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梧在鏢局順利找到了鶯兒,他並不徵求鶯兒的意見,擄了鶯兒出來,坐進了馬車裏。

    鶯兒問他要做什麼,他也不回答,回了王府,徑直去了魚藻居,他把鶯兒扔進了小書房裏。

    書房的牆上,掛滿了鶯兒的畫像,有她自己畫的,有拓跋梧仿了她的面容畫的。

    從拓跋梧十二歲,鶯兒七歲那年,兩人分別後,一年中,總有幾次,兩人都會畫了自己的肖像寄給對方,直至鶯兒失憶。

    書房的几案上,擺着皇上親賜的婚書,太皇太后頒發的一等誥命夫人文書。

    秀姑,金娘等人等在了小書房的門口。

    拓跋梧拉着鶯兒在書房的矮榻上坐下,一揮手,奴僕們進來了。

    秀姑扭扭捏捏地開了口,“王爺納姝娘子那三日,一直是一個人睡在寢臥的,姝娘子的落紅是咬了自己的手指染上去的。”

    金娘又上前說道:“和侯爺家的女兒和謝家的女兒,都覺得王爺性情冷淡,不喜歡她們,已經自請和離了。”

    她見王爺又瞪了她一眼,連忙補充道:“王爺未曾與她們圓房!”

    鶯兒對她們的說辭不屑一顧,拓跋梧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揮手讓金娘她們離開。

    “那個宇文英姿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

    鶯兒氣憤不已,質問拓跋梧。

    “記性那麼差!

    還記得太皇太后的生辰,靈泉宮夜宴,我們在瞰勝樓遇到的那對野鴛鴦嗎?”

    鶯兒記起了,當時那男子猴急之中,還叫了一聲縣主。

    鶯兒怔怔地望着拓跋梧,沉默片刻,她有些絕望地說道:“大夫說了,我可能不會有孩子了!”

    “要孩子幹嘛!

    如果你實在喜歡,我們也可以去過繼一個兩個的!

    我不喜歡小孩!”

    “那太妃怎麼辦?”

    “我們先去洛陽,祖母怕熱,她會留在京城,等過兩年,我們抱個孩子回來就行了!”

    “可是我也想要孩子,你沒看見小寶有多可愛嗎?”

    拓跋梧壓倒了鶯兒,嘴裏邊說道:“那你得給我機會,讓我努力呀!”

    鶯兒含情凝睇,與拓跋梧視線交纏,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席捲了兩人。

    一時間,鶯囀花間,氣喑眼瞪,牛吼柳影,雨意雲情。

    門外耳朵貼在牆上的幾人,鬧了個大紅臉,輕手輕腳地離開去準備熱水。

    待金娘帶着秀姑回到小書房裏收拾的時候,拓跋梧已經抱着鶯兒回了寢臥。

    小書房裏一片狼藉,矮榻上,几案上,連御賜的婚書、誥命文書都被拋棄到了地上。

    秀姑從未進過小書房,這次進來一看,驚得下巴都掉了。

    小書房的牆上,掛滿了那個不起眼的侍妾從小到大的畫像。

    秀姑也識得幾個大字,看了婚書和誥命文書,看了上面的日期,嚇得她膽顫心驚!

    親孃額,她怎麼那麼笨,有眼不識泰山,早早地就告罪了安定王妃了!

