掌心裏的黑紫色斑塊已經基本消失了,只留下幾個零零碎碎的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