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食客們都覺得奇怪,不是說人丟了嗎?

    現在怎麼又變成是狗丟了?

    是王府的什麼狗?

    居然能讓安定王用自己心愛的大宛名馬去換回!

    大家都很遺憾,沒有見識到那狗的風采!

    大家又覺得羽林郞也是大膽,敢擄了安定王的狗來換名馬!

    當莫輿聽到樓下有客人在鬧事兒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幾個紈絝要開始行動了。

    莫輿偷聽到他們說的,讓馬車在後門等着。

    於是莫輿站起來,從靠窗的一側,走到靠後院那側的窗前。

    他看完了安定王的小妾被擄的整個過程。

    先是那小妾從廁屋裏出來,沒有任何防備,冷不丁地,就被人用巾帕捂住了嘴。

    接着有人捆繩子,有人套袋子,一眨眼的工夫,小妾就三人被套進一個麻布口袋裏了。

    那小妾好烈性,使勁在掙扎,可不管用啊!

    就在小妾的兩雙手被縛,將要被套上袋子的時候,莫輿看見小妾好像見到了希望,拼盡全力扭動身子,嘴裏咿咿唔唔地叫着。

    莫輿往樓下院子裏掃視了一番。

    原來,是跟着小妾一起來的兩位女郞,正要進入到院中。

    待莫輿回頭,安定王的小妾已經被裝入麻布口袋裏了。

    院子裏動手的三人,見到自己的行徑被人撞破,正要惡狠狠地警告她倆不要多事!

    那個活潑的女郞開口了,“哦,麻袋裏裝的什麼?

    還在‘嗚嗚’叫,是狗嗎?

    你們居然敢偷酒樓的狗?”

    那三人一聽,神情緩了緩。

    卻又聽見另一個文靜的女郞說:“妹妹不知,他們京城有個說法。

    叫做‘臘日狗補,開春打虎’!”

    “哦,連狗也要喫?”

    二位女郞自顧說笑着進去了廁屋。

    擄人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這是沒被看見?

    豈知那兩位女郞是視而不見!

    看破卻不說破,巴不得擄得遠遠的,永不回來!

    這一幕落入樓上窗前莫輿的眼裏。

    莫輿心裏頭高興壞了,好你個安定王,平日裏自恃功高、狂妄自大!

    你也有今天!

    哈哈,爭風喫醋,後宅不寧!

    安定王,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鴻雁樓外,牛大眼帶了一隊人馬已至。

    拓跋梧騎上牛大眼牽過的馬,跟在莫輿等人的後面。

    前方早有莫輿的人帶路,半柱香的工夫,衆人來到了一條僻靜小巷。

    在巷口下了馬,又有人從暗處出來,帶着他們走進巷內的一處小院。

    莫輿示意手下上前敲門,裏面立馬傳來惡犬狂吠!

    緊接着有人喝道:“什麼人,膽敢叨撓小爺的住所!”

    牛大眼上前,飛起一腳,踢開了院門!

    拓跋梧率先走了進去!

    莫輿、牛大眼、步六和宿六跟在後面!

    進到院中一看,裏內竟然很開闊,房間也頗多。

    從房間裏面出來一人,肥頭大耳,穿着華麗,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

    一看拓跋梧等人氣宇軒昂,身份定是不凡。

    那人頗爲識務,立刻放低姿態,“各位爺,今日到在下的院子裏有何貴幹?

    怕是走錯地方了吧?

    不瞞諸位,這裏是我養的外宅。”

    說着一臉的諂媚。

    意思就是,這屋裏,養的都是小嬌娘!

    是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不能進的!

    拓跋梧哪會跟他哆嗦,上前一腳把他踢開,示意牛大眼,“搜!”

    “你們想幹嘛?”

    那肥胖男子見軟的不行,立馬大聲喊道,“來人!”

    屋子裏頓時跳出來好些手握刀槍棍棒的奴僕。

    “爺是當朝大司農賀樓大人的小舅子!

    爺的院子也是你等敢隨便闖的!

    小的們,聽好了,把他們給爺打出去!

    爺重重有賞!”

    那些奴僕瞬間把拓跋梧幾人圍了起來。

    “呵呵,司農大人何時有你這種肥豬小舅子!”

    莫輿一本正經地問。

    “賀樓大人的二個舅弟均在羽林軍中任職,要不要帶你去認認親?”

    那些圍着的奴僕也是欺軟怕硬的,看着面前的這幾個,相貌氣度皆不是普通人,於是手裏舉着棍棒刀槍,就是不敢動手。

    那人肥臉一紅,支支吾吾辨道:“家姐是賀樓大人的第五房妾室。”

    牛大眼知道拓跋梧心裏着急,衝着外面喊了聲:“進來!”

    一隊軍士立刻涌進院中,上前解了那些奴僕的刀劍,用繩子把他們縛在一起。

    那肥胖男子也被捉住,捆了扔在一邊。

    肥胖男嘴裏喊着:“都是自己人!

    誤會!

    誤會!”

    不一會,裏面屋子裏傳來一聲:“在這裏!”

    拓跋梧疾步進去。

    只一會,莫輿便看見拓跋梧抱着瘦小的一團出來。

    小妾整個人,連頭帶着身子,都罩在拓跋梧的雪氅裏,只露出一雙精緻秀巧的麂子皮靴。

    拓跋梧抱着那小小的一團,快步走出院子。

    莫輿尾隨其後。

    拓跋梧沒有理會莫輿。

    他先把鶯兒放在馬背上,接着自己上馬,摟着鶯兒,策馬回頭。

    拓跋梧對着莫輿和他的手下陰戾地說道:“莫輿!

    今日你與人共謀!

    擄我王府之人、訛我大宛名馬!

    我拓跋梧銘記在心,此仇來日必報!”

    說完雙腿夾住馬肚子,馬鞭一甩,縱馬離開!

    回到魚藻居的暖閣,拓跋梧小心翼翼地把鶯兒放在榻上。

    隨後進來的府醫,翻了翻鶯兒的眼皮,號了號脈,對拓跋梧說,“無甚大礙!

    是一般的迷藥,量稍重了些!

    煎點濃甘草水喝下去,要不了多久,人就會醒來!”

    牛大眼回府搬救兵到底是驚動了太妃。

    這會兒,太妃聽說鶯兒安全回府了,在於嬤嬤的攙扶下,也來到了魚藻居。

    太妃一進院,便看見牛大眼和兩個侍衛跪在院中,一個侍衛臉上有疤,一個墩實憨厚,都低着頭,神情沮喪!

    進到內院一瞧,呵!掩月、寒月倆丫頭也跪在地上!

    邊上站着的小小也不好意思低着頭。

    進到正屋裏,太妃和於嬤嬤的下巴都驚掉地上了。

    金娘手裏端着藥碗,拓跋拿過去喝了一口。

    碗復遞還給金娘,然後回過頭去,俯身,嘴兒對嘴兒,哺到鶯兒的口中,讓她嚥下。

    旁邊站着的金娘早就見慣不怪了。

    喂完藥,拓跋梧臉不紅、心不跳地對太妃說:“祖母不必擔心,鶯兒已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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