    太皇太后的葬禮完畢,安定王攜了王妃去了洛陽。

    第二年八月,皇上帶領百萬步騎兵南下伐齊。

    九月底到洛陽,許多鮮卑貴族大臣貪生怕死,不願意再南下渡江作戰,皇上遂定都在洛陽。

    小小和牛大眼成親後去了北邊六鎮戍邊,牛大眼做了鎮將。

    小小參與了邊境的入侵戰鬥,數次立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女將軍。

    冬月十六日,是鶯兒和小寶兩人的生日,幾大家子人齊聚薈萃樓,給兩個壽星慶生。

    女眷們坐一邊,男子們坐一邊。

    汀芷又懷孕了,有三個多月了,她想喫羊湯,莫輿特地讓小安給她單獨上了一份。

    鶯兒心裏有些失落,前兩次她懷孕的時候,也喜歡喫羊湯,如今看着羊湯好就想吐。

    拓跋梧夜夜辛苦耕耘,奈何自己身子不爭氣,至今也沒見開花結果。

    鶯兒旁邊的二嫂賈瑩也身懷六甲了,她懷孕後喜歡喫魚,挾了一塊魚肉放到碗裏。

    鶯兒剛剛看到左側的汀芷喝羊湯,聞着羊肉的羶味就不舒服。

    現在又聞到了右側賈瑩碗裏的魚腥味,頓時覺得胃裏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喉嚨裏涌。

    鶯兒鎮定地起了身,她走去了廁屋,在裏面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吐了起來,膽汁怕都被她吐出來了。

    身後一隻大手撫上了她的背,就像是在擼一隻乖順的貓咪。

    看着淚眼婆娑的鶯兒,拓跋梧以爲她看到兩個孕婦,想孩子了。

    “你若是喜歡小孩子,去旁枝過繼一個便是,不用如此傷心!”

    地位顯赫的安定王,想要過繼孩子是多簡單的事!

    “拓跋梧,我的小日子好久都沒來了!”

    “什麼!”

    拓跋梧跳了起來!

    他仔細想想也是,自己夜夜做新郞,高興昏頭了,忽視了女子每個月還有那麼幾天要來葵水的。

    拓跋梧小心翼翼地扶起鶯兒,“我們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兩人從薈萃樓的後門悄悄走出去,到了大街上,隨便找了個藥鋪進去,讓裏面的坐堂大夫一請脈,果然,鶯兒懷孕了。

    鶯兒伏在拓跋梧的懷裏,嚶嚶地哭了起來,拓跋梧的眼睛也溼潤了!

    遠在京城的太妃,聽說此事後,也不遠千里,來到了洛陽,成了一隻老候鳥,夏天回到平城,其他時間呆在洛陽。

    來年的九月,鶯兒誕下了一個男嬰。

    從鶯兒懷孕,到生產,安定王爺是寸步不離王妃。

    坐滿了雙月子,安定王爺立馬請來婦科聖手,爲王妃請脈,看王妃身體是否康復,主要是問能否同房。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王爺的禁慾期結束。

    待大夫一走,王爺便撲倒了王妃,驚得抱着小世子的乳母趕緊退出。

    出來後紅着臉對秀姑她們擠眉弄眼,秀姑翻了下白眼,撇了撇嘴角,一臉的少見多怪!

    小世子半歲的時候,安定王妃忽然奇怪地變了口味,她又想喝羊湯了。

    晨起乾嘔,臉色蠟黃,請了府醫把脈,府醫立馬又讓王爺請婦科聖手入府。

    安定王府的王妃又懷孕了,這次還是雙胎!

    安定王辭了朝中的一切職務,終於做了個閒散王爺,專侍王妃待產。

    王妃又生下了兩個男嬰,老太妃在祖宗牌位前焚香禱告,請求列祖列宗保佑孫媳婦健康平安。

    老太妃憶起了孫媳婦進府那年的臘八節。

    玄都壇的王真人說鶯兒有七子之福,然後又說了個不過,結果話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後來去了通樂寺,寺裏的高僧又說太妃以後會有五位曾孫繞膝承歡。

    如今,孫媳婦已經誕下了三個曾孫,老太妃也不急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果然,戰鬥力超強的孫子又讓媳婦兒懷上,這次又是雙生子。

    安定王拓跋梧,小時由他的岳母賜字棲之。

    高青桐,小時由拓跋梧的母親取小名鶯兒。

    梧桐相待老,鴛鴦合雙死!

    一切皆是命運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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