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設計不會留下人品不端正的人。”沈一瀾淡淡地說,“再說了，犧牲掉你,還舒瑾一個清白,我覺得很划算。ea是個設計公司,不是個娛樂公司，不會永遠處於風口浪尖。新聞發佈會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是去發佈會把這件事好好解決，還是等查到幕後主使,把你和對方一起交到警局，你可以選。”沈一瀾雙手交握，那凌厲的視線讓劉盛輝無所遁形,“別告訴我你的賬號是被人盜了，你的賬號到底是被盜走的，還是故意交接的，有據可查。”
社交網站那邊稍稍查一查,就能知道。
劉盛輝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抖着發白的嘴脣，這和他想象的可完全不一樣！
去新聞發佈會，公開抄襲的話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而被送去警局……他還可以找律師，還有更多的途徑脫罪，也許……
沈一瀾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說：“不想去開發佈會,那就去警局吧,去裏面待上個十年八年,也許你就醒悟了。”
劉盛輝：！
十年八年,怎麼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沈一瀾平靜的臉上，終於明白了，這一次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他的罪哪可能判得了十年八年，但沈一瀾有關係有手段。這位真想要讓他進去，那他也許真的……
沈一瀾維護舒瑾，根本維護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當時怎麼會認爲舒瑾是靠着沈臨天走到現在的！她明明靠的是這位沈董！
劉盛輝幾乎要咬碎一口牙：“我認栽。我願意聽從公司安排，出席發佈會。但我不會承認抄襲，只會認臨摹。”
何藝若有所思，然後說：“沈董，我覺得可以。從公司的角度考慮，劉盛輝只承認臨摹，但賬號是被他人盜用，並且誣陷舒瑾。這樣公司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舒瑾擡起頭來，有點不能相信。
容忍抄襲者？
但轉念一想，總經理說的沒錯。ea設計的員工裏一旦出了抄襲者，公信力就會下降很多。不論這個人是她還是劉盛輝，對ea設計都肯定會帶來一定打擊的。
舒瑾輕輕低下頭，接受了這安排。對她來說，能澄清自己不是抄襲，就已經夠了。至於伸張什麼委屈……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抄襲就是抄襲，敢抄你不敢認？”這聲音擲地有聲。
衆人齊齊看去，沈一瀾卻不容置喙地說：“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配合公司出席發佈會，承認抄襲。二是去警局交代所有，自己選吧。”
聽着這話，何藝心裏突然意識到，boss根本沒打算把這件事大事化小。
boss是鐵了心的。
她不是爲了懲罰劉盛輝而這麼做。
她……是在保護舒瑾，也是在殺雞儆猴。
目光轉移到舒瑾身上，何藝心想，也許她應該重新衡量舒瑾在boss心裏的價值。
劉盛輝咬牙切齒，眼都紅了：“你……你把這件事做絕，對公司有什麼好處？”
沈一瀾看着他，冷淡地欣賞着他破防的樣子，也沒答他的話，而是轉頭對何藝說：“報警吧。”
劉盛輝還不明白，boss根本不在意ea設計每年這點流水這點利潤。哪怕ea設計最後沒了，boss也不會眨一下眼。
要搞事情前，先衡量衡量自己到底能不能承擔這後果吧。
何藝剛拿起電話，劉盛輝尖銳地叫聲叫穿刺耳膜傳來過來：“不許報警！！”
“我同意！我出席發佈會，我承認我抄襲！”
何藝不滿地揉揉耳朵，冷下語氣道：“不用叫得這麼撕心裂肺，我們可沒嫁禍誣陷你抄襲。”
劉盛輝眼睛一閉，心如死灰。
“繼續報警。”沈一瀾突然說。
何藝：？
劉盛輝驀地睜開眼，她還要怎樣？！
“還有一個罪魁禍首沒抓到。”沈一瀾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語氣飄忽：“剩下那一個，就交給警方吧。讓ea的法務部準備一下，起訴。”
“好的沈董。”
舒瑾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視線卻無法從沈一瀾身上轉開。
這個女人，如果真心想蠱惑誰的話，沒人能拒絕吧。
沈一瀾原本就坐在舒瑾旁邊，發現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於是輕聲道：“怎麼了？”
舒瑾搖搖頭，“謝謝您。”
“不客氣。”
舒瑾笑出酒窩，又突然發現還有人在，就縮了縮脖子，不作聲了。
何藝輕咳一聲：“boss，我去交代公關部準備發佈會。”
“嗯。”
何藝瞥了眼旁邊臉色慘白的劉盛輝道：“你也跟我走吧。”
隨後，兩人離開。
等她們走了之後，室內的氣氛變得沉靜許多。
舒瑾才握着自己的手，輕聲說：“我一直覺得，自己和劉盛輝的關係不錯。”
“他是個beta，對我也還不錯，幫同事帶東西時也會給我帶一瓶水。當時在b組的時候，還有同事調侃過他是不是想追求我。”
“我沒當回事，但也把他當做朋友的。”舒瑾嘆了口氣，“大概我真的不太會看人。”
眼光太差。
把別人的面具當做友好和善，沈臨天是這樣，劉盛輝也是。
“這一點我不否認。”沈一瀾伸手，按在她腦袋上，輕輕摸了摸，以示安慰。
“在網上說我抄襲的人不是劉盛輝吧？”舒瑾聽了好一會兒，也明白這件事不光是劉盛輝一個人的行動。
買水軍這些事，應該是另一個人做的。
“但我還是不明白，誰對我有這麼大惡意？也是同事嗎？”一說到‘同事’，舒瑾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江琳月。
最近沈臨天態度轉變，江琳月如果發瘋想一口咬死她也不是沒可能的。
但憑江琳月一個人，真能掀起這麼大風波嗎？
“不着急，等警察介入，他們會找到那個人的。真相不會冤枉無辜的人。”
“嗯。”
……
而此前拿上廁所當藉口離開辦公室的沈臨天，此刻也是站在走廊上拿着手機發愣。
江琳月的電話打過去了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