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若昭似乎不是很想理他，繼續向前走，“你剛纔不都聽見了嗎，還問我作甚？”
林惟小跑着跟上去，“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婁若昭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笑了笑，“林公子，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一起去了？”
“姑娘你……”林惟愣了愣，“方纔不是你讓我在外頭等嗎？”
“那又不代表我答應你了，我只是怕你打擾病人休養而已。”
“你……”林惟一時語塞。
婁若昭抱臂說道：“林公子快回侯府待着吧，這些辛苦活兒啊，不適合你。”她向林惟挑了挑眉，轉身離去。
林惟沒想到她竟說話不算，站在原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婁若昭一連走了兩條街，一路上都感覺到有人跟着她。
“真是陰魂不散！”她默默罵了句，沒有理會。
戶部的一個姓鄭的巡官前段時間也來百草堂診病，婁若昭找到了他的府邸。
光從外面看，就知道鄭府十分氣派，一個小小的巡官竟有這樣的住處，真是不能小看。
婁若昭走到門口，對着守門人說：“在下是百草堂的大夫，前些日子你家主人在百草堂看過病，煩請通報一聲。”
守門人並不十分客氣，“我家主人說了不見客。”
“我是爲了他的病而來，煩請通融一下。”
“都說了不見客，聽不懂人話啊！”守門沒好氣的說，擡手就想攆她走。
突然一隻手擋在了婁若昭面前。
她擡頭一看，“又是你？”
林惟看了她一眼，掏出了一塊牌子，放到守門的眼前。
守門不耐煩地看了看，“平遠……侯府。”
“告訴你家主人，平遠侯府的人來看望他。”林惟拿回牌子，說道。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
林惟看着他一溜煙的小跑，不禁笑了出來，轉頭看向婁若昭。
“林公子有個當侯爺的爹，果然不一樣，到哪裏都能叫人讓路。”
林惟微笑，輕聲說，“既然我這身份這麼好用，婁姑娘考不考慮跟在下合作呢？”
婁若昭沒出聲，也沒給他好臉色。
這時，守門人又跑了出來，氣喘吁吁地道：“我家主人……請您……進去。”
林惟點點頭，又看向婁若昭，“姑娘可要跟我一起進去？”
婁若昭假笑，“林公子先請。”
“姑娘先請。”
婁若昭瞟了他一眼，徑直走進府裏。
鄭潛的病沒有方連那麼重，還能坐起來說話。
雖然他面色慘白，身子有氣無力的，但是一見到林惟，還是連忙拱手行禮。
“林公子。”
“不必多禮，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的病。”
鄭潛微微變了臉色，但是很快掩飾住了。他點點頭，讓人看座。
“這位是……”鄭潛看向婁若昭。
“這位是百草堂的大夫。”林惟答道。
鄭潛笑着點點頭，看似不經意地打量了婁若昭一番。
“林公子怎麼會對下官的病有興趣，還親自登門？”
“侯府之中也有人得此病，我也是聽聞最近疫症流行，想要儘快查出源頭。”
林惟看了婁若昭一眼，示意她詢問。
“鄭大人，最近可有食用什麼平日裏不常喫的東西？”婁若昭問。
鄭潛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婁若昭想了想，又問，“那大人近日可曾去過醉雲樓，或者悅來客棧？”
鄭潛微微擡了擡眼，“的確去過，這和我的病有什麼關係嗎？”
“隨口問問，畢竟酒樓飯館這種地方人多，容易染病。而且來大人府上之前，我也去過其他得病之人家中詢問，多半也都去過這些地方。”婁若昭答道。
“哦~”鄭潛會意。
林惟突然開口問：“鄭大人與京城首富方連，可有相識？”
他看着鄭潛，見他突然眼神縮閃了一下，緊接着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二人連忙起身叫人。
“鄭大人，沒事吧？”婁若昭上前查看。
鄭潛拿手帕捂着嘴，“沒事……只是下官體力不支，無法接待二位了……”
林惟和婁若昭對視了一眼，只能先離開。
出了鄭府，婁若昭一直沉默不語。
林惟見她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了，沒問出些什麼，覺得失望？”
婁若昭皺着眉，搖了搖頭說，“這個鄭潛，有些奇怪。”
林惟笑了笑，“哪裏奇怪？”
婁若昭看他的笑容，似乎頗有深意，“他方纔眼神閃爍，似乎在防備什麼……而且最後咳嗽的那幾下，倒像是裝的。”
林惟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呢？”婁若昭滿臉疑惑，“什麼叫‘還有呢’？你是在考我嗎？”說完白了他一眼。
林惟見她生氣，連忙笑着說：“婁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希望能和姑娘你合作罷了。”
婁若昭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林惟又道：“姑娘剛剛也看到了，有我在，至少可以趕走一些攔路虎，姑娘真的不考慮嗎？”
婁若昭動搖了，林惟有一句話說的對，有他在，的確可以少一些攔路虎。
“好吧，我可以答應合作。不過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平遠侯，還有我義父！”
“一言爲定。”林惟欣慰地笑。
婁若昭拿出那份名單給林惟看。
這次得病並且到過百草堂的共有八人。
京城首富方連、戶部巡官鄭潛、城南劉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和奶孃、隆興鏢局鏢師吳志隱、綢布店老闆劉同光和他的妻子、悅來客棧的掌櫃張福來。
“對了，你剛纔問鄭潛是否認識方連，是想看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婁若昭問。
林惟點點頭，“可是當我問起這事，他似乎很想回避。”
婁若昭嘆了口氣，“看來我們還得問問其他人。”
“這樣一家一家找也不是辦法，況且若是他們真的有意隱瞞，你也問不出什麼，還得白跑一趟。”
婁若昭看着他，玩笑道：“那不如林公子故技重施，拿你的身份嚇唬嚇唬他們，說不定我們能省不少力氣。”
林惟輕笑，“倒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他們不會說實話，不代表他們身邊的人不會。”
婁若昭見他再次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心中不禁疑惑，這林惟恐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