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怎麼在這兒？”
蕭瑾擡眸看了她洗一眼，淡淡道：“你說過，今夜會回來。”
莫名的有些心虛，葉千羽擡頭看天，很好，笑嘻嘻道：“今兒個還沒過去。”
說完，又試探問了一句：“你一直在這等我？”
“你說呢？”
“那若是我不守信用，明兒個再回來怎麼辦？你還在這坐一晚上？”葉千羽扯着蕭瑾的胳膊撒嬌。
“有何不可？”男人回答的很自然，“我若是這般等你一晚，再有下次，你可還會這麼晚回來？”
“……我錯了。”葉千羽誠懇道：“和師父好久不見，有些忽略時間了。不過——”
小姑娘挑眉，“你猜猜我們聊了什麼！”
“什麼？”蕭瑾配合道。
“你。”葉千羽有些得意。
“哦。”男人回答的不鹹不淡。
“你這是什麼反應？”葉千羽有些失望，“難道不應該是祕密被揭穿後的惶恐或者無奈嗎？”
“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想過這種可能了！”蕭瑾嘆了口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若問我，我便也告訴你了。”
“沒勁！”葉千羽撇撇嘴，起身，“行了，我人也回來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還沒邁開腳步，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酥酥麻麻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不想回。”
犯規啊！只管撩不負責！
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葉千羽鬆口：“蕭瑾啊，你真該慶幸，你這張臉長得這麼好看。不然，早就不要你了！”
“所以，要一起睡嗎？”
“要！”畢竟，天這麼冷，要一個暖被窩的，無可厚非。
……
林若言發生了這種事情，自是不願意再和葉千羽同行，也不相信蕭嘉瑜了。幾經思考，決意留在此地養傷，順便等候林相派人前來。
葉千羽自是也不願和她多磨蹭，甚至因爲吳越門的事情，直接也離了蕭嘉瑜的隊伍，繼續和蕭瑾走走停停，遊山玩水了。
北陽鎮，東蕭北部比較繁華的一個村落，蕭瑾包下了當地的一個酒樓，畢竟吳越門一羣跟着不走不說，君離不時也有消息傳來。
而江湖上鮮有人知的是，吳越門窮，真的很窮，掏錢這種事情，還是得自己來做。
休整了兩天，在此地也玩的差不多了，葉千羽坐在窗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叫賣聲、嬉笑聲，還有酒樓旁賣混沌的大爺熱水下鍋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出神。
“阿瑾，你說，若是戰事起來了，這等繁華熱鬧的景象什麼時候才能再重現呢？”
蕭瑾正在給她煮茶，淡淡的茶香逐漸瀰漫，在這一片喧鬧中自有一番寧靜悠遠。
聞言，只道：“北陽鎮是東蕭境內距離北蒼最近的一個繁華重鎮了，若狼煙四起，軍隊很多糧米都需在此中轉，當權者是不會放棄此地的。只是這般景象……戰事不歇，就定難重現。”
“這些天看這裏的戒備我也知道了。”葉千羽嘆了口氣，“阿瑾，你告訴我吧，戰事何時起？”
蕭瑾動作一頓，“……若是阿瑜周旋成功，應該能拖到年後。”
年後啊，現在已經臘月了……
“這麼急？之前不是四國互相牽制，短時間打不起來嗎？”
“因爲南殷。”蕭瑾也不瞞她，“阿瑜也沒有準備好戰事的爆發。這事，是太子一手促成，和南殷溝通的是他，領軍掛帥的，也是他。”
“呵！”葉千羽冷笑，“真是嘲諷啊，前腳還和北蒼你儂我儂，現在見着他們政權交接不穩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看他們這態度，下一步就是一起對付西楚了吧，這個聯姻，虧啊。”
葉千羽一愣，這還真是個嚴肅的問題，畢竟才認了爹媽不是。
“我自然是和葉王府一個立場。”稍作思考，葉千羽給了一個討巧的答案。
“那老王爺終究還是放不下葉叔叔他們，你又如何自處？”話題既然已經挑開，蕭瑾便也不打算如此囫圇過去，日子，畢竟不能過得不明不白。
沉默了更久，葉千羽撐着下巴看他：“……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蕭瑾苦笑，捏了捏自己的額角，“聽你的語氣，我倒是有些不敢聽你的真話了。”
“那我說假話？”葉千羽從善如流。
“算了，你直接說吧。”蕭瑾還是道。
“我自是不願和你對立的，但若真有那麼一天，其實想想還挺有挑戰性的。”葉千羽並不怎麼正經開口。
蕭瑾更加無奈，“別鬧。”
“行吧！”葉千羽聳聳肩，“坦白說，我自是更護着哥哥和爺爺的，你們若是不傷害他們，我儘量做到，作壁上觀。你們打，我回吳越門，做我的少主。待戰事平定，若沒了這官家身份，我還是這吳越門的少主。希望到時候，還能遇到蕭世子你這般絕色貼心的人！”
蕭瑾眼中有了些笑意，輕輕抱住了葉千羽，偷閒道：“不會的，你再也不會遇到我這麼絕色貼心的人的。”
“那可不一定，這……嗚”葉千羽還沒嘚瑟完，剩下的話便被悉數堵在了嘴中。
彼此滿足之後，蕭瑾依舊抱着葉千羽，貼着她的耳邊低聲道：“權勢於我，可有可無。我有不得不相助阿瑜的理由，不過我向你保證，即使對立，我也不會動葉王府有關的人分毫。省的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啊，跑去找其他人。”
“我很想要你的承諾，但其實啊，做人不能那麼自私呀。”葉千羽閉上了眼睛，享受着冬日裏的陽光和身邊男人的溫暖，輕聲道：“若事情不可挽回，你不必爲我如何如何，我寧願自己動手守護自己想要的，也不願與你爲難。”
“但你動手，卻是對我最大的爲難啊！”
“救人，並不意味着和你起衝突啊！”葉千羽輕輕笑笑，“而且，說不準還是我從他們手裏死皮賴臉求饒恕你一次呢！到時候，你就給我爲奴爲僕，好好照顧我一輩子吧！”
“那要是西楚爲王，按照楚薇薇的身份，你也能當個公主。到時候，就把我囚禁在你的公主府？”蕭瑾順着她道。
“是個不錯的提議。”葉千羽打了個響指，“你我真心相愛，奈何中間隔着國仇家恨，一個解不開心結，一個放不下身段，互相折磨，互相爲難，真是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故事情節啊！”
“不會這麼誇張的！”蕭瑾敲了敲葉千羽的腦袋，“我和你不一樣，我所記掛的，只有爺爺一人。只要阿瑜站出來了，我會第一時間將他送走。到時候即使被你幽禁在那公主府，也可以過嫺靜舒適的二人生活！”
畢竟，想要那個位置的，只是阿瑜罷了。自己，只是有不得不從的理由而已。
“好哦。那就這般說定了！”
葉千羽嬉嬉鬧鬧，但眸中深處卻閃過一絲憂色。西楚王，自己那個沒見過面的外公年紀大了，而楚洛珏若是繼位，雖說良將能臣不少，但應該也不是東、南兩方的對手。
除非……
“行了，別想了。”蕭瑾打斷了她的沉思，“是我不好，讓你想多了。世事千變萬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呢。”
也許，這戰爭打不起來……
也許，東蕭不會那麼快對西楚出手……
也許，自己遇不到二人對立的那一個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