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子剛撞過來就用它們吸盤一樣的嘴巴牢牢地鎖住了我的皮肉,刺痛只有一瞬間,接着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蟲子嘴裏應該是有麻醉毒液,也許是蟲子太多了,我甚至有了一種魂魄被鎖住的錯覺,竟感知不到身體四肢的存在了。
同時,麻醉劑還讓我頭腦發暈,身體發輕,感覺要摔倒了。
不過很快這種麻醉的作用就減退了,劇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腦,讓我很快回復了清醒。
“黃哥!幫我!”我喊了一聲,兩手瘋狂地從身上扯掉那些蟲子。
這些蟲子估計太久沒見到了血了,發瘋一樣撕咬我,撕扯下來一隻,就會在我身上留下一大片傷口,血呼呼地向外冒,讓我感覺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黃哥圍繞着上下跳躍,把那些蟲子盡數幹掉。
虎爺則去幫着昏迷的常言道驅蟲,但他自己身上也落了好多蟲子,血正不斷被吸走。
就在我們忙亂地對付這些肉蟲子的時候,剛剛飛出去的那個龐然大物已經盤踞在了頭頂的洞室上,它把身體倒掛在那裏,探出巨大的圓盤嘴巴,嘴裏滿是螺旋的尖牙,正中間則是一個深紅色的孔洞,好像地獄之門。
那哪是什麼蛟龍,根本就是一條巨大丑陋的鰻魚!
我在電視上見過這玩意,叫八目鰻七星子。這東西正常大小都看得讓人不舒服,變成現在這樣足有十多米長,就更覺得它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怪物,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人間。
“媽的,蟲子祖宗來了!”我喊了一嗓子,也顧不上除蟲了,朝着常言道的臉上狠狠踩了一腳。
常言道被踹得頭一歪,卻還沒醒,那巨大的八目鰻卻已經朝我們撲過來了。
這麼大的玩意我要怎麼對付?
只能逃了!
石臺裏面有狹小的夾縫,我拽着常言道就往夾縫裏面躲,虎爺則膨脹起身軀,帶着傷去迎擊那隻巨型八目鰻。
虎爺是直接跳過去了,在空中一口咬住了八目鰻的身體,那八目鰻也回頭咬住了虎爺的脖子,同時身體一卷,像蛇一樣把虎爺緊緊纏住。兩頭巨大的怪物落在石臺的邊緣,接着一滾,又一起掉到了石臺外面,不一會就從下方傳來了“轟”的一聲巨大落水聲。
白虎五行屬金,怕火弱水,在海里作戰很快就會沒力氣。
“黃哥,去幫虎爺!”我對黃哥大喊道。
黃哥話不多說,縱身跳下石臺,小小的身軀落水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我對黃哥有信心,而且兩個鬥一個應該沒問題了,所以就繼續縮在石臺這裏摘掉身上的蟲子。
可偏偏這時候那個小丫頭從洞室上面鑽了下來,她先是抓着鐵架子向下觀察,一眼就看見了我們,便飛身跳了下來,在空中就對着我們開了一槍。
我看見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了,只能原地趴下,兩手抱頭。
子彈打在了我的身上,手上,可能是太激動了,也可能是蟲子還在釋放麻醉劑,我只感覺到了衝擊力,倒是沒覺得怎麼疼。
霰彈槍的尺寸都快比那小丫頭大了,後坐力直接把她反推到了對面的牆壁上,但她就像只靈巧的猴子,一手抓着對她來說堪稱巨炮的霰彈槍,另一隻手攀住了山石,吊在那裏遠遠盯着我看,嘴角揚起一抹陰森的弧度。
我心裏一驚,知道不妙,可還沒等我做出應對,石臺就已經轟然垮塌,我和常言道全都隨着崩塌的石頭向下掉去。
我胡亂地伸手向上抓,想攀住石頭什麼的,但兩手抓來抓去只抓了個空,最後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海水猛地灌進了我的嘴裏,差點把我嗆死!
我趕緊屏住了呼吸,鑽到水下努力睜開眼,找到了正在下沉的常言道。
拼命游過去,拽着他探頭出了水面,還沒等喘上一口氣,那小丫頭也跟着跳了下來,兩腳踩着岸上,端着槍對準我的腦袋就打。
我趕緊一個縮頭藏在水裏,看到了一串串彈丸入水之後留下的軌道痕跡。
露頭就要被打,我只能拽着常言道在水下潛泳。
雖然從小在海邊長大,但游泳真不是我的強項,自己遊都費勁,更何況還要拽着個昏死過去的人。
游出不知道多遠,身上的傷口也疼,忍不住還是探頭出來。
結果剛一露頭,好幾只肉蟲子迎頭朝我飛了過來,滿是尖牙的恐怖圓嘴明顯是奔着我的眼睛來的。
我趕緊擡手一擋,算是用胳膊把那幾只蟲子給攔住了,可它們的嘴巴也緊緊固定在了我的胳膊上。
現在這情況哪還顧得上被吸血或是疼了,看到前面有光亮,好像是星星,除此之外還能借鬼眼的夜視能力隱約看到礁石海岸。
我就拼了命地拽着常言道往那邊遊,真到了岸邊才發現這裏貌似是一個地下巖洞,發光的是巖壁上的某種蟲子,或是蛛絲之類的玩意,根本不是星星。
不過能上岸就是好的,我拖着常言道的兩條胳膊把他拽上了岸,然後一屁股坐下來,伸手去拽身上剩下的那些蟲子。
這些肉蟲子根本不怕海水,似乎是被改良過的水蛭和八目鰻的結合體。
好不容易把身上這些都摘乾淨了,還得去幫常言道清理蟲子。
剛拽下去沒幾條,孫三生就突然急聲呼喊道:“他好像沒心跳了!”
“啊?”我驚呼一聲,趕緊把頭貼在他的胸口聽了下,靠的,真聽不見心跳了,再探了下鼻息,也他媽停了!
心肺復甦!
我想起了在集訓時候學的急救技術,於是趕緊兩手交疊在胸前給他做心臟按壓。
“你得人工呼吸!”孫三生在我耳邊嘀咕道。
“別吵!”我罵道,兩手繼續使勁在他胸前按。
這邊還沒把人救回來,那小丫頭這時候又來了,右手拿着比她人都高的霰彈槍,左手是一根降魔短棍。
那棍子本來我都搶到手了,結果剛纔亂糟糟的給丟了,沒想到又落回到她們手裏了。
“常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丫頭笑呵呵走過來,擡起槍口就是一發散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