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小心翼翼地上前,往裏面看去。通道里是一條樓梯,通往底下。
王書彬留了幾個人在外面把守,剩下的人跟着林惟進了通道,京兆府的人將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點了起來,照亮了通道。
一直走了幾十階,又出現了一個小門,上面本來有一把鎖,但現如今已經被破壞了。
林惟輕輕推了一把,門就開了。
門一開,衆人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裏面擺滿了各種奇珍異寶,讓人眼花繚亂。
王書彬看着這些東西,“這裏好些珍寶不像是中原的。”
“林公子見多識廣,知不知道這些東西的樣式是哪裏的?”婁若昭道。
林惟輕笑,“又開始給我戴高帽了。”
他仔細瞧了瞧,“大多是西境的樣式,也有一些別國的。這麼多地方的財寶都被藏在這裏,這悅來客棧竟是個地下寶庫……”
“悅來客棧是京城最大的客棧之一,來來往往的大多是胡商,帶來這些財寶也不稀奇。只是沒想到客棧的掌櫃,竟有這樣的財力去和胡商交易。”王書彬道。
“啊!”突然有個人在後面叫了一聲,引得衆人回頭看去。
那人指着門背後,哆嗦着說:“有……有死人!”
衆人向門口走去,確實有一具屍體被隨意扔在門背後。
夥計裏有人認得他,“這好像是客棧的張掌櫃!”
“張福來?”婁若昭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屍體,看樣子已經死了兩三天了。
不對,張福來既然死了好幾天,那客棧的夥計每日又是給誰送飯菜呢?
“張福來的私院裏還有人。”婁若昭剛想說,林惟便先開口了。
婁若昭看着林惟點點頭,“剛纔門口沾了泥的腳印,還有黃紙,應該是從京郊亂葬崗回來吧。”
“原來那個蒙面人,一直藏在張福來的院子裏,怪不得他離開悅來客棧就行蹤全無。”王書彬後悔莫及,真是失策,“那他,他現在又去了哪裏呢?”
話音剛落,石門突然關上了!
“糟了,快走!”林惟喊道。
衆人連忙跑過去,但是怎麼都推不開門。
“這……這怎麼回事?”王書彬有些慌亂。
林惟也十分意外,外面都有人把守着,怎麼會……
“難道是機關失靈?”婁若昭猜測。
林惟想了想,“或許,那個人一直在等着我們……”
衆人被困其中,都怨聲載道的。
林惟讓大家都找找有沒有別的機關,找了一圈也沒發現。
王書彬的注意力倒是都在那些財寶上,他不是個貪財之人,而是懷疑這些財寶的來歷。
忽然看見架子的最高處有一個錦盒,孤零零地待在最高處。
王書彬將錦盒拿了下來。
“王大哥,在看什麼?”林惟走過來問。
王書彬道:“我懷疑張福來的這些財務是用不當的手段得到的,這個錦盒被獨自放在最高處,想來是最貴重的。”
王書彬打開錦盒,裏面是一座玉像,雕刻成仙女起舞的模樣,底座是一片祥雲,一位女仙站在上頭揮舞綢帶。
林惟接過錦盒,說道:“這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女像?”
婁若昭聽見了“神女像”三個字,被吸引了過來。“什麼神女像?”
林惟將玉像遞給她看。
婁若昭端詳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原來傳說中的神女像就是這個……”
林惟挑挑眉,勾起了嘴角,“看來神女像的祕密也要被解開了。”
衆人在密室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突然石門又被打開了。
王書彬一看,門外竟是張越。也對,他從前是陵獄的人,想來對機關術一類是十分熟悉的。
“大人,快出去吧,京兆府還有事要您決斷。”張越仍舊是不卑不亢的樣子,過來向王書彬拱手。
“你們怎麼會來這兒?”王書彬問。
張越告訴他們,是百草堂的人來京兆府,讓他們派人去悅來客棧。
出去之後,林惟他們先回了百草堂。
剛到門口,就看見阿四正伸長了脖子望呢。
“若昭姐你們可回來了!沒事吧?”
“我們沒事,堂裏的人怎麼會去京兆府求援的?”婁若昭道。
原來幕後黑手將他們關進了密室之後,就到了百草堂,想要殺了吳志隱。不過被婁敬發現了,當場將他擒拿,綁了起來。
“本來那人還想使暗器呢!”阿四舉着從那人手裏奪過來的一包石灰粉,嘲笑着,“不過堂主看他一擡手,就知道他想幹嘛了,一腳就把他手裏的東西踢飛了!”
他們到了後院,就看見那人被綁在院子裏。
吳志隱萬幸逃過一劫,吳曉兒正在屋子裏照顧他。
婁敬從屋子裏出來,見到婁若昭他們平安歸來,鬆了口氣。
“義父,你怎麼知道我們被困了?”
婁敬指指被綁着的那人,“吶,他說的。”
婁若昭走過去,見那人額頭上一道疤痕,“你就是那個亂葬崗祭拜布遠的人……”
那人閉着眼睛,似乎是絕望了,一聲不吭。
“當着百草堂堂主的面兒殺人,可沒那麼容易,真當我義父只是個大夫嗎?”
林惟突然發現,此刻的婁若昭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得意和自豪,竟也開始嘲諷起別人來了。
婁敬讓京兆府的人將他帶走。
王書彬恭敬地向婁敬告辭,“晚輩還要回京兆府審訊,先告辭了。”
婁敬點點頭。
婁若昭悄悄懟了懟身邊的林惟,“你的王大哥怎麼對我義父這麼恭敬啊?”
“王大哥對婁堂主早些年的經歷略有耳聞,十分敬佩他。”
“早些年……你是說,義父棄武從醫之前?”
林惟點點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得回去問我爹才知道。不過我爹要是知道我在百草堂幫忙,估計又得訓我一頓了……”
婁若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林公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訓了,回去問清楚了也告訴告訴我。”
“你幹嘛不直接問你義父啊?”林惟反問。
“我……”