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豪閥 >第50章 大牢命案
    回到府上的錢富貴怒氣依舊難消。

    臉色難看的坐着,也不說話。

    張誠小心的陪坐在一旁,更不敢吱聲。

    內心驚訝,沒想到連錢大人出馬都沒擺平這件事。

    “該死的陸柏,竟敢辱我,咱家定要讓你好看。”

    啪...

    茶杯摔在地上碎裂,茶水也灑落一地。

    “來人,去將紙筆取來。”

    張誠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您這是?”

    “哼,我不但要上奏陛下,還要將此事奏稟我乾爹。”

    張誠憂心忡忡的說道:“此地距離京城就算快馬良駒也需半日光景,一個來回起碼都到明日下午了,可咱們的人...”

    錢富貴冷冷的撇了張誠一眼寒聲說道:“告訴過你不要貪圖小利,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生亂。”

    “可是你呢?盡會惹麻煩。”

    張誠瞬間額頭冷汗直冒,噗通一聲直直跪在地上。

    “小的該死,是小的糊塗,漳州那邊缺銀子,小的也是想多爲大人分憂啊。”

    “小的一片赤膽忠心,不願讓大人太勞心,沒承想事情卻出了紕漏,實在是小的糊塗啊。”

    張誠腦袋死死的抵在地上,哭的聲淚俱下。

    “好了,你起來吧,以後做事小心點,這次的事我自有計較。”

    錢富貴臉色稍稍好轉。

    張誠也在內心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起身。

    “那牢中的那些弟兄...”張誠小心翼翼的問道。

    “被陸柏那廝抓進了指揮使司大牢肯定是弄不出來的,爲了不暴露你我,只能....委屈他們了。”

    張誠心中一嘆,還是救不了那些人。

    不是他張誠講義氣,而是沒了那些人他手下幾乎沒有可用之人了。

    以後再有髒活也找不到可靠的人來做了。

    “對了,上次送去漳州的那批物資銀餉都辦好了?”錢富貴突然問道。

    張誠趕忙答道:“小的都辦妥了,走海上以貨運的名義送到,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錢富貴滿意的點頭:“嗯,不錯,你辦事這些事我還是很放心的,乾爹那邊最近一直在詢問漳州的情況,想來是最近就會有大動作了,你近期行事低調一些。”

    “是,小的明白。”

    張誠內心糾結要不要把自己的疑惑告知錢富貴。

    但又恐自己空口無憑徒增厭惡。

    根據此次隨船的手下回報,漳州府上下透着股異常,像是在隱瞞什麼,但也沒發現具體有什麼不對。

    不過當地的駐軍千戶候方沒在,說是出去圍剿山匪了。

    思考片刻,終於還是決定不說這件事,空口無憑的事可不能只憑猜測就亂說。

    張誠的這個決定在不久之後害慘了一大批人,當然這是後話了。

    陸柏帶人回到衛所已是丑時夜深人靜。

    把抓到的賊人押入大牢,再安排好巡城值夜就準備睡下。

    躺在牀上想起錢富貴那副嘴臉就心中氣憤,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轉身望見桌上帶回的那壇酒,心下好奇起來。

    “真的有那麼好?反正也睡不着,喝點。”

    當下翻身下牀拍開壇口的封泥,直接倒上滿滿一碗。

    頓時酒香四溢。

    “呦?好香啊!”

    淺淺的抿上一口,先是一股辛辣直衝天靈,接着就是醇厚的香氣在脣齒間久久縈繞,身體也升起一股暖流。

    “好酒,好酒呀。”

    陸柏驚喜的連勝讚歎。

    難怪那褚康安見自己不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跟這個酒比起來,以前喝的那些所謂美酒簡直就跟白開水沒什麼區別了。

    陸柏本就性情豪邁之人,這種酒入口辛辣然後纔是醬香回味無窮,正合他的口味。

    忍不住一口喝下大半碗。

    “嘶....”

