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等候的兩名闖軍探馬也是疾馳回營。
不久——
闖軍拔營，帶着大量的傷殘士兵緩緩退去。
留下週圍滿地的狼藉，和遍地的屍體。
得到消息的孫傳庭還是謹慎的閉門不出，同時派出小股探馬不斷探聽闖軍動向。
直到時隔一天，完全確定闖軍已經退遠，孫傳庭才下令打開城門掩埋屍體。
現在天氣還較爲炎熱，短短三天的時間，城外的這些屍體就已經開始散發腐敗氣息了。
若是處理不及時，很有可能會引發可怕的瘟疫。
所以，戰爭雙方不管誰贏了，都必須要處理掉這些屍體。
孫傳庭下令挖掘長百米、深一丈的千人坑。
這種坑一共挖掘了三十多個。
明軍損失較小，單獨佔用了兩個，剩下的全都用來埋葬闖軍。
埋葬過程也是非常的血腥恐怖。
一些闖軍士兵的屍體本就被火炮炸的七零八落，根本湊不成整個兒，也就七零八落的草草掩埋。
特別是城牆下被淋過金汁的闖軍屍體，已經腐敗非常嚴重了。
埋屍的明軍必須要用布巾遮面，兩人一同擡起放上板車、才能搬運。
若只是一個人生拉硬拽的話，很可能就直接變成兩截…了。
“都注意點，掩埋仔細，埋深一點別被野獸給挖出來了。”
“到時候若是瘟疫肆虐，大家全都要遭殃。”
如此浩大且重要的工程，孫傳庭親自坐鎮指揮。
幾乎全部潼關城內的人馬都在不斷的忙碌，花費了一整日的時間才結束。
寬闊的城外大地上，依舊還是血跡斑駁，卻已經不見了遍地的屍體。
……
第二天上午，孫傳庭的帥府之內。
“多虧了朱大人和小楊兄弟還有鄭公子的及時援助，不然第一次闖軍詐門那回、咱們估計就輸了。”
“幾位的恩德孫某銘記在心，呵呵，摺子我已經呈送京城了，關於幾位的功德孫某絕無半點隱瞞，陛下一定會論功行賞的。”
“還有白總兵，你的功過如何，自有陛下來決斷。”
孫傳庭捧着茶杯坐在主位上笑道。
白廣恩微微低頭笑道：“屬下明白，不管陛下作何處罰，屬下絕無異議。”
“嗯，如此最好。”孫傳庭微微點頭說道，“哦，還有高傑副總兵，有功之臣啊。”
說着嘴角拉起一抹細微的弧度，有點不屑。
“呵呵，屬下不敢當督師大人如此誇讚，屬下只是略盡微薄之力罷了。”高傑笑呵呵的說道。
就在昨晚，孫傳庭指揮衆人剛把屍體全部掩埋掉，這高傑就帶兵回來了。
一萬五千人馬一個都不少，而且人人都精神抖擻。
孫傳庭笑道：“當得，如何當不得？”
“這幾日的野外奔波襲擾太辛苦了，高副總兵居然可以做到不失一兵一卒，實屬不易啊。”
高傑聞言，根本不氣惱，臉色都未變。
“呵呵…督師大人謬讚了。”他一拱手笑呵呵的全盤接了下來。
被闖軍追擊時，他們之間還在相互剋制，相互隱忍不發，只求能夠抱團自保。
可如今，危機暫時解除了，各自也就不太需要掩飾隱藏自己了。
場上的火藥味十足。
楊宇幾人被他們之間這麼直白的諷刺震驚了片刻，很快也就習慣了。
商議很快結束，白廣恩與高傑很自覺的先行離開了。
場中就剩下孫傳庭和楊宇幾人。
孫傳庭率先開口道：“如今危機暫時解除了，想必你們也將要離開了吧？”
朱道逸點點頭，沒敢胡亂說話。
孫傳庭又開口說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說了吧。”
“哦！”朱道逸也不驚訝，“這個我不太清楚，買武器的話你要和楊宇談。”
孫傳庭望向坐在一旁的楊宇。
楊宇也回望向孫傳庭。
“不知督師大人想買何種武器？”
楊宇微笑問道，心情還不錯。
“那種會冒煙冒火的船，槍管前方帶劍的火槍，還有那種短短的一個人揹着的炮筒。”
“還有你們剛來的那天，在船上用的那種大殺器，直接殺死一大片賊寇的那種。”
“呵呵，督師大人果然好眼力啊，識貨！”楊宇讚歎道。
心中不由得更加歡喜了。
呵呵…原來這孫傳庭什麼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可就是不說出來。
直到現在才一股腦的說出。
“不過……”
“咱們的武器做工耗時耗力，成本很高。”
楊宇一臉爲難的說道。
“你報價吧，我會上報朝廷，一定盡力爭取撥款，萬一實在不行…我自己想辦法籌錢。”孫傳庭一咬牙，堅定的說道。
“沒那麼嚴重，”楊宇趕忙擺手，繼續道，“主要是我在來之前聖上就已經下旨讓草民爲朝廷生產武器了。”
孫傳庭聞言愣住了，反應過來後瞬間狂喜。
“不過……”
楊宇突然打斷道：“不過，當時條款裏只有您剛纔說的那種前面帶劍的火槍，我們稱作步槍。”
孫傳庭欣喜的臉色，瞬間垮下。
“會冒火的船呢？”
“沒有。”
“那個短短炮筒呢？”
“也沒有。”
“那你剛纔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督師勿惱，草民說那些就是爲了證明咱們的生意品質有保證，而且連鄭芝龍大人也在之前跟我達成了購買協議。”
楊宇做起生意來，可精神了，一直滔滔不絕的介紹着產品。
孫傳庭忍不住打斷他，問道：“你說我現如今主要就是缺迫擊炮和馬克啥啥機槍？”
“是馬克沁重機槍。”楊宇糾正道。
“步槍朝廷已經有訂購了，督師大人就不必破費了。”
“至於那種船、耗費實在太大，照實說、依現在的局勢和當今朝廷的財力，怕是很難承擔。”
“而且這種東西太雞肋，買了也沒太大用武之地。”
孫傳庭擺手打斷道：“好了，好了，不用說了，說說多少錢吧。”
楊宇伸出一根手指頭。
“馬克沁重機槍，這個價格，不議價。”
“一萬兩？”孫傳庭皺眉，“好吧，給我先來十個。”
“呃……”楊宇有點犯傻了。
這下賺大了，本來一根指頭的意思是一千兩的，沒想到孫傳庭會錯了意。
朱道逸和鄭成功也是喫驚不已，卻都沒有插話。
“快說說那個迫擊炮的價格。”孫傳庭不耐煩的催促道。
楊宇開心的咧嘴笑道：“那個炮筒便宜，超過十架我就按照500兩的單價給你。”
“嗯，還算是合理，比那個馬什麼機槍便宜太多了。”孫傳庭點頭嘟囔道。
“嘿嘿……督師大人，現在咱們該談談彈藥的價格了吧？”在楊宇心中，彈藥消耗那纔是重頭戲。
“本督買這麼多，彈藥該送一些吧？”
楊宇笑眯眯的答應道：“肯定送的，而且還要多送點。”
“呵呵…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彈藥的價格了吧？”
“督師大人，我跟你說，咱們這種機槍可厲害了……”
“咱們這迫擊炮彈確實有點貴，可咱們這種威力大呀，上次炸的闖軍死傷慘重您看到了吧………”
“咱們這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絕對物有所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