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刀男還在不停對着骷髏水手開槍,沒防備這一招,一下子被那羣癩蛤蟆糊滿了全身。他驚呼一聲,立刻旋轉身體用火刀把周身的蛤蟆全部衝散,那些蛤蟆也在飛散的過程中啪啪地爆炸開來,飛濺出綠色的濃汁。那些濃汁似乎具有強烈的腐蝕性,落在地上立刻升騰起濃煙,而且伴着刺鼻的臭味。
火刀男的臉上被濺到了幾滴,頓時疼得哇哇直叫,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旁邊那個拿着吸風圓球的倒是避開了蛤蟆的攻擊,我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反正等我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已經跑到了水池旁邊而且沒有半點猶豫地直接縱身跳進了水裏,緊接着好幾條七鰓鰻從池水裏躍了出來,擋住了蛤蟆羣的追擊。
又是一場魚蛤大戰,那些沒有被殺光的四腳鬼鮎也加入了戰鬥。
沒有了後續力量的補充,又沒有那些神祕黑衣人的助陣,七鰓鰻很快敗下陣來,被這些鮎魚蛤蟆全部幹掉了。
我回頭朝着洞穴的黑暗處豎了下大拇指,然後快步來到那個痛苦掙扎的火刀男跟前。
他捂着還在不斷冒煙的臉,身體一抽一抽的。
我小心避開他身上的粘稠膿液,輕輕把他翻了過來,再拿開他的手。眼前的一幕實在是驚駭至極,他的臉已經從眉心處被燒出了一個大洞,兩個眼球也爛光了,只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進出着空氣,但在一呼一吸之間也在不斷噴出帶着酸臭味的血沫子,感覺人已經快不行了。
這場面看得我直皺眉頭,還是給他個痛快吧。
我伸手一捏他的脖子,輕輕一轉,人就斷氣了。
趁着魂魄還沒完全散去,我又讓鬼船把這人的魂收走,洞穴裏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我看了看滿地還在冒煙的毒水坑,還有那一地的毒蛤蟆,不禁暗暗吞了下唾沫。
這些玩意可真夠厲害的,只要一滴毒液就足夠要一個人的命了,如果那娃娃魚用這些蛤蟆來偷襲我,我還真有可能大意中招。
再看看地上那個整張臉都已經燒穿的屍體,真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不過,這毒蛤蟆大概也是那娃娃魚的底牌,用過一次對我就不靈了,因爲這蛤蟆厲害的點就是體內具有強腐蝕作用的毒水,但是需要爆開才能起效,基本可以看成是強腐蝕性炸彈。蛤蟆的移動速度算不上快,從投出到起效需要一個過程,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蛤蟆的作用,在它們貼身爆開之前我完全有時間藏進靈道里,想偷襲我根本沒機會了。
這麼一想,我還真要感謝一下這三個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們突然殺出來,這娃娃魚沒準就會把這張底牌用在我身上。
嘖嘖嘖,萬幸呀。
在另一邊,娃娃魚也從巖洞邊角的黑暗陰影裏緩緩爬了出來。
它的身形看起來比之前小了一大圈許多,頭幾乎是貼在地上的,一副很是疲憊的模樣。
這時,那些沒有爆炸的毒蛤蟆開始一蹦一跳地回到娃娃魚身邊,然後一起跳到了娃娃魚背上,再鑽進身體裏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痘點。又過了一會兒,這些痘點漸漸消失,變成了娃娃魚背上覆雜的紋路,就像皮膚花紋一樣不再引人注意。
娃娃魚耷拉着腦袋也不回答,只是用它那雙碩大而又清澈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就趴在那裏不動了。
黃哥輕輕拍了拍娃娃魚的頭,然後跑到我身邊踮着腳把手放在嘴邊做出一個要跟我咬耳朵的動作。
我趕忙彎腰把頭探過去。
“這是它的幻身,就跟我用小貓小黃貂的幻身一樣,現在它的氣力不夠了,元神要退回法身那裏。”黃哥小聲說。
“你知道它法身的位置了?”我看向黃哥低聲問。
黃哥一點頭,神祕兮兮地朝洞穴深處歪頭示意了下。
我連忙收起了鬼船,孜然則繼續留在身邊當做保鏢,然後跟着黃哥走進了一片漆黑的洞穴暗處。
穿過一片鐘乳石林,後面是一個傾斜向下的水道。黃哥二話不說,過去就把身體貼在水道上,然後手一推,整個人就像滑滑梯一樣嗖一下滑下去了。
“靠!你怎麼就下去了?!”我對着漆黑的斜坡喊道。
過了一會就聽見下面傳來撲通一聲,貌似是掉進了水裏。
但黃哥很快就喊道:“我沒事,下來吧。”
我皺着眉看了看這下坡,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拼鬥過的巖洞。
算了,戰利品等會回來再拿吧。
轉回頭,我輕呼一口氣,然後貼着水道小心地往下滑去。本來還想控制一下速度,結果滑到一半坡道突然變陡,我一個沒控制住身體直接加速向下墜去,然後也是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水很深!
腳根本踩不到底兒,就在我開始下沉的時候,好像有一大羣魚游過來,把我從水裏給託了起來。
我晃了幾下,總算在魚羣的身體上站穩了。
黃哥在不遠處笑嘻嘻地看着我,周圍巖壁上也再次出現的星星點點的光,照亮了這條蜿蜒的地下隧道。
魚羣把我們送出了好遠,在一個隧道急轉彎的地方,黃哥走到了岸上,然後分開幾塊大石頭,從一個狹窄的石縫裏鑽了過去。
那道縫隙……按說我是鑽不過去的,但黃哥最近真的胖了,她鑽完,那個空間我就能過去了。
於是就在這個開山小豬的引領下,我倆硬生生從地下巖洞裏鑽了出去。
到了外面,看見了月光,我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過馬上也反應過來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咱們爲啥要鑽山呢?從外面繞不好嗎?”我皺起眉頭問黃哥。
“它就告訴我這樣走的,繞遠路我怕找不到,反正就跟我來吧。”說完,黃哥伸手一抓我的手腕,就在前面騰騰騰地跑去——開山小豬瞬間變成了泥猴子,胖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