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現代人，這點事兒都做不明白，還不如一個原書裏一個沒有名字的配角心細。難道她真的不適合做生意嗎？想要鹹魚翻身還真是難。
“時間緊迫，別來回跑了，我讓我爹把飛雲峯上的那些傳音符送過來。等他的時間裏我們先統計這邊的數量，剩下的事就交給左老闆了。左老闆開了這麼多年的杏林坊，面對這種情況應該有應對措施吧。”
厲煬站起身來，手肘搭上塗仙仙的肩膀，他比塗仙仙高了不少，這個姿勢尤其舒服，他在等左輕塵給個答覆。
這種情況即便是開了這麼多年店鋪的左輕塵也是第一次見，其他門派也不是沒有這樣大批量地購買過丹藥，但都是訂購，有數月的時間讓他來準備，時間充分，材料也充足。
這筆生意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光看這數量就知道這筆訂單一旦做完了，他從中可以賺到一大筆錢，放棄的話少了這筆錢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這會丟了杏林坊鴻蒙劍派乃至衆門派中的信譽，他更不想錯失的是一個可以超越濟世堂的機會。
“我去想想辦法，我留個夥計在這裏，你們統計一下還需要多少月容霜，我去找煉藥師和材料庫。先把已經分好的月容霜送去鴻蒙劍派，給倉庫預留出位置。”
白底金紋的衣襬略過書案，左輕塵交代好便出了門。
厲煬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事情他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蒼藍拿着傳音符下山了。
自己的衣角被人扯起，厲煬垂眸便對上一雙委委屈屈的大眼睛。
“李老闆，我們一起算吧，我知道你已經累了一個晚上，但是隻靠我和這個小夥計，應該要算很久才能算出來還需要做多少瓶月容霜，忙完過後我給你買一套新衣裳，求求你了。”
塗仙仙扯着厲煬的衣角輕輕晃了晃，厲煬不自然地掩脣輕咳，耳根子微微發紅，小小的虛榮心開始膨脹，他還是幫幫塗仙仙吧，畢竟這一切都是爲了取得她的信任，殺死李修竹。
“沒問題，應該的，你賺錢就是我賺錢。”
厲煬坐在了書案前，開始任勞任怨打算盤，蒼藍辦事也很麻利，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把飛雲峯上的傳音符都送過來了，來了自然也不會閒着，多了一個人打算盤。
離開房間的左輕塵來到了杏林坊的煉藥室，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空曠的房間裏有幾個藥鼎，每個藥鼎前都有煉藥師在看守。
注意到了左輕塵的到來，煉藥師紛紛與左輕塵打招呼。
“師父，您怎麼來了？”問話的是左輕塵的大弟子。
“現在讓你們師兄弟還有杏林坊在外休整的煉藥師都回來，有一大批月容霜的訂單需要製作。”
“一大批？倉庫裏的那些不夠嗎？”大弟子有些驚訝，像這種製作簡單，需求量大的杏林坊都有很多存貨，畢竟杏林坊就是靠着賣物美價廉的丹藥發家的。
“不夠，需要很多。材料不夠的話先停止製作其他丹藥，先趕出來一批月容霜。”
大弟子試探問：“師父我能問一下是誰的訂單嗎？”
“鴻蒙劍派的訂單。”左輕塵猶豫了一下說出口。
“鴻蒙劍派”這四個字剛被左輕塵說出口，一干師兄弟立刻提高了警惕。
“師父，鴻蒙劍派的單子可不能輕易接啊，你忘了他們門派的掌門訂了我們的丹藥至今都沒要回來賬，師父你別再被他們門派給騙了。要是我們停止做其他丹藥，一股腦的把所有材料都優先製作月容霜，做出來了他們又不要了怎麼辦！？”大弟子焦急道。
左輕塵思考了一下，脣角向上彎起，他鴻蒙劍派掌門劍無塵他打不過，一個小小的塗仙仙他還拿捏不了嗎？
“訂單對象不是掌門劍無塵，是他的弟子天鏡尊者塗仙仙。你們只管做就好，送貨的時候我想辦法把她留在杏林坊。若和上次一樣敢誆騙我們，就把她天鏡尊者扔藥鼎裏煉了！”
左輕塵言罷，他又覺得就算召回了杏林坊所有的煉藥師想要在一天之內趕工出來也是不太可能的，他離開煉藥室，叫住了一個夥計。
“你去杏林坊外面張貼告示，就說高價僱傭大量煉藥師，再去看看材料庫裏製作月容霜的材料哪樣少了，立刻高價收購！”
丹藥街家家店鋪都有煉藥師，也有街上晃盪尋找生計的煉藥師，告示一出，應該會有一批煉藥師前來。
杏林坊在丹藥街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特別是在濟世堂的排擠之下，有許多小丹藥鋪靠低價賣給杏林坊半成品維持生計。
