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黑豹的後面,一個20多歲的小夥凝眉瞪眼衝過來。他手裏拿着一把長長的苗刀,踏步朝着我的胸口直刺。
那把刀很長,攻擊範圍也大,在應對這種武器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貼近摔打。所以我沒有繼續後退,而是登地上前,在避開刀鋒的同時快速衝到那小夥身前,兩手抱腰藉着前衝的勢頭快速繞到他背後,兩胳膊較勁身體向後猛地一仰,一個背摔結結實實把那小夥的後脖子挫在地上。
苗刀脫手了,但這小子還挺耐揍,摔了這一下愣沒把他摔迷糊,竟然兩腳勾下來想要來勒我的脖子。
我歪頭躲開了他的腳,同時身體一擰,轉過身來向前一撲就把這小子像疊起的被子一樣彎曲着壓制在地上,然後一頓提膝猛撞。
只幾下,我就聽見了他腰椎骨碎裂的聲音。那小子一聲慘叫,身體也停止了掙扎反抗。
我鬆開了他,起身看了一眼黃哥那邊。
那隻黑豹子這時已經被黃哥打散成了一縷黑灰。
我朝黃哥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用腳把剛剛襲擊我這小夥的身體展平,仔細辨認了一下對方。
這人是在小船上見到過,序號好像是2號,但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可能因爲這迷陣裏的消耗倍化debuff讓他不敢輕易使用術法,所以選擇了用苗刀跟我近身肉搏。
可惜,他選錯了對象,鬥法我可能不太專精,但論起近身肉搏,這些來參加法會的人裏可能真沒誰能贏我。
“你就老實兒在這躺着吧,睡一覺,就當做了一場夢,你的刀我先幫你收着了。”說完,我伸手撿起了剛剛被他掉在地上的苗刀。
“你別動它!”這小夥突然激動地喊了一嗓子,結果弄疼了腰,頓時呲牙咧嘴滿臉痛不欲生。
我沒搭理他,拿起苗刀翻轉着檢查了一下。果然,在苗刀的長長刀柄上存在着符咒,應該也能通過唸咒釋放出威力更大的斬擊。
“第一次參加法會吧?下次記得跟人動手的時候直接全力以赴,不是每個對手都像我一樣會留你一條小命的。”說完,我對着他的下巴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踢暈了過去。
黃哥搖身一變,回到了白髮少年的模樣,走過來看着地上昏迷的小夥道:“你都不問問他是誰嗎?”
“管他呢,薇姨給的資料裏都沒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麼高手,不過這刀看着挺不錯的,你能用嗎?”我一邊說一邊把繳獲的苗刀遞給黃哥。
黃哥接過刀淡淡一笑,接着便在我面前耍了一趟刀。
我是真沒想到黃哥竟然還會使苗刀,而且一招一式看起來有板有眼的,絕對不是胡亂比畫。
“你還會這個呢?!”我不禁驚聲道。
“這有什麼,你當我那些年都是閒混過來的?”黃哥不屑又高傲地道:“不只是苗刀,我還會使三節棍,九節鞭,拳法方面我最擅長的是八極拳,只是跟你打的時候不屑於用而已,怕把你自信心給打沒了。”
“果然,無知者無畏呀。”黃哥搖了搖頭,苗刀往身後一收,邁着方步往茂密樹林裏走去。
我倆只在密林裏走了一會兒,關於這個迷陣的基本構成就被我摸了個七七八八了。
因爲有了常言道對於陰陽眼的特訓,我除了五行氣場之外還可以輕鬆地捕捉到陰陽二氣的流動,雖然看起來只是多了兩重氣息而已,但其實就相當於在調色板上增加了兩個元素,這樣可以調和出的顏色就比之前多了好幾個數量級。所以當我用現在這雙眼睛去審視這座海島迷陣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了。
以小見大,窺一斑而見全貌,通過對少數幾個區域的觀察,我便得出了一個粗略的結論——如果可以從空中俯看整座島嶼的話,那這座島就是一個巨大的宮位盤,通過天地陰陽五行八卦等等要素的排列組合,可以將海島劃分形成了多達數千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自己的小規則。
比如進入離艮宮,體現出的表象就是區域內陡然出現的高熱。
在八卦中,離爲火,艮爲山,火上山下是旅卦,寓意是漫山野火無處遁形,所以這個區域的規則就是“動”,要一刻不停地移動,一旦停下來就會引火燒身。
另外,這種區域性的規則還不是單一的,因爲宮位盤處於一種動態變化過程中,如果是兩宮疊加的還可以通過八卦來解讀,可一旦出現三宮、四宮的短暫疊加,那整個規則就會變得極其混亂複雜,就算勉強解讀了,規則也肯定極其苛刻。所以要在島上安全行進,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多宮疊加的區域,儘量選擇單宮、雙宮這種容易拿捏的區域,有時候寧可繞路也不要冒險。
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在這個地方,慢就是快。
就這樣彎彎繞繞地走了一個多鐘頭,我和黃哥終於爬上了一座小山,再往前就是一個很陡的山坡,下面還有一條小溪。
我拿着羅盤確認了一下常言道的方位,然後眯起眼睛觀察了一下山間的氣場變化,判斷了一下陡坡下面的宮位規則。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陡坡上。
那人距離我大概有兩百多米,是從另一邊的樹林裏衝出來的。他一出現就直接滾下了陡坡,一邊翻滾一邊發瘋一樣呼喊,似乎正在被什麼東西追殺。
我趕緊拉着黃哥在陡坡邊上壓低身體,不一會就看見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從樹林裏飛了出來,一陣風一樣朝陡坡下面俯衝。
就在下面那人眼看要被追上的時候,這一人一影突然呆立不動了,接着就好像時間倒流一樣,黑影先倒退着飛回了樹林裏,接着那個人也向上翻滾着回到了陡坡之上。
在短暫的怔愣之後,黑影再次飛出,嚇得那人只能再次奔下陡坡,可就在黑影即將再次追上的時候,時間倒流的情況也再次發生,又把那一人一影重新推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