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來,遇到從沈毓病房內出來的專案組的人。
“周玄,”陳良喊他,“你過來下。”
“馬上。”周玄答應一聲,小跑過去了。
梁典典和李巖雖然認識,但也不是太熟,周玄一離開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侷促。
“以這種方式殺人確實難以防範,李警官不要自責。”難得的,梁典典開口安慰。
李巖:“能想到這麼歹毒的辦法,我一定要抓住這個女人好好審問一番。”
梁典典側頭看他。
病房門口,陳良和周玄低聲說話,等梁典典和李巖過去時兩個人已經聊完了。
“我走了。”梁典典對陳良說。
陳良朝她點頭:“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繫。”
與陳良和李巖分開,梁典典突然想起來一直沒與她匯合的梁易言,從電梯內出來後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還沒接通,就聽見附近響起素顏這首歌,梁易言十年如一日的來電鈴聲,曾有兩年,這還是他的鬧鐘鈴聲。
她順着聲音看過去,兩米外飲料販賣機旁的椅子上,他和一個陌生女孩坐在一起。
梁典典對梁易言身邊的人格外敏感,雖然達不到每一個人都記住,但多少都面熟。這個女生明顯是個生面孔。
“這是你朋友?”梁典典走過去,直接問。
“之前認識的。”梁易言見他們下來了,站了起來:“剛剛見她在醫院周圍轉悠,就過去看看她。”
女生在梁典典開口的時候就低下頭了。
梁典典站在女生對面,垂着眼皮帶着審視,盯着她說:“擡起頭我看看。”
“典典。”梁易言開口提醒她的態度。小姑娘剛成年,他怕梁典典的態度嚇到她。
梁典典:“認識一下而已,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不能把她吃了。”
女生穿了一件高領的運動外套,擡頭的瞬間用手提了一下領子,明顯的擋臉動作。
梁典典還沒開口,跟上來的周玄倒是先認出了這個女生:“是你啊。”
“你也認識?”梁典典轉頭,看周玄。
“她也是李佳明騙婚團伙內的,剛加入沒到一個月,平時就幫着跑跑腿。她年紀小,還沒參與實質性的犯罪。”周玄說。
和李佳明有關,又在醫院附近徘徊,“是你給沈毓送的東西?”梁典典問她。
小姑娘慌忙否認:“她進醫院和我沒有關係,我就是個跑腿的,他讓一直注意看守所的動靜,有新消息彙報給他。”
“他的聯繫方式,給我。”梁典典說。
小姑娘抿了抿嘴,心理覺得客戶的隱私不好透露,但梁典典的氣勢太壓人,她害怕。猶豫一會兒還是開了口:“他給了我號碼,讓我有進展就往這個手機號中發短信。”
梁典典還想問,又覺得住院部一樓人來人往,指不定就有人在附近盯着他們:“帶上她,換個地兒聊。”
梁典典說完,率先轉身走了。
周玄趕緊帶上人跟上去。
回去的路也是梁易言開車。
正在啓動車的梁易言回頭看了眼梁典典,幾秒後轉回頭開出停車位。
梁典典所說的老小區是他們父母生前住的房子,後來兩個人都去世,就閒置了。除了定期會找家政打掃外,只有逢年過節需要祭奠的時候纔會回去。
距離醫院不是太遠,大概十幾分鐘的車程。
老小區停車位比較少,梁易言停在了附近街道的停車位上,走到小區門口大概五六分鐘左右。
下了車四人分兩撥,梁易言和一言不發的女生走在前面,梁典典和周玄在後面低聲討論工作。
因爲這個女生在車裏,周玄一直憋着沒有問出口,“沈毓交代了作案過程,人是何肖楠殺死的,分屍在何肖楠的別墅內,李佳明的頭顱她帶走了,她不知道其他的屍塊在哪,專案組的同事下午就會展開搜索。”
“嗯。”梁典典點頭。
周玄想了想,問出心中疑問:“你覺得李巖是那個內鬼?”
在梁典典身邊這段時間他多少也瞭解她一些,這個人是不不會做無用功的,她做每件事的出發點都會以得到一個對她有利的東西爲前提。
所以,當她告訴他要錄音的時候,他心裏就對李巖起疑心了。
梁典典:“做賊心虛的人,身上都帶着特殊的氣味。”
“什麼氣味兒?”周玄問。
“心虛的味兒。”梁典典這些年來淨跟人打交道了,看人的眼光也算毒辣,“他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可能平時看影視劇的時間比較少,不懂說多錯多這個道理。”
周玄仔細回想了一下,在樓梯間梁典典問他當時情況時,他說出的話也像早有準備一樣。
梁典典看了眼他,補充道:“我和你出車禍的那天晚上,發給專案組的視頻丟了,郵箱中的郵件也被刪除了。能接觸到視頻並且陳良信任、可以刪除陳良提供的郵箱中的郵件……做排除法也沒剩幾個人。”
周玄調來長安派出所沒多久,但也知道在他來之前,陳良的搭檔是李巖。現在他也在專案組……
“我們沒有證據。”周玄提醒她:“定罪不能靠猜測。”
“那就再等等。”梁典典說。
“等什麼?”周玄追問。
“等證據。”
快到小區門口,兩個人也結束了討論。
老小區比較破舊,六層高的樓沒有電梯,住在這裏的住戶很多警察家屬。
梁典典一行人進去單元樓內,樓梯間非常昏暗,一層的聲控燈也壞了。
四人到三樓,她拿出鑰匙開門。房子是前幾天打掃過的,裏面沒有多少灰塵。
“沒有喝的,隨便坐吧。”梁典典挑了一個單人沙發坐下了。
隨後是梁易言和周玄,女生有些拘謹,挑了靠近門口的位置,最後一個坐下,梁典典和她正好斜對着。
“你叫什麼名字?”她開口問。
“文蒙。”她怯生生回答,聲音小的像蚊子聲。
梁典典歪頭看她,氣勢十足:“大點聲,怕什麼。”
才說完,文蒙縮了縮脖子,好像更害怕了。
梁典典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現在的小孩膽子都這麼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