等他去找塗仙仙的時候，她這邊也統計好了月容霜的數量，左輕塵估計了一下，將這些月容霜做好的話，差不多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我派人把數量告訴煉藥室那邊，讓他們就按照這個數量做，有多少做多少。但是全部做完的話，怎麼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最後一批貨送達的話可能要明日傍晚了。”
塗仙仙擦擦額頭上的汗，鬆了一口氣：“沒關係，能送到就好。”
此刻，第一批跟着去鴻蒙劍派送貨的厲煬和幾個夥計已經回來了。
“怎麼樣？”塗仙仙激動地問。
厲煬將乾坤袋扔在桌子上，左輕塵盯着桌上的那個乾坤袋，沉甸甸的，應該是都付錢了。
“賣出去的錢都在這了。”
左輕塵檢查了一下，藉着旁邊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爲了方便算賬，他特意修習過這方面的心法，手裏的算盤也不是尋常的算盤，而是煉器宗的法器。
“都對上了。”左輕塵道。
出乎意料的沒有賴賬，鴻蒙劍派的掌門是個不靠譜的，這天鏡尊者塗仙仙倒是很靠譜，這羣弟子們也都沒有隨了掌門欠債不還，左輕塵打消了對塗仙仙的懷疑。
一批接一批新制作的月容霜從杏林坊運送到鴻蒙劍派，中間沒有半點的延誤，確保每一個人都收到了他們訂購的月容霜。
塗仙仙和厲煬兩個人輪着去送一批接一批的月容霜，忙活了一天一夜，直到天邊吐露翻卷如火的橙紅晚霞，最後一批月容霜才送完。
塗仙仙和厲煬兩個人累得伏在杏林坊房間裏的桌案上，聽着左輕塵旁邊打算盤發出噼裏啪啦清脆的聲音。
“如何？”塗仙仙有氣無力問。
左輕塵笑而不語，賣了個關子，他從袖中拿出了兩個乾坤袋分別放在了塗仙仙和厲煬的面前。
“恭喜，你們不僅還上了鴻蒙劍派欠下杏林坊的錢，還賺了不少。聽說你們兩個賺來的錢是五五分，所以你們每個人應得的七百靈石已經幫你們裝進乾坤袋了。”
塗仙仙盯着眼前的乾坤袋，腦袋一陣發暈，那她這是賺了多少錢啊？可是之前還的那三千靈石還是借的李璞的啊……
一隻手緩緩伸到塗仙仙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拽走了她的乾坤袋，厲煬淡淡道：“我的。”
“……好。”塗仙仙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忍痛割愛。
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個乾坤袋，厲煬心情好上不少，起碼抵消了一夜的疲憊，這一千四百靈石雖說沒有多少。甚至放在認識塗仙仙之前，他都不把這些錢放在眼裏，隨手就賞給屬下。
但是今天他絕對不能把這七百靈石讓給塗仙仙，這是他堂堂魔尊親手賺來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即便只有區區七百靈石貼上了“魔尊厲煬親手賺來的”這個標籤，這七百靈石就是無價之寶。
厲煬硬着一口氣，把這些靈石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儲物勾玉里。
“不過這次合作中我發現了幾個漏洞。”左輕塵坐了下來，細數着他跟着送貨兩趟發現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訂單和庫存的不匹配，還有訂單的地址絕對不能送兩處去。”
塗仙仙無力點頭，她艱難伸出手：“這一點其實好解決，只要事先統計好倉庫裏的數量，我可以把數量留在水鏡上，然後傳音符的地址留我這裏，我收到傳音符後減去水鏡上顯示的數量，直到減爲零，直播結束。”
“嗯。”左輕塵點頭表示贊同。
“還有一個問題，我在送貨的途中發現，有部分人在收到月容霜之前就反悔了，送到後不想要也拒絕付錢。雖然這種情況很少，但是日後可能會多起來，不能不引起注意。要不改一下購買方式，先付定金，等貨到了再付剩下的錢，你覺得如何？”
塗仙仙擰眉深思，“可是……傳音符只能傳信息，並不能傳靈石，這個定金要怎麼給呢？”
厲煬開口：“簡單，反正你也是鴻蒙劍派的人，讓他們把錢存你這一部分不就行了，你的水鏡上能顯示剩餘物品的數量，自然也能顯示他們每個人在你這存的錢數吧。”
“對啊！”塗仙仙拍手道。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左老闆問這麼多，是打算和我們長期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