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禁咒異聞實錄 >第1038章 大伯的態度
    大伯愣了一下,隨即伸手過來摸着我的肩膀,然後又在我的腦門上邊拍了拍,接着手掌順着我的腦瓜頂往後腦移動。

    在頭上摸了一圈之後,大伯翻開我的手掌,拇指在我的手心使勁按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手法,感覺好像在摸骨看相?

    對這門手藝我沒有任何研究,但知道就憑這些手法應該是看不出我的命格有什麼問題,除非他也有常言道那種強度的陰陽眼。

    折騰了好半天,大伯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最後沉沉嘆了一口氣纔看着我問:“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命相可不是你這個歲數該有的,壽數剩這麼少,這是將死之人的狀態,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你爺沒說給你破一破?”

    我淡定一笑,問:“您從來沒聽我爺說過這事嗎?”

    大伯皺着眉搖了搖頭。

    我覺得反正這也不算什麼祕密了,欽天會那邊都大大方方在法會上討論過了,所以我也沒瞞着大伯,就把老頭子過一半命格給我的事,還有下個月要開28星宿大陣的事情一併全都說了。

    大伯聽完額頭上面頓時冒了汗,然後話也不說,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停車場那邊走。

    坐進車裏,大哥常鵬負責開車,黃哥坐去了副駕駛,大伯則拉着我的手坐在了後座。

    他一言不發,就那麼直直地盯着我看,等車都開出去十多分鐘了,他才終於像是想好了措辭似的開口問道:“開陣的事情,你們有把握嗎?”

    “把握還是挺大的。”我點頭回答說。

    但大伯顯然不信,搖了下頭說:“你跟我說實話,真的把握大嗎?我覺得把握應該不是很大吧?你這次來京市是不是沒其他什麼事要辦,你就是來找我的吧?你爺想見見我對不對?是不是還找了你爸和你小姑?今天你小姑給我打電話,聽語氣就奇奇怪怪的,然後你就來了,還是半夜來的。你說,到底是不是你爺要撐不過去這一關了?”

    大伯的眉心皺出了個“川”字,眼裏滿是焦急,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了。

    我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安撫說:“您別這麼着急,我爺沒事,開陣真的很有把握。老人嘛,總是喜歡多想,他就是怕有個萬一嘛,所以讓我過來請你和小姑回一趟臨山。”

    “他這人永遠都這樣!”大伯用力攥着我的手腕,語氣中帶着恨意,但又感覺不完全是恨。

    “所以……你這次也不打算回去見見他?”我試探着問。

    大伯長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說:“也是苦了你了,咱們老常家的這些破爛事我沒攤上,你爸沒攤上,反倒是落你頭上了。”

    我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也算不上破爛事,相反,我覺得還挺好的,也是一種天賦嘛。對了,我聽小姑說,你還跟欽天會有聯繫?”

    大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哼笑一聲說:“欽天會……我也是挺佩服這些人的,他們來找我之前也不調查調查我的背景,直接就上門讓我幫他們選地看脈。呵呵,好,他們既然心這麼大讓我去看,那我就去看看,倒要看看這羣道貌岸然的傢伙又要搞什麼名堂!”

    大伯這說話的語氣顯然不是認賊作父了。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黃哥,黃哥似乎也和我有着同樣的心思,回頭朝我一咧嘴,笑着點了點頭。

    大伯壓根沒注意我和黃哥之間對的眼神,說完他的又來繼續問我:“你們具體要在什麼時候開陣啊?地點選在哪了?”

    “定在6月5號,我生日的前一天,地點應該就是老家那邊的一個墓地,你知道那地方嗎?”

    “哦,我大概知道了,雖然沒去過,但是有印象。”大伯點着頭,輕呼一口氣說:“那個地方是可以的,等這次回去我就不走了,開陣的話地脈水脈風脈金脈火脈,這五脈還是需要有人幫你們把關的。老頭兒歲數大了,難免眼花,而且地師這一塊也不是他強項。哎,其他的都別說了,今晚就先住到家裏,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

    大伯這麼痛快就答應要回去了,這結果我是真的沒想到,驚喜之外更多的是欣慰——家人沒有真正決裂,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午夜之後的京市路上依舊車水馬龍,有的路段過個路口等紅綠燈都要十分鐘。

    我有些納悶,問大伯:“你們來的時候也這麼多人嗎?”

    “沒,我剛纔是在一個客戶那裏,接到你電話就立刻過來,正巧離火車站比較近,現在回家的話就稍微遠一些了。”大伯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窗外,然後嘆息道:“這邊跟雲港和臨山都不一樣,所有人看着都很忙,都很累,從早拼到晚。有時候看着他們,我就想到我自己,也很想回臨山,但是一想到臨山就馬上會想起你爺當年一意孤行乾的那些事。要是當年他能聽我一句勸,哪怕只聽進去一點點,也不會把好好一個家給毀成那個樣子!”

    “你是說奶奶的事嗎?”我問。

    大伯嘆了一口氣,深深點了點頭。

    我安撫地握了下大伯的手,便把我去接奶奶回家的事情跟他說了。

    大伯最開始是驚訝,接着就一臉專注地看着我,等我把事情全部說完了,他便把身體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吸着氣,眼底明顯溼潤了。

    “這樣啊,這樣……也挺好。但是你說她讓我們別怪老頭兒,你這就撒謊了,她不可能不怪老頭,那時候他倆是吵得最兇的,你奶奶是真的不希望老頭摻和欽天會的那些事,也不喜歡他跟那個姓馬的來往。用你奶奶的原話來說,姓馬的就是長了個人樣子,內心陰暗的黑,他就是拿我們家當槍使,開完了就丟,這種人你把他當朋友,當兄弟,你絕對是喫屎喫飽了,正常人都幹不出這事來!”

    “哈哈,喫屎喫飽了?奶奶的原話嗎?”我笑着問。

    “對啊,原話,我當時就在旁邊聽着呢,後來這都成我的口頭禪了。”大伯很是自然地說道。

    前面開車的鵬哥也笑着點點頭說:“這是真的,我作證,只要沒外人的時候,罵人肯定用這句,有時候在外人面前也不小心說出來,真就是口頭禪了。”

    我聽後哈哈一笑,忽然覺得大伯一家好像離我們的距離並不遠,就算許多年不聯繫,但血液裏的東西還是沒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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