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沒隨意使用咒法,因爲我所掌握的那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傷到它分毫,就像黃哥說的那樣,就算我用出了九天雷神訣,也不過是給這個目測幾百米高的金剛佛敵撓個癢癢罷了。
要對付它,只能用法天象地。
“虛空走一遭……那就來吧!”
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我便按照開28星宿大陣的順序開始用咒,只是這次沒有什麼咒物代替星宿,也跳過了各種平衡控制,直接就奔着虛無使勁!
我不確定這招是不是管用,但現在也只能這樣嘗試。
金剛佛敵的大半個身子已經出去了,虛靈空間裏也出現了各種異象,似乎這個世界即將隨着那佛敵的離開而崩塌。
我索性不去看那金剛佛敵,兩眼一閉專注唸咒。
一遍,兩遍,三遍……
那一長串的咒語我一字不差地重複着,同時放鬆全身,放空思想,屏蔽所有感官,最後甚至不去主動回憶咒語,讓意識像水一樣肆意流淌。
這一次的入定很快,好像只一瞬,我就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眼前最開始還有光點在閃,後來就連光都沒有了,就好像我原本就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鼻子或是嘴巴。
咒語在我腦海中迴盪着,好像還有我的聲音在,但很快那聲音就沒了,只有模模糊糊的意識代表着那段咒語,最後就連那一絲意識也沒了,一切歸於虛無。
我消失了,時間似乎也消失了,一切都已不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虛無之中似乎有一道光,那道光一瞬間綻放出數以萬計的顏色,瞬息之間便擴展了億萬光年,擴散成爲整個宇宙。
我猛地睜開眼睛,所有的感官一下子重新回到了身體裏,雖然不確定發生了什麼,領會到了到什麼,但低頭看看我的手,明明近在眼前,卻好像可以伸展萬里。
再次看向那金剛佛敵,它的身體已經近乎出去了,只剩一條腿留在漩渦的這一邊。
說來也怪,我似乎對距離的判斷力出了些問題,明明那金剛佛敵距離我應該有上千米的距離,但在我看來它卻像是近在眼前。
我試着擡起手去抓它的那條腿,結果就真的抓到了。
本來應該是頂天立地的金剛佛敵,在我觸碰到它的那一刻,它卻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只有巴掌大的玩具,我輕輕鬆鬆就抓着它的一條腿把它從漩渦裏面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金剛佛敵發出了一聲怒吼,身體爆發出一團紅光。
我感到手心一陣刺痛,便用力把佛敵往地上摔了一下。
轟的一聲巨響,佛敵重重落地,這讓整個虛靈空間都震顫了。但現在這些震顫已經影響不到我了,因爲低頭看向腳下,明明只有一米多遠的距離,卻給我一種在萬米高空俯看大地的感覺,甚至這視覺距離還在無限度地拉長,就好像我的身體在膨脹變大一樣,簡直不可思議。
視線再次移向那金剛佛敵,此時它在我眼裏已經小到好像一隻蚊子,我伸手去拍它,就真的把它一下子拍進了地裏。
金剛佛敵怒吼了一聲,從我的手掌邊緣鑽了出來,然後大跨步地朝我衝過來。
它的速度很快,幾乎轉眼到了我身邊,但是近大遠小這個規律好像在這一刻不存在了,在來到我跟前時它依然只有蚊子那般大小。
我彎腰伸手把它捏了起來,雖然如此渺小,但它全身的細節卻又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數清楚它有多少根睫毛。
在我的凝視之下,金剛佛敵的眼裏不再有憤怒,似乎生出了一種類似恐懼的情緒。它開始掙脫我的手,想要轉頭逃走,我索性把它平放在我的手中讓它逃,但它無論如何逃跑都沒辦法從我的手掌中離開,因爲我的手似乎可以無限度地延展擴展,速度遠比金剛佛敵快得多。
這讓我想到了孫悟空和如來佛,猴子逃不出佛祖的掌心,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嗎?
回頭一看,有三個頂天立地的巨大怪物出現在了遠方的地平線。
他們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其中一個擡手朝着指了一下,隨後這三個怪東西就一起朝我走過來。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並沒有靠近我,看起來似乎在原地踏步,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那只是我還沒適應現在的視覺變化。
近大遠小這個適用於人類眼球構造的規則在此時已經不存在了,我看到的東西是多大,它就是多大,不會隨着距離的遠近而變化。也正因爲那三個東西的高度始終沒有變過,所以我才以爲他們是在原地踏步,實際上,他們是在朝我靠近的,而且正在用類似遷躍閃現的方式,速度快得驚人。
與此同時,我也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們其實並非頂天立地,而是跟我身高相仿,最多比我高那麼一點點而已。
但我並不想跟這些東西在這裏對打,一方面虛靈空間正給我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這裏應該會在幾秒後徹底崩塌。另一方面,我還不瞭解“法天象地”下的規則,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如何在現在這種狀態下戰鬥還需要做更多試驗,一知半解的狀態就貿然跟這裏“原住民”動手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所以我沒有半點猶豫,雙手一拍先把金剛佛敵徹底滅掉,然後心念一閃便來到了那個之前被佛敵撕開的漩渦跟前。
那漩渦此時看來就只是一個發光的點,很眼熟,就像是我在尋找靈道出入口時所捕捉到的陰陽二氣對撞產生的火花。
或許,之前看到的那些對撞火光在微觀視角下都會變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但現在我不想研究這些。再看一眼那三個怪物,他們似乎知道我即將離開,所以站在原地不再移動,只是遠遠地看着我。
“以後再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吧。”
嘟囔了一句,我便在心中默唸靈道咒,同時向後撤步進入靈道出入口。
隨着又一陣天旋地轉,我從漩渦裏面掉了出去。
強烈的超重感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從萬丈高空向下摔,而很快我就發現這並不是錯覺,我是真的正在空中向着地面砸落。
黑椒孜然叫不出來了,不過我還有鬼船。
一個閃念,鬼船凌空出現,大船載着我就像在空中航行一般,但在落地的那一下還是產生了強烈的衝擊和轟隆隆的巨響。
鬼船就好像被撞爛了一樣,一下子就消失不見,隨後我便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感覺全身上下所有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真應了黃哥的口頭禪——被摔拉稀了。
“常樂!”
遠遠就聽見黃哥一聲喊。
我轉頭看過去,感覺眼睛有點花,看東西都是重影的。
迷迷濛濛就見四個黃哥在我往我這邊跑,到了眼前了,就變成了兩個。
我使勁擠了下眼睛,又搖了下頭,但重影依舊在,只是沒之前那麼嚴重了。
“常樂你個王八蛋!我現在特別能理解爺爺!你怎麼這麼愛作死啊?!”黃哥揪着我的衣領使勁搖晃着喊道。
我咧着嘴嘿嘿笑着,想要推開他的手,但身體就好像是用橡皮泥捏的,一丁點力氣都試不出來,骨頭好像也軟了,現在就像躺下睡一覺——法天象地這個“神通”對精神力和體力的消耗都太大了,果然不是一介凡人可以駕馭了。
黃哥見我怎麼被罵都不還口,估計也懶得再說我了,抓着我的胳膊就像掄面口袋一樣把我甩在了他的背上,然後揹着我往前面亮燈的村裏走去。
“剛纔那個金剛佛敵是不是快出來了?”我趴在黃哥背上問。
“嗯,基本上全都出來了,我都準備跟那東西拼了。”
“你想咋拼?”
“被它踩扁,血崩它一腳,噁心它。”黃哥憤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