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自尊心忽而就被傷到,也沒有什麼比起自作多情更能羞辱人的了。
雲懿吞嚥了下發乾的喉,盯着他的眼睛,結巴問:“不,不是我?”
“你說的人不是我?”
沈熙低眸看着她,眼底的霧色就驀地濃郁了。
而隨之而來的欲/望,就像是深埋在心裏的蠱,沉睡時還好,可一旦被喚醒,那就變成了噬心的毒藥,他根本就熬不住的。
這一刻,他喉結微動着,只想瘋飲一口蠱主的血,再猛吞一把蠱主的藥。
而如今這個解藥就在他的面前,明明伸手就能觸及到,他卻又心生害怕了。
他怕解藥沾染上他身上的毒,便會痛到自救不能了。
他就是這樣矛盾着,掙扎着,理智和欲/望交戰着……
可欲/望一旦被勾了出來,理智便也只能徘徊在外了。
即便是自己折騰了一夜,竟也是在她面前自控不能了。
兩個人對視片刻後,他身子低俯,微啞的聲音便碎落在她的耳邊,輕聲問:“要複習嗎?”
雲懿還在琢磨,自己白自作多情了一整夜,這個小十七到底是誰的時候,心便緊隨其後的顫了顫,腰間的手還輕輕地捏了捏,隨之而來的還有耳邊的溫熱,是他在一點一點的咬着她的耳廓。
他靠在門框邊,將雲懿死死的揉進懷裏,聲音低低的,像是說着祕密一樣的悄聲跟她說,“小十七是誰呢。”
“是我也有一個喜歡的人,她叫小十七。”
雲懿的心又狠狠地顫了一下。
可他還是一邊吻/咬着她的耳鼓一邊啞着聲說:“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我們可以相互學習,畢竟,”
他喉結微動着,聲音就更啞了,“我也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現的太差勁。”
他的溫度,微燙的從她的耳邊蹭過額頭,輕吻兩下,眼底的笑意就又濃了幾分,隨意的勾起嘴角,就能撩的人臉紅心跳的。
他看似彬彬有禮的詢問,指尖卻不輕不重地刮蹭着她的衣角,輕輕淺淺的氣息就碎落在她的耳邊,問:“雲懿,介意幫我這個忙嗎?”
雲懿的眼尾忽紅,是羞辱的。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怎麼還會有一個小十七呢,怎麼還會有一個喜歡的人呢?
眼淚又充盈了眼眶,是止不住的。
搭在他肩上的手都有些微顫了,可此刻的他說完,還在輕吻着自己……
他問她介意嗎?
當然是介意的,而且還介意死了!
雲懿覺得自己胡編亂造出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沈煕卻說他是真的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那兩個人之間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性質就不一樣了。
這算什麼?
打着相互學習的幌子,偷/情?替身?第三者插足?
刺激嗎?開心嗎?上癮嗎?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雲懿的神色是懵的,亂的,慌的,震驚的,錯愕的,猝不及防的,甚至是真的難以置信的。
她打着這樣的幌子跟他含糊不清的,是因爲她喜歡的人就是他。
可他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怎麼還可以接受同意自己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呢?
這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這個世界上最近的距離。
她看見他眼底的笑,那笑裏帶着一點輕佻,還有一絲水霧的潮。
隨後,自己的嘴角也被他輕咬了一下。
這一世,雲懿第一次嚐到了除了胃痛以外,其他的滋味兒,是心痛,一抽一抽的痛。
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處在一個這麼尷尬的位置。
不是沒有白月光嗎?
也沒有小太陽嗎?
不是沒有女朋友嗎?
怎麼就突然多出來個小十七了?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梅竹馬啊?
帶着突兀而來的羞恥和憤怒,她忽而也狠狠地咬住沈熙的嘴角,兩個人分開了一瞬。
沈熙痛的閉了閉眼,也痛到頭皮發麻,隨之而來的,是每一根疼痛的神經都隨之放大,似是痛到了四肢百骸。
他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他也覺得自己混蛋死了。
喜歡她,卻不能告訴她,不能告訴她,還離不開她,看着雲懿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他也做不到果斷的拒絕她。
甚至是,還想要將雲懿摁在身/下的想法都想的快要發瘋了。
拖拖拉拉,優柔寡斷,若即若離,模凌兩可,也甚至,還要讓雲懿誤會自己有一個小竹馬,來讓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難看……
他現在的態度,就是這麼的人渣。
他已經做不到自己離她遠一點了,也剋制不住那滿身滿心的禽/獸/欲了。
嚐到了果香味兒,脣齒間,便也只剩下貪婪和貪戀了。
所以,一瞬間的想法,他就像,那就只能逼着雲懿認清自己這個人渣,而後狠下心來,厭惡的離開他。
想到這裏,沈熙自嘲的低笑了聲,卻還是勾挑着一雙好似狐媚的眼睛看着雲懿。
他覺得這樣簡簡單單咬破嘴角的懲罰還不夠,他近乎病/態的想讓她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咬破。
這是他欠她的。
是他讓她心痛了,所以,他就要比她還要痛。
他眼底掩着薄薄的霧,又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懷裏,一邊和她糾纏不清,一邊聲音又啞又低的扔着刀子告訴她,“我和小十七,認識好久了。”
小虎牙突兀的一下,狠狠地磕在了他的嘴角上。
他痛的閉上了眼,還有一種十指連心的痛。
他感受到雲懿此刻的情緒非常大,是牴觸的。
但他覺得對自己的折磨還不夠,繼續將她摁在懷裏,還痞笑着,一邊吻着一邊說:“不知從哪一天起,我就開始喜歡她了。”
他眼睛微睜着,含着細碎的光,也看見了雲懿眼角流出的淚。
他又擡起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又一滴一滴的將它們吻掉,還低着聲音跟她說:“我從來就沒對她坦誠過,她也從來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雲懿不咬他了,他卻狠狠地咬破自己的嘴角,還咬出了血腥的味道。
他將自己的血蹭到雲懿的脣邊,又輕吮着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