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羽是知道蕭瑾和如今的蕭王爺不親的事情的,也就能明白他爲何要提前回去,就連蕭瑾眼中那微微異樣,也沒當回事兒,反而大方的和人告別。
二人分開走了一陣,葉千羽想着這天色也還算早,可以去見見吳越門唯一的護法,衛夜。
想到這個男人,下意識的就摸上腰上的長鞭,然後,就發現她有東西忘記給蕭瑾了。
兩件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但葉千羽更願意晾着衛夜,然後去夜會自己那剛分開的小情郎,也許運氣好還能留個宿,蹭個牀。
既然做了決定,葉千羽便轉了彎,悄悄從小巷子摸到了蕭世子的房頂。暗處的侍衛見是葉千羽,便也沒有知會下面的人。
然而,這不等葉千羽從牆頭上跳下去,就聽到君離在趕人。
少年不知是以何種身份,語氣絲毫沒有客氣道:“我兄弟需要靜養,你們這一大家子,拖拖拉拉,還說些不好聽的話,居心何在!”
確實是一大家子,在蕭瑾之下,蕭王妃有一對兒龍鳳胎。蕭王爺決意去南殷邊境之時,龍鳳胎尚小,王妃一定要隨行,便把兩個孩子帶上了。
反正,京城裏還有世子和老王爺,皇帝也不怕他們做什麼小動作。再說,蕭王府姓蕭,皇姓,很多事情也都有數。
也許是一入京交了職,蕭王爺便帶着其他人來看兒子了,身邊還有幾個信任的將領,拖拖拉拉十幾口人。
被君離這麼一個年輕孩子呵斥了,蕭王爺還好,王妃是個保養的不錯的女人,手段能力也不錯,不然也不會隨着夫君出征了。
這麼些年下來了,夫婦在南邊二人也是小有威名,鮮少有見着直接這麼忤逆的。
女人皺了皺眉,“你是誰,和蕭瑾是什麼關係?父母在外,他爲何不出面迎接!”
君離神色似乎不太對,仿若被氣笑了一般,“我是誰?和蕭瑾什麼關係?蕭王爺,聽聽你王妃說的這般扎心的話!”
蕭王爺有些爲難,拉了拉王妃的手,低聲說了一句:“回去再和你解釋。”
連這邊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本來打算來見見王爺嫡長子的衆人也都識趣,紛紛告退,其中一個似乎還帶了一個女眷。
“既然世子不舒服,那我等便日後再來。夢兒,和王爺王妃告退。”
身邊的小姑娘文文靜靜,乖巧的告了個別。那對龍鳳胎中的女孩出來,還和夢兒低聲耳語了幾句,頗爲親近。
“勞煩趙將軍跑一趟了。”就連蕭王爺,和那位將軍的關係貌似也不錯。
趙將軍趙閒,蕭王爺手下最信任的武將,二人是從底層一點點摸爬滾打上來的,趙閒幾乎是剛入伍就跟着蕭王爺了。
“阿離,外人都走了,讓我們看看小瑾吧。”送別諸人後,蕭王爺纔再次開口,神情中也頗爲憂慮,確實是擔心這個兒子的。
然而,不待君離說同意與否,蕭王妃便涼涼道:“是蕭瑾授意你堵在門口的?如果是,這人,不看也罷!向來是子女向父母請安,我們過來,反倒是見不到人了!”
“你兒子身體怎麼樣,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你說他授意,你要是不想看,就趕緊滾!”君離眼中有些紅意,手已經握上了腰間的長劍,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君離已經不願和他們說話了,就握着手中長劍,意思很明顯。
蕭王妃想走,蕭王爺卻想留下,兩個弟妹似乎也是想見哥哥的,但奈何君離就是不鬆口,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一直到,這座王府的主人,蕭老王爺姍姍來遲。
“父親。”/“爺爺。”
出乎意料,老王爺神情也並沒有多熱絡,不鹹不淡點點頭,看向君離,“阿離,怎麼回事兒?”
君離臉上有了分難以察覺的委屈:“爺爺。”
老王爺嘆了口氣,神情柔和了些,“怎麼,能進去嗎?”
君離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房門卻從裏面傳來了吱呀聲。
月朗星疏,清風吹過,男人一襲白衣,莫名的有些單薄,顯得有些可憐。
低低咳嗽了兩聲,不知是何原因,蕭瑾臉色有些蒼白。
握住身上這件在二人之間流轉過無數次的披風,葉千羽突然有些心疼。
“小瑾。”君離忙扶住蕭瑾,摸了下他的手,冰涼,忙取出一件厚重的大氅給人披上。
蕭瑾微微頷首,再看向久別重逢的父母,神色也頗爲複雜,甚至葉千羽覺得,在隱約的月光之下,還顯得有些憂傷。
“父王,母妃。”
蕭王妃神色還是淡淡的,倒是蕭王爺和兩個弟妹,態度有些變化。
“小瑾,可還好?別凍着,快進去?”蕭王爺率先道。
弟弟蕭鈺也點頭,顯然是對這個哥哥很憧憬,“是啊兄長,快些進屋吧。”
“還不是你們一定要見人!”君離沒好氣兒道。
蕭鈺不忿,剛想問這個外人是誰,蕭瑾卻笑了笑,拉了拉君離的衣襟,然後二人讓開門檻,“請。”
老王爺看了眼場中人,率先進去,蕭王妃和兩個孩子也是,蕭王爺欣慰的拍了拍蕭瑾的肩,剛想拉着這個兒子一起進去,卻發現剛兒子頓了頓。
“怎麼?”蕭王爺不解。
蕭瑾卻在偏頭的時候,一眼看到了那個隱藏在牆邊的姑娘,皺了皺眉,剛一猶豫,蕭王爺便發現了不對勁。
“是誰?”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在了那個不是很明顯、或者說很不明顯的人影之上。
葉千羽頭疼,蕭瑾坑我!這個場景,自己是該還是不該出來?
還在躊躇的時候,蕭王爺已經目露殺意,有動手的意思了。
正當葉千羽下定決心,準備要跑的時候,蕭老王爺很不給面子道:“葉家丫頭,這□□還翻上癮了?還不快過來?”
葉千羽頭更疼了,自己就不該偷聽。怎麼每次聽點兒什麼都要被發現。
解下身上的披風,葉千羽深吸一口氣,從牆邊走了過來,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蕭王爺和蕭王妃,還有一對龍鳳胎,然後躬身行了一禮,對老王爺含笑道:“我來還衣服,剛到,什麼都沒聽見。”
說着,將手中的披風塞到了蕭瑾懷裏,然後從腰上取下一個香囊,放在指間轉了轉,壓在了披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