    “過癮。”

    “好酒呀,早知道就該備點下酒菜了。”

    陸柏暗歎失策。

    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兩大碗下肚。

    酒勁開始逐漸上頭,整個人暈暈乎乎彷彿身在雲霧裏,說不出的暢快舒爽。

    又喝下一碗。

    咚....

    整個人直接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鼾聲響亮富有節奏。

    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否夢到有美人相伴。

    睡了不知多久,一陣嘈雜的拍門聲響起。

    “陸大人,陸大人,陸大人開門吶。”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陸柏此刻睡得正香,迷糊間擡起頭。

    哧溜一聲,下意識吸了口嘴邊的口水,隨手用衣袖抹去嘴角的晶瑩。

    起身後還是感覺腦袋有些許昏沉,手腳有些麻木。

    搖搖晃晃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怎麼了?”

    房門打開,剛好迎上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溫和的陽光有些許刺眼。

    陸柏眯着眼忍不住伸手遮擋了一下。

    “大人不好了,昨夜抓回來關進大牢的十五人全死了。”

    “嗯,我知道了。”陸柏含糊的說了一聲。

    只是一瞬間猛然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都死了?”陸柏霎時間頭腦清醒過來,酒意全無。

    “是...一大早牢房的兄弟們按規矩前去巡查,就發現他們全死了。”

    前來傳訊的小兵戰戰兢兢的說着,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媽的,去大牢。”

    陸柏轉身回房拿起佩刀,衣服都沒換就怒氣衝衝的向着牢房走去。

    一進大牢,大批的帶甲軍士已經堵在牢內。

    本就狹窄的大牢更顯擁擠不堪。

    陸柏一路走來,軍士們紛紛退散兩旁。

    關押十五名匪人的牢房前,一道身材雄壯身穿四品武官服的男子揹負着雙手正站在牢門前。

    場中鴉雀無聲,氣氛壓抑。

    轉頭望向牢內,十五名匪人口鼻流出黑紫色血液,臉色發青,明顯是被毒死。

    陸柏心中憤怒異常,但還是先向着身前的雄壯男子抱拳。

    “屬下參見凌大人。”

    雄壯男子轉過身,面向陸柏。

    眼神深邃,面部線條輪廓清晰,個頭比陸柏還高出一截,四十歲上下,妥妥的美男子一個。

    可此時卻是面色陰沉,眉頭緊皺,揹負身後的雙手也未動作。

    此人就是天津衛最爲位高權重之人,衛指揮使凌雲鎧。

    陸柏見指揮使只是皺着眉也不說話,一時間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就一直保持着彎腰抱拳的姿態。.七

    沉默了片刻,凌雲鎧終於開口了。

    “賊人都殺上門來了。”

    “自我調任到天津衛再到我成爲指揮使,這還是頭一遭吧?”

    凌雲鎧自顧自的說着,所有人都不敢插嘴,場中的氣氛更加壓抑幾分。

    凌雲鎧突然加重語氣一聲爆喝:“這他媽還是我指揮使司的大牢嗎?還是嗎?”

    所有人都嚇得噤若寒蟬。

    陸柏也是嚇得縮了縮脖子。

    他陸柏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就怕兩個人。

    一個就是早已過世的盧大人。

    另一個就是眼前的衛指揮使凌雲鎧。

    從參軍開始一路戰場廝殺,他都是跟着凌雲鎧從一個又一個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說是害怕,其實更多的是敬重。

    “陸柏,你說。”

    陸柏被點名,脖子又縮緊幾分,再縮就要進肚子裏去了。

    “屬下..屬下一定徹查此事。”

    凌雲鎧看着眼前的陸柏,鼻子微微抽動了幾下,又不動聲色的從他身前走過。

    “陸柏,帶上昨夜大牢的值守總旗官前來見我。”

    “屬下領命。”

    陸柏此時纔敢長長的深呼吸一口,背上衣衫已被汗水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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