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放孫三生出去追,自己則來到鱗片人跟前。
鱗片人的手已經從大爪子慢慢變回了正常人手的模樣,但身上鱗片一樣的凸起卻並沒有完全消退,只是脫落了一部分。
剛想開眼,老頭子突然伸手在我腦門上使勁拍了一下。
“打我幹啥?”我捂着腦門道。
“你說幹啥?是不是又想開眼?”老頭子低聲責問道。
我把嘴一撇,不服地道:“那不得看看他現在是啥狀態嗎?開眼最快了。”
“這還用開眼?直接看也知道是邪祟上身,東西趕走自然就好了。不過,那東西跟他纏得緊,光是用針法估計是驅不走了,還得把本體給找到纔行。”說完,老頭子便站起身,朝着遠處藏着曹洪亮、鄭所長、還有其他同行而來的人招手道:“你們過來吧,進屋裏看看。”
鄭所長是第一個跑過來的,他拿着手銬,直接就想把這個鱗片人給銬上,但湊近了看見光頭這起皮長鱗的身體,他的動作又頓住了。
“先不用管他,進屋看看吧。”我爺淡淡說道。
鄭所長吞了下唾沫,點點頭,收起手銬進了那破舊的小屋。
不一會,就聽見鄭所長在裏面喊人進來,又命令着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之前已經開眼確認過了,屋裏不只一個人,估計那個陳玉林的老婆孩子就在屋裏。
不過,我想起來陳玉林撒過謊,於是再次提醒老頭子道:“那個陳玉林一直在隱瞞什麼事,會不會當時在狗屋裏關着的其實是她老婆?”
“這事你讓派出所的人去查,現在把精力都放在他身上。”老頭子指了指地上還在昏迷中的鱗片人。
“不行,我得進去問問!”我沒聽老頭子的,邁步就往屋裏走。
剛一進去,正好和鄭所長撞見,我乾脆把他拉到一邊輕聲問:“裏間是陳玉林的……”
“對,你就別進去了,等會救護車就來了。”鄭所長神色凝重道。
我點點頭,接着又對他說:“關於陳玉林,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是關於……”
“他養狼的事你們知道了?”鄭所長皺着眉頭道。
“狼?”
我聽懵了,什麼狼?
“他家裏養了三條狗嘛,其實是兩條狗和一隻狼。那隻狼是他從山裏撿回來的小狼崽,喝狗奶養大的。不過狼畢竟是狼嘛,所以就……”
“哦!所以他撒謊不是因爲狗屋裏鎖着他老婆,是鎖着一頭狼!”我恍然大悟,心裏好像開了扇窗。
“什麼鎖老婆?他跟他老婆關係好着呢。”鄭所長一臉懵逼。
“你跟陳玉林認識的?”我見鄭所長這個反應就問道。
“縣城就這麼大點,做警察的,基本上跟誰都打過些交道。陳玉林這人不錯,幸好啊……這個也多虧了你們,我是真沒想到會在王恩家裏找到她們母女倆,之前還以爲兩個人肯定已經……算了,找到了,人是平安的,這就是好事。”
說着,鄭所長咧嘴一笑,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又板起了臉,大步走向院門外躺着的鱗片人王恩。
曹洪亮湊到我爺身邊謹慎地問:“大師,這個王恩,之前監控錄像裏拍到的野獸,其實就是他嗎?”
“不是,他這纔剛起步,目前還沒那個能耐。不過,殺人劫人搶東西,這些都是他的意願,等我幫他穩住心神,就可以審了。”我爺這話明顯是對鄭所長說的。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鄭所長接話問。
“快了。”我爺淡淡回了句,隨後又把王恩身上的那些針稍稍調整了一下角度,有些重點穴位又扎深的一些,之後再補一些土。
一頓操作之後,又有一團黑氣順着王恩身上扎的針緩緩飄出來。
幾分鐘之後,煙的顏色從濃黑變成了淺灰,量也在減少,最後就像燒香一樣,只有一絲一縷,直到徹底不冒了。
忽然,王恩哼了一聲,嘴角痛苦地抽了下。
“可以了。”我爺說了一聲,便着手拔針。
我趕緊幫忙,很快就把王恩從刺蝟變回了人。
王恩的眼皮跳了下,慢慢睜開了一道縫。鄭所長立刻蹲下來扭過王恩的胳膊,手銬先給這小子銬上了。
“我……你們……”王恩嘴巴顫着,氣若游絲地吐了幾個字,接着兩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不等周圍人發問,我爺就擡手示意說:“沒事,他只是被邪物操控了,消耗過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鄭所長聽後立刻點頭,已經對我爺的話沒有半點質疑了。
等了一會,救護車就來了。
鄭所長跟醫護人員交代了幾句,便開始忙活起來。
這邊已經沒我們啥事了,我就朝着後山的方向走,之前把孫三生派出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想着應該不會出啥狀況吧,要是真出事,這小子肯定會第一時間給我信號。
果然,膽小生是不需要我擔心的,剛走到後山,生哥就飄飄悠悠回來了。
他嘴角向下耷拉着,兩手一攤道:“跟到半路就跟丟了,周圍也感覺不到啥,就只能四處轉轉,但是啥發現沒有。”
“沒發現是對的,對方的道行比你高太多了。”黃哥站我旁邊說道,語調老氣橫秋的。
孫三生向來不敢在黃師傅的炸刺兒,但嘴巴卻一直憋憋着,好像有什麼事讓他很不爽。
我笑着問他:“你咋了?黃哥說你不行,你還想反駁兩句?”
“沒。”孫三生苦着臉道:“我就是……就是感覺,我好像真的越來越沒用了,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還得靠我呢,現在爲啥你能進步,我就不能呢?”
我聽得差點笑了,詫異地看着孫三生道:“你不會是一直在意我之前說的那話吧?那是跟你鬧着玩的,就算你實力再弱,我也從來沒把你當成搞笑氣氛組。”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嘴角給老子按下去!”孫三生罵罵咧咧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